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尋找
看來,她隻有親自再去如意館走一遭,才能發現那個地窖,“之清,等我的身子好些了,你就帶我入京城再入宮,好不好?”
“這……”秦之清微一遲疑,他圍城已經有些日子了,他不怕入京城也不怕入宮,他隻怕他悄悄離開他的手下會群龍無首而亂了。
“之清,你與西門瑞雪之間的事情我不參與,我什麽也不管,我隻想見到景洵,好不好?”拉著秦之清的手臂,之若滿懷期待的說著,這西錦,已是一片混亂之中,隻要西門瑞雪一日不醒,西錦就一日都處在岌岌可危之中,可在秦之清的麵前,她卻不好表現出她期待著西門瑞雪醒來的心思,也許,那是男人們之間的事情,幫了誰,都是她的錯。
一個雪,一個之清,兩個男人,她誰也不想傷害,卻注定了都要傷害。
她卻沒有想到,其實真正受到傷害的是她自己。
“好,等你行動如常了,我就帶你入宮。”
之清終於答應了,從憂心到祈盼,之若從沒有一刻這般的想要回宮。
京城外的營寨處處都飄揚著繡著秦字的大旗,從帳篷裏走出來的時候,刺眼的陽光讓之若以手遮麵望向周遭,太久沒有走出室外了,那清新的空氣讓她在這一刻一掃陰霾,開心如小鳥一樣的,“之清,你聽,風兒多輕,草兒多綠。”隻是,許多草都被馬蹄踐踏著傾倒然後開始幹枯。
“要不要騎馬?”秦之清問,竟是有些在期待。
之若搖搖頭,“不要,我不會騎馬,這樣走走就好了,之清,晚上我們可以行動了嗎?”呆在帳篷裏,她就如同一個睜眼瞎子,外麵的世界發生過或者正在發生什麽她一概的都不知道也不清楚。
“嗯,晚上就去宮中。”也不看她,秦之清隨手接過手下遞過來的韁繩,縱身一躍就跳到了馬背上,那風度翩翩的背影讓之若恍然失神,明明是兩個人,卻又是那麽的象,也總是給她錯覺。
雪,她又開始想念他了。
扯著韁繩,快速的奔遠再回來,聽著那馬蹄聲聲,之若真羨慕秦之清,“之清,你的馬騎的真好。”
“馬廄裏有一匹小白馬,是我從西域買來的,脾性溫和,你要不要試一下?”
之若擺擺手,“不要了,我看著你騎就好。”還是怕怕,她天生的怕與這樣大體形的動物接觸。
秦之清一翻身就跳下了馬,“我幫你牽著,保證你不會掉下馬,這樣還不行嗎?”
心有些癢,可隨即又搖搖頭,她沒這個心情。
可秦之清仿佛沒看見似的,一擺手就命人牽來了一匹小白馬,白馬顯然不大,個頭也比秦之清才騎的那匹馬小多了,不管她是不是應了,秦之清回身一抱任憑她拳打腳踢的直接硬是將她送到了馬背上,然後再次翻身上了他自己的馬,兩隻手上,一手牽著的是她的小白馬的韁繩,一手是他自己的馬的韁繩。
之若初時已嚇的煞白了一張臉,可很快的,她便不怕了,因為小白馬在秦之清的牽引下走得極慢,就象是在草地上踩著優雅的慢四一樣,讓之若漸漸的卸下了心防。
聽著耳邊“的的”的馬蹄聲,輕風拂麵,竟是美極了。
不由自主的,小白馬隨著秦之清的黑馬就走離了營寨,她以為她會看到京城,可到了營寨外才知道她所在的位置是背對著京城的方向的,倒是可將京城外的群山盡收眼底。
之若的方向感一向不好,“之清,拂柳山莊在哪個方向?”突然間的很想去那裏,或者,她能在那裏再見到景洵也說不定。
手指遙指著斜前方,“這個方向沿著這條大道走上約五公裏路,再翻過兩個山頭便到了。”他已經去過了,但那裏現在已是人跡空空,根本沒有小景洵的下落,,“之若,景洵真的被抱回宮裏了。”
她知道,他早就對她說過了,可是下意識的,她就是想要去拂柳山莊看看,“之清,韁繩給我。”騎了有一會兒了,她跨下的這匹馬果然溫順,既是這般她就放心了,想要策馬而去看看那裏,就算是給自己留一個念想吧,看到那裏就仿佛是看到了景洵一樣。
不忍拂她的意,秦之清隻略略的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將她的馬的韁繩交給了她,“之若,小心,我會一直尾隨著你的。”這樣,他才能放心。
她在前,他在後,秦之清給了她充分的空間,任她自由馳騁。
原本虛弱的身子才好了些,她以為她騎上一會兒就會受不住的停下來,可當心裏在想到景洵的時候,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這一騎,竟是那麽飛快的直奔拂柳山莊。
“之若,慢點。”
可她,慢不下來,心,就如這馬一樣隻想了脫了韁的隻想快一點的看到景洵看到西門瑞雪。
那五裏路,眨眼間既過,倒是那兩座山的山路著實的顛壞了她,好在小白馬很乖巧,才讓她一路安全的即將抵達。
那是最後一座山,很快就到了山頂,可放眼望下去的時候,之若輕輕一拉馬的韁繩,她停了下來,“之清,你看,那裏有人。”
看不清那些人正在做什麽的,都是身著便衣,好象是漫在整座山間在尋找著什麽。
秦之清一直緊隨其後,想不到她這麽聰明,隻騎了一會兒就將白馬騎到了目的地,但見她因為策馬而臉上泛起的潮紅,那紅暈讓他心旌神搖,卻隻得收斂了,“之若,他們應該是在尋找什麽?”
心思一動,難道是在找她?
可這句,她沒有說出來,提著韁繩,就欲要下山去,秦之清卻在她身側道:“之若,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是在找你。”
不可能,芥沫不可能管她的死活的,況且,她離開拂柳山莊已經有六天了,這麽久了,如果活著也不可能在那山間了,若是死了,這麽悶熱的天氣屍首也早已腐爛了,“我覺得不是在找我。”她有些不信有人會管她的死活。
“不然,我們去看看。”
“好。”她亦是動心,那麽多人,幾乎分布在整座山上,找得那麽細致,就象是在尋寶一樣的認真。
“等等。”
“啊?”之若坐在馬背上轉首,不明白秦之清叫停了要做什麽。
秦之清跳下馬,然後將手遞給了之若,“下來,我稍微易一下你的妝容,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你的真實身份了。”
之若被他抱下了馬,原來他的馬背上都帶著那些易容的必備品的,隨手的為她易了容,轉眼間就看不出本來麵目的她了,“之清,這你易容是與誰學的?”
“是……”頓了一頓,他竟是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有些突兀的道:“走吧,晚上還要入宮呢,我們得早些回去準備。”
馬蹄已經緩了下來,慢慢的走在山間,走到最近的兩個人麵前時,之若粗啞著嗓子道:“這山裏發生什麽事了嗎?你們在找什麽?”
一個身著便衣的男子開口攔住了她與秦之清:“兩位公子請留步,前麵已經封山,任何人等不得隨意進入。”
這男子的嗓音細細的,一聽便是那太監的聲音,“我們有要事要通過這座山,請放行。”之若淩厲的語氣滿是不可拒絕的意味,她是想要試探一下這些太監在這裏做什麽。
“山裏失蹤了一個人,在沒找到這個人之前,誰也不能通過此山,除非,你有官府的文書我們才能放行。”
“什麽人失蹤了?”她已經猜到這些太監是在找自己,隻是她不明白在西門瑞雪還昏迷著的時候是誰下達的命令。
那太監警覺的瞟了她一眼,“這位公子請了,這是官府中的事情,請不要多問。”說完,便越過她繼續在山間尋找著,沿著那些人的蹤跡望過去,宛然走過的就是那條小溪的兩旁。
這一刻,之若更加確定了,“是不是皇上在命你們尋找一個女人?”她突然間的說出來,語氣中帶著幾多的淩厲的味道。
她的聲音讓那太監下意識的說道:“是。”可隨即又反應過來了不對,“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打聽這些?”
“哦,隻是路過而已,二哥,我們走。”不方便喚秦之清的名字,她便直接叫二哥了,掉轉馬頭,就在那太監瞠目的目光中之若隨秦之清一起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難道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要回宮,她想知道西門瑞雪是不是真的還在昏迷中?
除了他,不可能有人這麽的關心她的死活的。
雪,你醒了是不是?
心,竟是有些激動,恨不得現在就入宮。
白馬載著她重新回到了營寨,這一路,秦之清始終默不作聲,先於她翻身下馬,再抱下她時,她發現他的手竟是冰冰涼涼的。
也許,她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西門瑞雪或者早已經醒了。
可是滿朝野中傳出的消息又是真是假呢?
盼著天黑,時間一下子變成了難捱,每一分每一秒都開始度日如年,她開始想念景陽宮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還有西門瑞雪常年薰著的那沉香的味道。
那香,在記憶裏是那麽的香,那麽的讓人想要縈繞在其間而不想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