第七十八章 誤會重重
之前我們大家在一起閑聊的時候,就曾經聽月月說起過,她家裏還有兩個弟弟,現在上高中,聽說,她的兩個弟弟是雙胞胎。
當初她媽到處躲計劃生育,為的就是想要生一個帶把的,即能傳宗接代,還能不讓人瞧不起,可事情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一下子生出了兩個,還都是帶把的。
按照計劃生育法,他們家一下子超生了兩個,罰款並不少,一家人四處借錢繳納了罰款,最後還得慢慢的還上,等家裏的債務還清了,月月也該上大學了,偏偏她的兩個弟弟,也考上了重點高中,於是比較喜愛兒子的爹媽,決定讓她輟學。
月月一個氣不過,就獨自一人跑到S市來了,第一次出門的小姑娘聽說,在夜店做服務員能賺大錢,就前不怕狼,後不怕虎的進來了。
好在領他進來的人還算是有點良心,沒有直接送她去薇薇姐哪裏,而是直接找了我,我自然是沒有好處費給介紹她的人,我瞧著她還算是機靈,就找興哥特批,興哥問我手底下是不是真的缺人,我說是,其實那個時候並不缺,於是他把自己工資給了介紹她的人,這才讓月月免了那種隨時麵臨出,台誘惑的日子,事後月月發了工資,!第一件事就是還興哥的錢。
“哎,月月,我記得你是有兩個弟弟在上高中,你就不想幫襯家裏人一把,將來嫁人了也好有個靠山?”
問月月話的,是來自大山裏麵的一個姑娘,她有一個很土氣的名字,叫杜鵑,她姓杜,出生的時候正好是杜鵑花開,山裏人沒文化,就這麽叫了。
她是薇薇姐手底下一個姑娘介紹來的,說是家裏麵的親戚,由於自己是做那個的,不想害了別人,就求著我收留她,她的家裏,奶奶是癱瘓,媽媽是輕微的癡傻人士,爸爸是啞巴,不過聽說她倒是有一個聰明的弟弟,在上初中。
月月不由得嗤鼻,一副憤恨的樣子。
“哼,靠山,這年頭靠爹靠媽,還不如靠自己,自己的爹媽都指望不了,還能指望弟弟,你真的是傻的可以。”
月月說完了這些話,也不管其他的人,拿著錢下班了,我知道她的心裏為什麽會不平衡,同樣都是一個爹媽生出來的,可是待遇差別就是不一樣,她考上了大學卻沒得上,她的青春校園夢就這樣斷了。
我記得她說,她喜歡班上的一個男同學,對方成績很好,所以她就拚命的上學,想要和他報考同一所學校。
最終結果是實現了,可是夢想卻葬送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在聽到月月說那句靠爹靠媽,還不如靠自己的時候,我會突然間替她難過,而且我居然會傷春悲秋,一下子想了那麽多。
有了月月和杜鵑的這一段小插曲,姑娘們一個個都拿著錢沉思,最後都心事重重的離開了藏酒室。
興哥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信封,朝著我搖了搖,我知道那是他的工資。
“這是你的獎金,自己數數。”
我一愣,看了看放在桌子上,原本屬於我的那個信封,在看了看興哥拿來的獎金,我有些不敢確定的說:“你確定那是給我的,不是你拿錯了?”
興哥白了我一眼,然後就作勢要把信封給收回去,嘴裏還說著。
“不要相信就算了,我收著就好。”
我眼疾手快的去搶,開玩笑,我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哪裏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興哥也隻是逗逗我,就把信封給我了,我打開來一看,裏麵的錢都有我一個月工資的一半。
我可高興壞了,剛才月月說的那些話,帶來惆悵感,頓時也消散了不少。
我拿出兩張紅票子放在一邊,然後再把工資和獎金都放在一起,打算等天亮了去存起來,估計再發一次工資,我就有一萬的整數可以還給齊大夫了。
這年頭什麽債都好欠,就是人情債不好欠,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的擺在我的麵前之前,她還是她,我也還是我。
我們還是無親無故。
“這個,你拿出來幹嘛?打算拿出來賄賂我啊?”
我看了看他指著的那兩張紅票子,不由得莞爾一笑,露出了牙齒。
“看到沒,牙齒這麽白,我想打牙祭,等一下叫上周鵬,一起去打牙祭去。”
興哥皺了皺眉,然後說:“算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省的你媽媽擔心,我和周鵬天天都吃大魚大肉的,你要是在家沒得吃,明天你直接到我家,我燒好了,你來加副碗筷就行。”
我想了想,也對,大晚上的,大家都需要早點睡覺,還是不要玩得太晚的好,於是就把那兩百塊錢往興哥手心裏麵塞。
“幹嘛?”
我剛把錢塞給了他,他又給我賽回來,還問我這是幹嘛?
我又再把錢給他塞回去,然後很理直氣壯的說:“夥食費,我老在吃你們家的,那哪兒成,再說了我們住著你們家的房子,你又不收我房租,我已經夠不好意思的了,哪裏還能老蹭你家的飯吃。”
興哥一下子抓著我的手,將錢又給我塞了回來,然後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將我的手給合攏,不讓我再把錢給他塞回去。
我剛想再說點什麽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個久違了的聲音。
“原來,你們之間真的是一點也不清白,蘇笑笑,你居然和他牽扯在了一起。”
我聽著這個聲音,一時間有些傻,已經失蹤不少時間的允少,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我真的是沒有想到。
我抬頭朝他看去,見他一身的格子襯衫,藍色的牛仔褲,在節能燈的照射之下,他的臉色冰冷的猶如冰窖裏麵冒著寒氣的冰霜。
看到他那樣的臉,我就不由得想起正月裏麵的時候,我在公園裏麵等他的那一夜,直到現在,我都還覺得,有著北風從我的耳邊刮過。
那種風吹刺骨的感覺,讓我不寒而栗,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嘴裏喃喃的喊了一聲:“允。”
然後就看著他轉身大步的離去。
我的心裏一陣絞痛,他又走了,這次還是和之前一樣,都不願意聽我的解釋,他這算是什麽?又給我判了死刑嗎?
“愣著幹什麽?去追啊!”
興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手給鬆開了,還推了我一把,提醒我去追允少,興哥的提醒讓我回過神來,我拔腿就追,到了大門口,允少的車子剛啟動,開得比較緩慢。
我趕緊跑了過去,連忙大喊:“允,你聽我解釋,不是你看到的樣子,事情不是那樣的,你相信我,允,允。”
允少的車子在前麵開著,我就在後麵追著,七公分的高跟鞋一下子斷裂,我的腳踝一陣鑽心的疼,使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額頭密密麻麻的冒著冷汗,我疼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還能再繼續喊允的名字,恍恍惚惚中,我似乎是看到允少的車子停了下來,我心裏一喜,打算強撐著爬起來,加把勁走進他,和他把誤會給解釋清楚。
一陣刺眼的前車燈光,打在我的身上,我伸出擋住了燈光,看著車上的男人下車,他伸出手,二話不說的就將我抱了起來,我一驚,是興哥。
我再抬頭去看允的車子時,哪裏哪裏還有車子的影子。
是我看錯了嗎?我問我自己,可是剛才我明明是看見了他的車子停下來的,雖然很模糊,可是我的感覺,就是他當時已經停下來了。
“趕緊開車去骨科醫院,看這腳腫得這麽高,估計是腳踝扭了,得有專業人士看看才行。”
興哥一邊和周鵬說著,一邊幫我,擦著冷汗,我死死的咬著牙,忍著痛,即使不想多說一句話。
今天明明是一個和允少解釋的好機會,卻被我給白白錯過了不說,誤會似乎是更加嚴重了。
“周鵬,你開快點,慢吞吞的,蝸牛都比你跑得快。”
興哥在不停的吹著周鵬,語氣和態度都不是那嗎好,周鵬也不生氣,居然還是好好的掌握著方向盤。
我看著興哥在一絲不苟的給我擦汗,還不準我亂動,我忍不住想要去揉一揉受傷的腳,卻被他一下子給抓住,死死的不讓我動彈分毫。
我死死的咬著牙,忍著腳上鑽心的疼,任由興哥幫我=擦汗,過了一個小時,終於到了骨科醫院,醫生到底是專業的,雖然他一下子就斷定,我的腳踝是錯位了,還是開了單子讓我去拍片子。
片子出來了,醫生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看了看我,又在看了看興哥,然後直對興哥說:“小夥子,你的女朋友這段時間有些麻煩,你得好好照顧她,她得打上石膏,這段時間盡量的少走動,還得靜養。”
興哥連忙點頭,也不反駁說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隻好自己開口。
“醫生,您誤會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誰知道老醫生回頭,狠狠白了我一眼,用著東北腔調回了一句。
“你不是他女朋友,他這麽擔心你幹嘛!你看看,汗都急出來了,再說了,這麽晚了,兩個男女孩單獨在一起,不是男女朋友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