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過來陪我
她聽說了顧小楠收到那麽多花的事,也為顧小楠高興,至少有人在追求她了,不像之前出事的時候,別人都用那種眼光看她。高興歸高興,可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和顧小楠聯係,和她出去逛街喝茶。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生命的軌跡,不一定會相同。而葉雨桐覺得,自己距離顧小楠越來越遠。
現在,除了極個別的幾個人之外,幾乎沒人和葉雨桐張誌昭來往。誰都是會看臉色的,張誌昭雖然升了官,可他爸爸得罪的人是市長,而現在看來,市長風頭很勁,張誌昭的前途堪憂,平時和他來往的人害怕惹禍。而讓葉雨桐意外的是,在眾人拋棄了他們的時候,曹文康依舊和他們保持著往來。很多時候,她想問曹文康為什麽,卻總是開不了口。
現在已經快十一月了,曹文康依舊在省黨校學習,偶爾回來一趟,見的隻不過是老朋友。張誌昭父親出事前,曹文康就會隔兩三個星期去一趟張誌昭那裏,出事之後去的更勤了。這讓葉雨桐感動不已,身處逆境,才能驗證朋友的心。不管曹文康和顧小楠怎麽樣,至少他是他們夫妻的好朋友,不離不棄的好朋友。
葉雨桐哪裏會想那麽多,她甚至感覺顧小楠離開曹文康是不對的,這麽重情重義的人,將來結婚了也一定會是好丈夫,顧小楠怎麽就不要了呢?
到了節假日,曹文康偶爾會回到柳城來,顧小楠和薑毓仁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那陣子卻是沒回來,他也知道自己回去之後會麵臨怎樣的壓力。
現在,張誌昭父親出事了,曹文康卻回來了,去到張誌昭家裏看望。
張誌昭和葉雨桐從之前的小別墅搬出來,搬到父母的家裏陪母親住。曹文康頭次來的時候,張誌昭的母親在臥室休息,葉雨桐二人便請曹文康在二樓坐著說話。
三個人在一起,盡量避免去談那件事,聊的隻是工作。
頭一次倒罷了,之後的兩周,隻要曹文康回柳城,就會來張誌昭家裏。葉雨桐本是個藏不住話的人,難免要將心裏的疑問解開。她知道曹文康對顧小楠和薑市長的事耿耿於懷,當然就不能向他開口了,便問了丈夫。
“文康他真的不在意是爸爸做的那件事嗎?”她問。
“我也說不清。文康現在,變了太多,根本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張誌昭一邊往被子裏鑽,一邊說道。
“是小楠的事造成的嗎?”
“八成是。”張誌昭躺在床上蓋好被子,“不管爸爸做了什麽,顧小楠和薑市長的事是真的,文康怎麽會不受打擊呢?他的承受力已經夠強了,換做別人,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再回柳城了。”
“難道他學習回來後還去市政府上班?”葉雨桐問。
“剛開始肯定的,後麵,我想會有人給他安排吧!”張誌昭說著,已經打哈欠閉上了眼睛。
“文康也夠可憐的,小楠也是,唉,怎麽會這樣子呢?”葉雨桐坐在床上歎道。
“這就是政治!”
丈夫似乎是在夢裏說的這句話,卻是很清晰,葉雨桐側過臉,望著張誌昭。
政治嗎?是政治讓朋友之間的感情變了味道,讓人變得失去理智了嗎?
對於張誌昭來說,父親的落馬給了他一個台階向上爬,可是,他的心裏也不安寧,自己的位置究竟能不能提高,還是問題。現在那些人給了父親承諾,等風頭過去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顧小楠知道葉雨桐家發生的事,可她哪裏懂得張局長是替罪羊?想想自己和薑毓仁經曆過的那些,她雖然很想去看望葉雨桐,她也很清楚那件事和葉雨桐沒有關係,可是見了麵該說什麽?她本就是不善言辭的人,現在都不知道該說什麽的話,見了麵就更加沒話了。於是,她決定過段時間再找葉雨桐聊聊。
鈴蘭花連送了一個星期,她都沒有任何動靜,似乎已經對這件事毫不在意了,花來了就擺著,幹了就做成標本。
然而,就在她冷靜對待這件事的時候,周六下午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而號碼,是她非常熟悉的。
分開快兩個月了,她已經在努力淡忘他,雖說完全失敗了,可因為他沒有給她任何信息,顧小楠的內心裏還是有根柱子在支撐著自己的信念。而這根頂梁柱,被他的一個電話輕易擊斷。
猶猶豫豫,不知道要不要接聽。可最終,她決定還是表現的大度一點、灑脫一點。
“喂。”她後麵的話還沒出來,就聽他說:“不識好歹的丫頭,過來陪我!”
什麽?
顧小楠呆住了,為他這句話,為他的情緒。
她愣了幾秒鍾,定定神,說:“對不起,我。”
“不許找借口,半小時到望月小區!”他說完就掛斷了通話,她還想說什麽,對著電話“喂喂”好幾聲,哪裏有回音?
莫名其妙啊,兩個月不來往,突然之間一個電話就這麽凶的,她到底哪裏得罪他了?不就是說了分手嗎?難道分手不對嗎?難道她繼續和他在一起就是正確的?且不說傷害了聶瑾,就是他的前途呢、他的名聲呢,難道他都不在乎嗎?
顧小楠決定不理他,繼續窩在床上看書。
幸好暖氣來了,要不然窩在屋子裏肯定會凍死。
誰知,過了十分鍾,他又打過來,她接起來,沒說話。
“到哪裏了?”他問。
“啊?我在宿舍。”
“我不是說讓你過來嗎?”他聽起來好像很生氣。
“我。”
“過來,馬上!”說完,他又掛了電話。
他在生氣,她搞不懂為什麽。自己都和他分開了,為什麽要這樣糾纏不清呢?可是,他的語氣裏似乎又透著情人之間的親昵之感。
是她的錯覺嗎?
且不管什麽錯覺不錯覺了,還是先想想怎麽辦吧。
要是不管他,按照他的性格,一定會繼續打電話,煩也能把她煩死。可是,見了他,又該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