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周一,昝廣飛和王勇毅在上學路上相遇,兩個人聊著周末的球賽,原先有些內向的昝廣飛因為球場上的表現,變得像一個話癆,不停地給路上遇到走在一起的同學誇張地訴說自己場上的表現,快到學校時,內容都已變成自己單槍匹馬把對方攪得人仰馬翻,就是憑借自己這樣的表現吸引了對手的防守,禁區裏全是盯防他的後衛,才讓李瑞偷襲得手。讓旁邊不善言談的王勇毅不停翻著白眼,撇著嘴。
剛進校門,一副長長的條幅就映入他們眼簾,“熱烈慶祝我校足球隊勝利打入濟南市校園聯賽決賽”。從小到大還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榮耀,這讓他倆心跳不已,臉漲得通紅,昝廣飛更是指著條幅,向一路聽他誇耀的同學再次裝逼起來。而不斷進校的隊友也不自覺地聚集在條幅下邊,滿臉都是自豪和驕傲。
早上全校晨會,張校長也把這次比賽拿出來向全校師生進行了表揚,誇讚球隊的表現,給學校帶來的榮譽。足球隊在解放中學再一次出了風頭。
下午,張校長把田思源又一次叫到辦公室,先單獨誇獎了他的工作成果,詢問了決賽備戰的情況後,話題一轉,“小田老師,球隊表現很不錯,馬上就要決賽了,要是能有所突破,就更好了。你看,球隊的教練力量還有些薄弱,是不是可以再給你增加些幫手呀?”
剛開始沒聽出話裏意思的田思源,推辭了幾句,高中球隊又不比職業隊,不需要太投入太多訓練,自己現在完全可以應付。但看到張校長臉上為難和猶豫的表情,那個世界創下知名IT公司的他,一下就明白了。張校長可能遇到一些壓力了。想著這個和善,為了學生教育付出那麽多的校長,也為了知遇之恩,他改變了說辭,順著張校長的話,要求學校增加些訓練力量。
張校長鬆了口氣,體育教研組的王渭光,仗著自己姐夫是區教育局局長,在學校裏一直挺豪橫,原本就看不上科班出身的田思源,組織校足球隊時也冷言冷語地諷刺過。但現在足球隊出了成績,這讓刁滑的他有了想法,想借著球隊的的成績,給自己添加些榮譽,為職稱、福利什麽的做些準備。就讓姐夫局長找張校長說一聲。
本來對於歪門邪道很是反感的張校長不想答應,而且校隊現在放了這麽大顆衛星,自己在區裏很是長臉,但學校幾個需要審核的項目,正好就在那個局長手裏,沒辦法,隻好拉下臉和田思源商量,原想著田思源要是不答應,寧肯撕破臉,也要讓開始看重田思源按自己想法帶領球隊,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小夥子似乎看出自己的難處,從開始的拒絕,忽然猛地一下答應,解決了自己的難題,這讓他對田思源的觀感更好了。
得到田思源認可的態度,張校長把王渭光叫了過來,讓他加入球隊,但強調了要以田思源為主。一臉蠻橫的王渭光嘴裏答應著,但卻沒當回事,這個球隊的主導權他可是想要的,球隊進入決賽,不管輸贏,都會在夏天去踢全國比賽,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要是能出點成績,自己就可以借助姐夫的關係,獲得更多自己想要的東西了。球隊那個毛頭小子,不過是運氣好,碰到些不錯的學生,相信不用他,自己也能帶著球隊取得勝利的。
淩思曼也從辦公室裏消息最靈通的馬大姐嘴裏了解到這個情況,她有些不放心地找到田思源。“思源,張校長找你了嗎?是不是要把你們教研組的老王派到球隊裏呀?”淩思曼有些著急,白嫩的臉上漲出一抹紅暈。田思源對這事倒是沒有什麽想法,瞅了瞅旁邊沒人,捏了捏淩思曼的臉頰,“嗯,找我了,是把老王安排到球隊,我也答應了。”“哎呀,你為什麽答應呀,明擺著是那個奸猾的家夥是想過來摘桃子,搶成績的,不行,我去找張校長,這也太欺負人了。”平日裏,什麽事都風輕雲淡,一副淑女形象的淩思曼,以為是張校長故意安排的,一副義憤填膺、張牙舞爪地要拉著田思源去討說法。
田思源笑著拉住淩思曼,和她解釋,“這和張校長沒關係,估計是不知道什麽上麵的關係找到他,他推脫不開,找我商量來著,沒事我有數。”要是自己的事,性格淡泊的淩思曼其實不會太於計較,但是現在心有所屬的她,關心則亂,對於心上人的事特別上心,“體育教學不容易出成績,你費了那麽大功夫,好不容易有點成績,可要注意了。”經曆過前世大風大浪的田思源,看著激動的淩思曼,越看越覺得這個女孩可愛,讓自己動心,他把她柔軟的身體一拉,緊緊摟在懷裏,“放心吧,我看重的不是這個點成績,你喜歡的人,他的目標可是星辰大海。”被情郎緊緊箍在懷裏,淩思曼的小腦袋有些暈乎,心中的擔心暫時沒有了,全心享受著田思源甜言蜜語和帶來的溫存。
下午訓練前,王渭光在辦公室找到田思源,打著張校長的旗號,擺出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站在田思源身前,“小田老師呀,本來我沒打算摻和你們球隊的事,但是張校長擔心你資曆太淺,經驗不足,尤其是現在進了決賽,區教育局也是很關注球隊的成績的,讓我幫幫你,我也是為了學校榮譽,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哈哈”
田思源看著王渭光假惺惺的樣子,心中有些無語。那個世界自己剛開始想為中國足球的光明做些事情時,那些趨炎附勢,隻為自己利益著想的人或群體就讓他極度反感,但又不得不虛與委蛇,直到實在沒法忍耐,借勢設法清理了一批這樣的人,才好了一些。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原本認為會幹淨的校園,還沒起步,又開始這種事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出讓中國足球持續健康發展的路子。
田思源心裏吐著槽,但也不能不應付目前這個明顯來摘桃子的家夥。他笑了笑,“王老師,經驗豐富,球隊的事少不了麻煩你的。還請你多操心了。”王渭光心裏沒怎麽把剛出校門的田思源當回事,大手一揮,“小王老師,聽張校長說,從春節開始你一直都帶隊,這樣很辛苦,而且學校的體育教學也很重要,日常訓練我先幫你操持,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就想把球隊的事抓在手裏,讓田思源淡出球隊的管理。
旁邊的其他老師聽了都暗暗為田思源不平,球隊本就是田思源一點一滴帶出來的,原本什麽情況,大家都清楚,但礙於王渭光的背景,隻能在一邊使著眼色,不好張嘴勸阻。田思源也不想讓這個攪屎棍參與到球隊的管理,但剛答應張校長,雖然自己不怕撕破臉,礙於給自己知遇之恩的張校長,決心先忍忍這個家夥,看看他出什麽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