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秦之若犯了謀逆之罪,就該伏法,不過,至少要等她醒過來問出她幕後的指使人是誰,不然,父皇怎麽也不甘心的,他還留著一口氣,就是想要親耳聽到那個要害死他的人是誰吧。”
“哪有什麽別人,分明就是她的所為,來人,先把劫獄的秦之清拿下,太子,秦之若請你一定要交給本宮處置,否則,本宮對皇上無法交待。”
皇上,還沒死嗎?
那個病懨懨的老人家,想著,就讓之若心裏一陣難過,她對他才起了好感,他便中了毒了。
她也倒楣,先是受了針毒被西門瑞雪欺負了一回,如今,又中了這勞什子的銀針的毒了。
現在,雖然意識還清醒著,卻連話也說不清楚。
耳邊,又是打鬥的聲音,顯見的,是宮裏的那些侍衛再與二哥打鬥著,真是心煩呀,她真的不想二哥有事。
“救……救她……”低低弱弱的出口,也不管西門瑞雪是不是聽得見,她都要試著為二哥求情。
抱著她的男子身子一顫,冷冷的用腹語對她道:“在你心裏,秦之清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
那聲音,冰冷如刀子一樣的割著她的心,惹她輕顫。
難道,要救二哥,這也錯了嗎?
她說錯什麽做錯什麽了嗎?
難道想要救自己的哥哥也有錯嗎?
努力的閃著眼睛,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的說道:“請你,放過他。”
“好。”猶豫了足有三秒鍾西門瑞雪才應了,卻是冰冷的聲音飄蕩在之若的耳中。
聽見了,她也安心了,輕輕的闔上眼睛,她累得再也沒有力氣了。
之若睡著了。
耳邊的打鬥聲也離她漸漸的遠了。
他說過他會放過二哥的,他就一定可以做到,睡夢裏她居然還惦著這個,卻也是那般的相信西門瑞雪。
他救過自己,不是嗎?
就因為那相救,才讓她總是安心的把自己交到他的手上。
沒有他,就沒有她現在的生。
睡了。
那一覺她睡了好久好久。
她夢見了娘親,夢見了二哥,還,夢見了西門瑞雪。
也不知道時間走過了多久,可她,醒過來了。
她知道。
咬著唇有些痛,那便是她還活著的證明。
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淡弱的昏黃的光線輕輕的映入了她的眸中。
冷清清的地方。
她不是睡在軟軟的床上,怪不得渾身都是酸痛呢。
有欄杆圍著她一整圈。
這樣的地方象是在牢裏。
這突然間的認知讓她一驚。
天,她被西門瑞雪送進監牢裏了嗎?
不相信的再是咬咬唇,真痛呀。
這是真的了。
試著伸伸腿伸伸手,一串嘩啦啦的響聲驟然響起,再加上腳踝上的沉重讓她下意識的就看向那裏。
那裏,被上了鎖鏈。
她苦笑,是怕她逃跑嗎?
可其實,沒了二哥,她想跑也跑不掉的。
她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這牢房比宗人府的那個牢房要好一些,是一個單獨的牢房,一塊屏風擋在門前,讓她看不清楚外麵的情形。
不看,也罷。
安靜的坐著,如果西門瑞雪和皇後雲如兮想要讓她死,那麽,她就也活不了。
皇上,到底怎麽樣了呢?
她現在的心裏最惦記著的就是皇上了。
想到皇上,手便下意識的掏向籠袖中。
碰到那枚免死令的時候,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如果他們真的要她死,她不怕的,這是皇上親自送給她的呢,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想死,好死不如賴活著,她還想要穿回去坐在電腦前看韓劇看呢。
人生,可以很美的走過的。
可她坐了許久,四周都是安安靜靜的,仿佛怕有聲音驚擾到了她一樣。
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她餓了。
手拄著地,之若試著站起來。
腳踝上的鎖鏈又響了起來,這一次,因著她的動作大了那聲音也是大了些,很快的,牢房外就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秦之若,你醒了嗎?”
虎落平陽被犬欺,你瞧,這隨便一個看牢房的女獄卒都比她大了,就直呼她的名字呢。
輕輕的笑著,她不氣,氣壞自己那可不值得,要氣也是要氣那個害她的人。
“醒了,我餓了。”也不客氣,她要吃東西。
“這個,還是等太子爺來了再說吧。”女子隔著屏風說道。
好吧,她就等吧,倒要看看西門瑞雪要把她怎麽樣。
聽著那女子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一定是狗腿的去向西門瑞雪稟報她醒了吧。
手支著腮,呆呆的看著那屏風的方向,她餓得眼冒金花,什麽也看不清了。
驀的,身前不知何時已多了一道白色身影,仰首時,西門瑞雪就在她的身前。
竟是,如幽靈一樣的悄無聲息的就到了,惹她驚了一身的汗。
看著他,她輕聲道:“二哥,他還好嗎?”
她的聲音讓西門瑞雪的臉上泛起了一抹不易覺察的冰霜,“他出宮了,你還想要知道什麽?”
“太子爺,謝謝你,其它就沒什麽了。”知道二哥出宮了,她長出了一口氣,她不想連累二哥的,二哥待她很好。
“你叫我什麽?”他冷聲的居高臨下的問她。
“太子爺呀。”她眨眨眼睛,這沒什麽不對吧,他不就是太子嗎。
他定定的看著她,眸光冷寒如刀子一樣,讓她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隨即咬著牙倔強的道:“幹嗎那樣看著我,難道我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他不回答她,還是專注的看著她。
“喂,你說說話好不好,別那樣子看著我,怪嚇人的,就象是幽靈一樣。”她討厭他那樣看她的眸光,想起那天在那間屋子裏在那張床上他差點就……就要了她的身子,她現在還有些不敢正視他。
他清了清喉嚨,然後道:“我說了,隻怕你會不想聽。”
“沒事,你說吧,我有思想準備的,隻是,請你先告訴我,皇上,他還好嗎?”她現在最關心的可是皇上呀,他的生死關係著這西錦的盛衰,他死了,很有可能就是西錦的一場動亂,當然,如果西門瑞雪有能力掌控一切的話,那也不會亂,可是,她不希望皇上死,她喜歡他親切待她時的樣子。
真慈祥呀,一點也沒有皇上的架子。
“父皇他一直在昏睡中,什麽藥也無法讓他醒過來。”
“真的嗎?”他才還說他要說的話她不想聽呢,可她現在聽到了,這可是好消息呢,皇上沒死,那是不是就代表著她也不用死了,這消息她很開心聽到。
“真的,不過……”他的語氣一轉,頓了一頓時,她的毛孔都豎了起來,這不過二字就象是要棒打她一頓似的。
“不過什麽?”急著想要知道答案,她扯著西門瑞雪的衣袖追問著。
“皇後還是認定了毒是你下的,所以,她堅持要處死你。”
“不是我,不是我。”之若焦急的嘶喊著,一急,嗓子也啞了下去。
“可是沒有人可以證明你無罪。”他卻不理會她的搖撼,屹立不動的站在她的身前。
她無力的鬆開了拉著他衣袖的手,是了,沒有人可以證明她無罪,皇上,雖然待她好,可是,也害慘了她,讓她掉進了一個逃也逃不出的陷井再也沒了自由,甚至於行之將死。
坐倒在西門瑞雪的身前,她看著他的雲靴,手指不自覺的就挑起了那上麵的一條金線,真好看呀,她現在連看著別人的靴子也好看了。
她要死了。
因為,她真的找不到人證明她無罪。
扯下了他靴子上散開的金線,絞在手指上無意識的擺弄著,似乎是要消解她對死亡的恐懼似的。
驀的,籠袖裏有東西‘哐啷’一聲落了出來。
兩個人一起眼尖的看過去,西門瑞雪先於她而驚呼,“免死令?哪來的?”
她記起來了,笨蛋,要不是這東西自己掉出來,她還真給忘記了,“是皇上給我的,說這樣就沒有人可以殺我了。”她又笑了,笑的燦爛的臉上寫著開心,現在,隻要不死就好。
誰都喜歡活著,好死不如賴活著,活著多好,能看陽光能看綠樹,還能看到娘親、二哥和眼前的這個他……
“之若,你終於有救了,給我,我拿給皇後去。”西門瑞雪伸出手,就等著之若拾起那免死令遞給他。
她開心的拾起正要遞向他,可是牢房外一聲威儀的聲音立刻送了過來,“誰知道那是不是她偷了皇上的。”
“啊……”之若一聲驚叫,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呀,眸眼轉向女子的來處,她的頭開始痛著了,為什麽就是逃不開,逃不開呢。
之若看向雲茹兮的時候,正是雲茹兮對望著西門瑞雪的時候。
雲茹兮那張沒有笑容的臉上寫著冰冷,之若知道,她是不會放過自己了,她精心布的局呀,目的就是要她死。
頹喪的想著,皇上沒死,那她就還是皇後,但瞧著西門瑞雪對她的尊從,隻怕自己會凶多吉少了。
“茹兮,不管是不是她偷的,隻要她手上有免死令,這西錦就誰也不能處死她,不然,是要遭報應的。”
什麽報應?
之若聽得一頭的霧水。
可西門瑞雪的話倒是讓那雲茹兮蹙起了眉頭,仿佛真的要殺了她那她雲茹兮就真的有報應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