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負責到底
宇文玨在院中負手而立，東方睿趕到後給他見禮：“王爺安。”
“跟我還來這一套，這院子裏就你我二人而已。”宇文玨笑道。
“好久不見了，也是打招呼。”東方睿直起身子輕鬆地回道。“看你的氣色，怕是好的差不多了。”
“嗯，你們晚來兩日，我都可以出城接你們了。這才幾天你們就趕過來了，路上沒有歇息的時間吧？”
“日夜兼程，皇上接到王爺感染瘟疫的消息，立馬詔草民入宮。出宮天沒黑就出發了，路上亦未敢鬆懈。倒是難為了君昊…”東方睿不確定後麵的話該不該說，突然頓住，等著宇文玨的態度。
說到了晏君昊，宇文玨眉頭皺起：“老王爺怎得同意他跟來？”此處水患發生瘟疫的事他早前的奏章中早就提過，京城怕早也流傳開來。老王爺如此寶貝他的獨苗苗，是斷不會讓他涉嫌而來的，除非…
“他是偷偷跟來的。”果然，宇文玨聽到東方睿的話已經了然，他就說嘛，這家夥自從上次跟著自己偷偷跑到津澤後，似乎嚐到甜頭了。他站著搖搖頭，君昊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可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東方睿說：“知道你得了瘟疫，他實在不放心，你也知道，你們幾個素來要好，但是誰也看得出來，他與你是不一般的。”
是啊，他與晏君昊感情要比他們深些，也沒有什麽特別感動的事情，但就是兩個人比較投緣。
他可以與晏君昊偷偷跑進禦書房捉迷藏，與別人不行。他可以與晏君昊一起喝的酩酊大醉，與別人卻不行。他可以與晏君昊一起去青樓買醉，與別人不行…想來他與晏君昊一起，“壞事”做了不少。與他在一起就是那麽自在，這是跟宇文燁，跟哲辰都不一樣的。
“我們兩個…自是不一般。”這樣的緣分也不是人人能有的，晏君昊喜歡的人竟然是他的正妻。
“葉子沒死？”東方睿覺得有些事還是得問清楚。
“我救了她，我會告訴你們原因，但不是現在。君昊…想起來了麽？”
“沒有。”東方睿搖搖頭，“他沒有記起，但是他開口了，他問我站在你身邊的是誰。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
宇文玨沉默，他亦是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晏君昊葉紫此時的身份，是玄王妃還是他曾經收留的那個女扮男裝的葉子？
寒夜有些清冷，東方睿走後，宇文玨又在院中站了許久，直到侍衛過來提醒他外麵有些冷，他才回房。
看著熟睡中的葉紫，宇文玨久久不能入眠。她的嬌嗔嬉鬧都讓他難以挪開雙眼，她是他的王妃，是他的結發妻。他與她在一起本該是理所應當，隻是…造化弄人。
葉紫在睡夢中被…吻醒！她推開宇文玨驚訝道：“王爺？”
“少玄。”宇文玨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著實不喜歡她的刻意疏遠。
“什麽？”他與平時不太一樣的音調讓她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麽。
“叫我少玄…”還未等葉紫開口問宇文玨已經獻上自己的吻，此刻的他已經不想繼續壓抑自己，這段時間他控製得太好了。
什麽情況？葉紫隻能在心中哀嚎，她還沒搞清楚狀況呢，這就直奔主題了？
今夜的風有些大，屋門口簷廊外東西兩側各有一棵合歡樹，看樣子年歲不短了，因為已經有樹枝“抱”在一起了。夜風下相連的枝葉簌簌作響，但並沒有擾亂夜的靜。月光將整個驛館照亮，氤氳的霧氣慢慢升起。是夜，風好月明…
葉紫起床後發現身旁…沒人？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身體，暗暗腹誹道：看上去是禁欲係腹黑王爺，怎麽這麽折騰人？她準備繼續閉目養神，她今天什麽也不要做。
第一次是她六神無主了，說實話她事後蠻後悔的，以她現在的身份，發生那種事是個人都會以為她想用自己的身體勾引玄王爺。他怕是也會這麽覺得，而這卻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
跟他相處的這些日子，有一個事實是她不得不承認的：她喜歡宇文玨。
即使她不想也不願意與這些達官顯貴有所牽連，可是她控製不了自己的心。即使心裏跟明鏡似的，這些人沾不得，可是心哪裏是由著自己來的？
晏君昊麵前她尚可以讓自己不亂了心智…想到晏君昊，葉紫歎口氣，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原因讓他止了腳步，可是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自己“死”的時候，他正在祛毒，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想想他當時動一動就出血的傷口，她心底的不安就會擴大。可是這段時間問宇文玨也好，青雲也好，他們似乎都不願意讓她知道。莫不是生死之間走一遭的不隻是自己？
“怎麽了？”耳邊傳來宇文玨的聲音。
“沒…沒怎麽。”葉紫有些結巴道。雖然已經習慣了每天早晨看到這張臉，可是昨夜不一樣，昨天的事是在兩個人都清醒的情況下發生的，總歸是有些尷尬。
“一進門就聽到你歎氣。”宇文玨此時坐在床邊看著她，眸光溫柔地能滴出水來，要命的是葉紫此刻竟然覺得心底有一絲小幸福略過。
“我麽？嗬嗬，你是不是聽錯了？嗯，你餓了吧？我去做早飯。”這幾天一直是葉紫伺候他的飯食，他大概也習慣了她“差不多”的手藝了。
葉紫準備起身，卻起的不大利落，宇文玨笑著扶住她準備幫她穿衣服。葉紫看著他的笑容，雖然他發自內心的笑容很好看，可是她此刻就是覺得很礙眼。
她有些忿忿地甩開他的手說：“不用，我自己可以。”自己這樣還不是拜他所賜，還好意思笑。
宇文玨看著她倔強的小臉笑得越發燦爛，他的小妻子似乎對他昨夜的“表現”有些意見。他固執地摟住她道：“你這是害羞還是惱羞成怒？”
害羞？惱羞成怒？葉紫覺得自己八成被他騙了，這廝怎麽臉皮這麽厚？
“我會對你負責，嗯？不準拿你那套‘你情我願’的理論來敷衍我，你聽好了，我就是要對你負責。”在她發飆之前，宇文玨抬起她的下巴與她對視，完全沒有給她溜號的餘地，像是宣示主權般向她表述了自己的意思。
葉紫疑惑地看著他說：“我沒…”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聽著，我不準！在我宇文玨的字典裏不存在不負責任這件事，我會對你負責到底，懂了麽？”
宇文玨的堅定並沒有讓葉紫覺得欣慰，反而覺得有些可笑。他府上的一個正妃兩個側妃是不是他也要負責到底？所以在他的吻即將落下時，葉紫使勁偏了偏頭。她突然覺得這樣的曖昧讓她有些惡心，他信誓旦旦的話竟讓她心底寒意叢生，因為…如此廉價，他的話是，她的清白亦是。
宇文玨感受到她的臉頰皮膚的冷意，心中歎道：唉，看來他的小妻子依舊準備我行我素。他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她明白？如果她現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還是等回京看看樂承山的報告再說吧，總要知道她發生了什麽，才能告訴她。
罷了，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