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要恨與怨
“行了，吃完飯趕路了。”宇文玨站起身離開，並沒有要觀戰或者參戰的意思。葉紫低頭開始吃飯，晏君昊也沒自討沒趣，開始用早膳。
東方睿看著宇文玨離開，心下納悶道：竟然沒有什麽反應？少玄今日怎麽沒有吃醋的跡象？他哪裏知道宇文玨隻是想借晏君昊幫葉紫順順氣，要不怒氣消不完受罪的還是他自己。
被當了炮灰的晏君昊可是沒有什麽自覺，吃飯飯後還是盯著葉紫問什麽是小金人。
三天後，一行人已經快接近弋陽了，天卻突然下起了雪。好在雪是晚上下的，他們第二日便沒有啟程，繼續在這個叫做旬陽的小城鎮待了下來。
葉紫打開窗戶，看著外麵依舊在飄著的雪花，回身問小玉：“外麵雪有多厚了？”
“快沒腳腕子了，這麽下下去，咱們何時能回京啊。”小玉一臉愁容。
“那有什麽！回不去就不回唄，咱們在這裏玩雪啊，多好！”對葉紫來說，回京可不是什麽必要的事情。
“那怎麽行？咱們王爺是要趕回京過年的，皇上可是下了旨的。再說了，王爺每年必須要回京過年的，就是王爺跟隨師傅學藝的那幾年，皇上每到年關都會派人去接王爺的。”
葉紫對此不置可否，第一過年之於她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第二他回不回去過年與她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因為就算他們及時趕回去了，陪在他身邊守歲的也不會是她。
葉紫托腮靠在窗戶上，漫天的雪花看上去好像還要下一會兒。地上已經是雪白的一片，路上沒有行人，雪落到地上沒有一絲被破壞的痕跡。
“小玉，咱們去玩雪吧？”葉紫想要出去玩一會兒，可是小玉真是打擊人的高手：“姐姐，你還不能出去玩吧？你這身體還沒好呢。”
葉紫一聽立馬泄了氣，她回頭對小玉說：“你真是掃興。”
“不是我掃興，是這雪下得不是時候吧？”
“是哦。”葉紫百無聊賴的看著雪的時候，宇文玨進來了。
“王爺安。”小玉忙請安，宇文玨一揮手，小玉就退了出去。
“很無聊？”宇文玨邊脫披風邊問道。
“嗯，有一點。小玉怕我們趕不回去過年，現在還有多久過年？”她早就已經過得沒有時間觀念了。
“還有一個多月，不急。這雪估計會下一陣子，咱們得在這裏多待些時日了。”宇文玨給她倒了杯熱水，“開著窗戶，不覺得冷？”
“這兩天身體好了，不怎麽怕冷了呢。你們過年有意思麽？”
“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團圓而已。”
“那你要進宮麽？”葉紫拿著水杯暖著手，往他懷裏湊了湊。
“嗯，會在宮裏住兩日，陪陪母妃。”宇文玨用自己的大手包住她的小手，突然想到她的傷口，翻開她的左手看了看，滿意的點頭道：“倒是全好了。”
葉紫也自己瞅了瞅笑著說：“我身上的傷口都好得特別快。”
“那也要多注意，以後不要那麽傻自己去傷害自己。”宇文玨輕聲責備。
“不是能救你們麽。對了，宮裏好玩麽？是不是很大？”不想討論自己怎麽做的問題，就是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那樣的選擇。
“除夕帶你進宮看看。”宇文玨笑著將腦袋靠在她的肩頭，雖然位置有些低不舒服，但是剛好貼上她的臉。
“我？我身份不夠吧？”葉紫自嘲道：“不過我可以偽裝成你的……侍衛。”
宇文玨想了想，回京之後應該可以找回她的真實身份了，到時候這個自然不用操心，便輕鬆地說：“這個不難，但是當我的侍衛就算了，你……太瘦。”
葉紫回身擰了擰他的胳膊，他輕輕皺了皺眉頭，這丫頭下手不輕啊！
“你也沒有多少肉，還笑話我。”隻不過真的捏不動就是了，可能都是肌肉。
“這幾日我把你養胖些，你隨我進宮可好？”
“要是單純吃飯那就免了，規矩多多我還不一定有機會上桌吃飯，我去湊什麽熱鬧！”
宇文玨想了想說：“還有歌舞。”
“不如你在家陪我，我跳給你看？”葉紫尋思著要不要給他來段熱辣的爵士，逗逗他。腦補著他看到時的呆愣模樣，葉紫就想笑。
“你陪我進宮，自然也能跳給我看。”
“我進宮？那你的王妃呢？”畢竟是三媒六禮明媒正娶的正妻，還是先皇親自賜的婚，忽略她的存在不太好吧？
“你……”就是我的王妃。宇文玨很想這樣告訴她，但是快了，也不急在一時，樂承山已經回京。“你隻管跟我進宮就好，別的不用操心。”
“其實……”葉紫回身摟住他的脖子，撒嬌道：“我其實不想去的。”
“嗯？你不是好奇宮裏什麽樣子麽？”她剛才的話，是這個意思吧？
“沒什麽好好奇的，不就是一堆宮女太監伺候著一群身份顯赫的主子麽？有什麽好看的？頂多……她們長得好看些罷了。哎，你長得這麽好看，你的母妃，呃，或者是你的父皇是不是也很好看？”
宇文玨笑著刮刮她的鼻子道：“這些話在我麵前說說就罷了，不要在別人麵前提起。當心給自己找麻煩。至於我母妃的長相，你自己進宮看看就是。父皇……是英武之人吧，皇兄可能更像父皇些。”
“我不想進宮。跟你說哦，我可是會跳不一樣的舞哦！我隻給你一個人跳，你要是不進宮的話。”葉紫的話極具挑逗性，聲音也比平時壓低了幾分，配上眼神，宇文玨反正有點動搖了。
“到底為什麽不願意進宮？”他捏了捏她的下巴，看著她受疼皺眉的模樣，他不禁笑了。畢竟自己不能大白天被她誘惑地失了分寸不是？
“我最近都被你養叼了，不習慣被規矩束縛著。要我進宮，那不是隨時想要我小命麽？分分鍾被人……對了，我還得罪了你那個侄女！”對哦，朝霞公主，那個眼高於頂，對晏君昊垂涎已久的公主還等著跟“她”算賬呢。要是被發現，不是隨時準備棺材了？
宇文玨笑道：“你倒是還長記性！記得以後隻能對我好，對別的男人收斂些，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我哪有！”她對晏君昊放電了麽？沒有吧？她一開始還蠻排斥跟他相處的，誰知道自己愛答不理地倒是對了他世子的胃口呢？話說晏君昊那廝不會是有受虐傾向吧？
“再說了，你身邊就沒有女人麽？沒有人會陷害我？”他倒是說得輕巧，他那裏還有個正牌王妃，將軍府嫡女等著跟她過招呢吧？
“不會有人為難你。”宇文玨語氣堅定得說。
葉紫笑著轉身看向窗外，不想跟他討論這個話題，傷感情。宇文玨卻以為她信了他，摟的更緊了些。
“你有沒有打過雪仗？”葉紫看著屋外的飄雪問他。
“小時候有過，但是母妃不喜歡。”
“乖孩子。我小時候跟他們玩，都是被打的對象。有個哥哥跟我說會跟我一起打他們，可是第二天他就被帶走了。等到有一天我也被帶走的時候，帶走我的人跟我說會對我很好，可是去了我才知道她所說的很好是給我很好的物質生活，我要一個人打拚。因為不努力，我的一切都會被收走。不過我依然感謝她給了我一個家……”
“你被誰帶走？”宇文玨貼在她耳邊問道。
“呃，這不重要，我隻是想提醒你。你還記得當時答應過我不要給我承諾麽？因為我不想將來埋怨你做不到，我想，即使我們分開，也是美好的回憶。宇文玨，我並沒有你看到的那麽明事理，所以不要給我埋怨的機會，我不想自己的一生都活在抱怨中，跟個怨婦似的。”
大概沒有承諾就沒有希望吧？沒有希望，是不是就不會有怨恨？她不想自己終其一生都為了“別人”，還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別人”而將自己的人生毀掉。雖然她擅長忘記，但是……有些傷痛可能會很深。
她抬手摸著宇文玨的臉，眸光落在遠處那潔白的一片上，淡淡地說：“如果我有一天變成那樣，那我寧願自己沒有來到過這個世上。所以，你不要把我變成那個樣子。”
宇文玨鬆開雙臂，扳過她的身體，與她平時，柔聲道：“我不會，你也不會。你隻要記得，你是我的妻就好，其他的都交給我。”
妻？葉紫苦笑，妻子啊……她曾經是汪世惟的妻子，那時候她覺得自己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家，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小家。可是換得的……好在汪世惟從來沒有給過她承諾，所以她無從恨起。恨誰呢？他自始至終隻是在婚禮當天說過一句：“我願意。”
就是夫妻之間繾綣之時，他的話都沒有過甜蜜，當時葉紫覺得可能是他私生子的身份傷他至深。
不恨，生活就會好過許多吧？更何況，她還不是她的妻……
“不要……”葉紫想說什麽，宇文玨將手指壓在她的唇上道：“我知道，隻此一次，再不會有。我隻為你做！”
葉紫伸手攬住他的腰，將頭埋進他的胸膛。
“宇文玨，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不說看透人生，但是我至少知道很多事是人之不可抗的，我不想難為任何人，也不想與人爭搶。可是愛上一個人或許會讓我失去這樣的恬淡，我其實挺害怕的。”
對於她失憶的原因，宇文玨已經安排人手去查了。
宇文玨剛想開口安慰，就聽到一陣清脆的銀鈴聲，好像要穿透他的大腦一般，震得他腦袋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