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要承諾
“少玄，怎麽辦呢？”葉紫一臉委屈的摟著他的脖子說。
“怎麽了？”
“我都被你寵壞了……以後離不開你怎麽辦？”
“丫頭，你還想著離開？”宇文玨正色道，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想著離開。“都說了你一輩子都隻能是我的人。”
至少有生之年，他並不打算“轉讓”自己的玄王妃，可是她似乎總是沒有這樣的自覺，以前是覺得對她不好，現在連對她好也成了煩惱。
“那你能一輩子對我好麽？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宇文玨捏著她的腮幫子笑著保證，他會不自覺地想要寵著她，好像他本該如此一般。
“隻有我一個女人？”葉紫得寸進尺，她知道不對，可是……女人啊，誰不願意聽些甜言蜜語？哪怕是穿腸毒藥，也隻要好聽就好。女人就是這麽沒有原則，至少她是。
“哦？你是要恃寵而驕？”宇文玨邪邪地笑著抬起她的下巴，葉紫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一麵。不過，他怎麽笑都好看。
“是啊，女人不是都這樣麽？我也是女人，當然也不例外。所以你最好不要像現在這麽對我，不然我以後大鬧你玄王府，你就該哭了。”
“鬧吧。”宇文玨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道：“反正也是你的。”
她的？葉紫抱怨道：“你不要總是用這一招來幹擾我的注意力，我都沒辦法思考了。”
這就能幹擾她？宇文玨覺得自己這番岷州之行雖然磨難多，但是也很有收獲，至少他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心裏有他。
“我其實還想做更幹擾你的事，你想不想試試？”
葉紫看著他的眼睛，她覺得自己已經不能正常思考了。他的眼睛猶如一汪深泉，明明清澈澄明可是卻有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沉，她讀不懂。不過……那又怎樣呢？他又沒說需要一個能讀得懂的人陪在身邊。
待在他的身邊，一開始就注定是要麵臨選擇。當初失身與其說是自己的當時亂了分寸，不如說那就是他與她的宿命。她看著他，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我不後悔做出當初的選擇，亦不後悔愛上你。
人生就是有許多的未知，然後一步步探索，永遠不要說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因為也許有一天你會恨死身邊的人事物，哪怕是一根頭發都會讓你覺得厭煩。
第二日一早，葉紫就讓宇文玨派人將小俊的母親章萱如送到了牢裏看看章慶。原來她真的是章慶口中的二小姐，也就是章澤靖的姑姑。當年因為冒死拒婚，並與小俊的爹私奔而被章家的老太爺斷絕了父女關係。
更奇的是這位章家二小姐是個出眾的聰穎之人，更有傳聞當時的老太爺有意要將產業留給她。可能是寄予厚望突然受到打擊，章家老太爺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時，章平昌接手章家繡莊，但是章平昌也不是個通透人，隻會一味地使些旁門左道。
這些年要不是有老太太撐著，他指不定把家敗成什麽樣呢。
葉紫聽小翠回來說了之後也不禁唏噓，好好的一個大家族，就毀在章平昌手裏。
“不是那章家大少爺毀的麽？怎麽成了章平昌了？”小翠以為葉紫想差了，還提醒她。
葉紫思考再三也沒有說，因為畢竟不是什麽好事，她聽了也隻是多一個人對這醜惡世界的唾棄，甚至是失望。人啊，就該多聽多看些好的事情，不要讓太多的負能量汙了那本來純善的心。
“你不懂，子不教，父之過。自己孩子不好都是因為父母沒有教育好，所以家庭教育之重啊。”
“嗬嗬，姑娘還尋思這個？姑娘好好將養身體，再為王爺生個孩子之後再愁苦這個罷。”
“你不懂，這一次就夠傷心傷身的了，我怎麽還能再來一次呢？我的孩子得有多傷心啊，全心全意想要來投胎，結果高興而來，敗興而歸。或許還會因為沒有成功的投胎而變成這繁華世界中的一縷幽靈，漫漫漂泊無歸處……想想我都難過。”
小翠的話又勾起了葉紫的傷感，她忙安慰道：“是我多嘴了，姑娘不要傷心。王爺對姑娘這麽好，你們一定會再有孩子的。”
“他對我好麽？”葉紫一臉的苦大仇深。
“好啊。”小翠一下子來了精神，如數家珍般將他們來到這裏之後宇文玨對她的各種好說了一遍。葉紫覺得她大概會成為第二個小玉，對宇文玨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那跟世子比呢？王爺好不好？”葉紫比較感興趣別人對他倆是什麽看法。
“世子人也很好，隨和得很，我也很喜歡世子。但是王爺對姑娘確實不錯。”她也很難說好不好？她又沒有見過葉紫跟晏君昊住在一起什麽樣。
“小翠，要是讓你選你會選誰當夫君？”
“呃……”這個問題她想都不敢想，要怎麽回答？
“就是你覺得誰更好相處？”葉紫見她打不出來，忙又給她提供了一個稍微好回答些的題目。
“這個……我跟世子接觸不多，姑娘知道我是被派來是伺候姑娘跟王爺的。不過，世子他人真地比較好相處。王爺是……麵冷心善。”小翠憋了半天好不容易答出幾句話，這幾句話卻讓葉紫陷入了許久的沉思。
到宇文玨回來的時候，葉紫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想什麽那麽入神？”宇文玨走到他麵前問道。
葉紫坐在窗邊榻上，盤著腿，雙肘放在小幾上，托著腮想事情。聽到宇文玨的聲音，她微微側了側腦袋看著他。那模樣甚是可愛，宇文玨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尖問道：“你是不是這幾日在這裏憋壞了？明日咱們啟程就好了，路上隻要天不太冷，你就可以下來活動活動。”
葉紫終於又知道了女人的一大弱點，原來隻要他的一句話她就能一秒淪陷，哪裏需要那麽多的糾結？
她攬住他的腰，將頭埋進他懷中，悶悶地說：“雖知道你有三妻四妾，我可能隻是其中一個，但是……我想我還是願意伴你左右，因為……我好像真的有點離不開你。”
“我……”宇文玨剛想解釋一下他絕對不會為了那些女人冷落她，就被葉紫有些“粗暴”地打斷：“你不要說話！我不想聽，我不想自己浪費時間去想你哪句話是出自真心的，哪句話又是虛情假意。我就想鴕鳥得以為你是喜歡我的就好，其他的我真的不想知道。你如果……哪怕對我有一絲的喜愛，也不要這麽快把我的幻想打破，好不好？”
“鴕鳥是什麽？”宇文玨就是會抓重點。
“不知道！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還有，你不要對我有什麽承諾，我怕到時候你做不到，我會被迫怨恨你。我愛你，哪怕一切隻是短暫的煙花，我也想好好享受。”
“不會，不會短暫。”宇文玨撫著她的秀發安慰道，她畢竟是小孩子，有些事不需要太懂，他會為她處理好。
“我說了不要給我承諾，我隻要現在好好的就好。”葉紫抬起頭有些不高興地強調。
宇文玨寵溺地笑笑，說：“好，沒有承諾，我隻去為你做，好不好？”
葉紫笑了，很開心，他們之間沒有承諾，自然也不會有怨恨，她離開時就帶著這些美好記憶吧……
對於其他人，回京可能就是回家。可對於葉紫來說，那裏跟這裏沒有什麽區別，因為她自始至終從來就沒有家，隻有居所。
看到小玉興奮地收拾行李，葉紫打趣道：“哎呀，跟那要出嫁的小姑娘似的，怎麽樣啊？我要不要回京給你提親啊？話說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青雲大哥了。”
小玉一聽有些臉紅：“姐姐又來醋溜我。青雲大哥自從你跟王爺受傷回來之後就沒有回來，我問過王侍衛了，說是王爺派他出去執行特殊任務了。”
“呦，那不得好多天不見了啊？”葉紫笑道，“你想不想他？”
“姐姐！你再這樣我就走了啊，你自己打包行李。”
葉紫將自己剛剛摘掉紗布的左手往她臉前一伸，小玉遂不及防還後退了一步。
“喏，你看！我是傷患，你還要我自己收拾行李？小玉，出來一趟，你變壞了。”葉紫控訴著，小玉一把推開她的手，繼續收拾東西，嘴上卻沒有停：“姐姐要是跟我說這個呢，我也得好好跟你掰扯掰扯。咱們就從……呃，從你跟著世子偷跑去靳縣開始吧。你們……”
“行行行！我認輸，我慫了好不好？”葉紫忙給她打住，自從她回到岷州，隻要一有時間，這丫頭就數落當初她偷跑的事。小玉總是說她有多擔驚受怕，多難過傷心，關鍵是這丫頭還挺能說，所以說開了就沒完。還追著她說，直到自己說夠了為止。
“唉，姐姐心裏隻有王爺，這我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一聲不響地離開。這次是沒事，大家都安好，要是出了什麽事王爺不得就地處決了我們啊！”
她心裏隻有王爺？“小玉，當時我去靳縣是為了查看水患，不是跟你說過了麽？”葉紫還試圖辯解，可是小玉似乎並不想接受：“姐姐，喜歡就是喜歡，不用否認。你不知道這幾次王爺有多細心，你的飲食起居每每都是親自過問。哪怕是最小的細節都不放過，你要是心情不好了，王爺怕是飯都吃不好！”
雖然……有那麽點誇張，但是葉紫心裏還是有點小雀躍，這種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覺還真是不賴。
“但是我也給你們創造了機會啊，你不是跟青雲處的很好麽？回京我就送你去東方那裏學醫，可你自己一定要多多下功夫哦，到時候給自己掙一個配得上他的身份。”
小玉又有點臉紅了，她靦腆地笑著道謝：“謝謝姐姐。”
看著小玉幸福的模樣，葉紫心下感慨，愛情有時候真的不同尋常的，情感上的大起大落還是其次，關鍵是能讓一個人變得不一樣。就像小玉，聒噪的人突然就變得安靜，自己的原則也變得可有可無。
葉紫輕輕摩挲著自己手上的傷疤，想著因為她的一句話宇文玨就每日睡覺之前幫她塗藥。心底原本小小的聲音逐漸擴大，原來她已經這麽渴望留在他身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