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做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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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小西坐在車上,小皮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打著拍子,大眼睛卻盯著酒樓。
也不知道宿白約了什麽人,曲小西這人好奇心有點重,但是卻不是一個會主動去詢問的人。畢竟,人人都有。人家都沒有探究她的,她自然也不好探究別人的。
她看著門口,沒看到宿白去而複返,感歎宿白約的這個人真是很實在啊!一直等到現在,如若換了一般人,怕是要發火的,這人竟然完全沒有,還一直等著他。
宿白沒有立刻下樓,曲小西默默的數錢,數完之後感歎自己的小金庫又增加了。
不過,今天的事情也給她提了個醒兒,以後雷探長這一本書,她是絕對不能和報社有更深層的聯係了。
不管是為了誰都好,大家不見不來往都是最好的。
曲小西琢磨一下,覺得這本也差不多該完結了,這一本連載的時間不短,能寫的,她也都寫了的。現在這個情況,也不太適宜繼續下去。
隻不過,最後一個案子該寫什麽,曲小西倒是覺得自己該好生的想一想。
“咚咚”敲窗戶的聲音響起,曲小西抬頭一看,就見竟然是陶曼春。
許久不見,陶曼春依舊是春風滿麵。
曲小西立刻下了車,說:“陶小姐,你好。”
陶曼春好奇的上下打量她,說:“你怎麽在這兒啊?”
曲小西倒是落落大方:“我等宿白呢。”
她笑眯眯的反問:“您這是?”
陶曼春:“我路過,看到像你,過來打個招呼。”
她上下打量曲小西,努了努嘴說:“你的外套是不是大了點?”
一看肩膀就寬了一點。
曲小西笑眯眯:“買大一點,我再長一點也能穿。”
陶曼春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經曆這樣的生活了。她想到自己小時候,那個時候偶爾能買一件衣服,也要買大一兩個尺碼,就算是長高了。也不擔心。
這樣的日子她再也不想過了,所以她寧願跟著杜柏齊。
她從記憶裏抽身,說:“你都多大了啊,還長!”
曲小西理直氣壯的說:“老話兒說,十八十九還能竄一竄呢。我才十七,還可以的。”
陶曼春幽幽的說:“是啊,你才十七啊,看起來真的挺小的。”
曲小西睜大了眼看她,眨眨眼。
陶曼春:“行了,我走了。”
她轉身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家胭脂水粉店,曲小西撐著下巴,看向了陶曼春的背影。最近外麵有些流言,說是杜柏齊有了新歡,陶曼春被打入“冷宮”。
但是曲小西今日看著,倒覺得八卦小報含沙射影的話當不得真了。
一個人過的好不好,很容易在臉上顯露出來的。
陶曼春分明還春風得意的樣子。
“走吧。”
她正胡思亂想著,宿白已經出來上了車。
曲小西回過神,說:“咦?你回來了?你約的人還真是等你到現在啊。”
宿白嗯了一聲,他發動車子,車子很快的開走,還沒走多遠,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與他們擦肩而過。曲小西:“是秦安哎。”
他們看著,秦安的車子停在了胭脂店旁邊的書店門口,曲小西回頭看向了後麵,就見秦安進了書店。
“別看了。”宿白扳過她的身子,說:“給我指路?”
曲小西:“哦對。”
兩人耽擱了一會兒,已經過了飯點,這裏人不是很多了。
老板認得曲小西,趕緊迎了上來:“高小姐,您怎麽這個時間來了,好東西都沒有了。”
他們這種館子,一般殺一頭羊,賣完了就是。以前還有剩,但是自從被她報道了,這裏生意好,一貫也就不剩什麽東西了。
曲小西笑:“剩什麽就來什麽啊!你家什麽都好吃。”
她引著宿白坐下,說:“我喜歡冬日來這裏。”
若是夏日,就不太扛得住了。
補大了也是要竄血的。
“他們家的辣炒羊肚可好吃了,不過我們來得晚應該就沒了……”曲小西碎碎念。
宿白坐在她的對麵,看著她的笑臉,也跟著笑。
曲小西知道宿白能吃,點了很多東西,點完了,說:“這些夠了。”
她看向宿白,這才發現,這人今日穿的十分的體麵。一身西裝加白襯衫,可不是他平常會打扮的樣子。
哦不對,也不能說他平常不是這樣,他上班的時候,也是這樣體麵的。但是這人翹班太多,以至於曲小西看他的時候,都能看到他邋遢的樣子。
她說:“你今天,是去相親了嗎?”
宿白:“……相親的人會等我這麽久?”
曲小西嘴角一抽,說:“那倒是不會的。不過你今天好體麵啊。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
說到這裏,她向門外看了一眼,說:“你還開著車子。”
她含笑調侃:“你又借車?這麽貴的東西,誰總是借給你啊!”
宿白認真的看著曲小西,說:“我自己買的。”
曲小西:“哎?”
她愣住了,看著宿白發呆。
宿白平靜:“我自己買的,今天剛拿到的。”
曲小西:“……”
她結巴:“我我我、我的天,你買車了?”
宿白嗯了一聲,說:“我覺得有個車子,用起來也蠻方便的。正好手裏有錢,我就直接買了。我看,還可以。”
曲小西:“相當可以。”
她笑眯眯:“沒想到你還換個新衣服去提車。”
宿白無奈的笑著說:“不是的。”
他看向了曲小西的大眼睛,說:“我去見的人是……”
停頓一下,說:“是我哥哥。”
曲小西:“!!!”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宿白,說:“你哥哥?你哪個哥哥?”
宿白的哥哥,還真是蠻多的樣子啊。
宿白:“山西來的。”
曲小西瞬間了然,長長的哦了一聲,說:“那你……”
她眨巴大眼睛,宿白垂垂眼,說:“我們也沒有什麽可談的。他過來辦事兒,順便見見我,我們也好幾年沒見了。見個麵,打個招呼,知道對方都還沒死,就完了。”
曲小西偷偷的瞄了宿白一眼,見他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曲小西輕聲笑了一下,說:“他不是來找你回家的嗎?”
想到宿白可能離開,曲小西倒是突然就心跳快了幾分,有幾分不高興的情緒湧上心頭。不過很快的,他就將這種不快樂壓了下去,繼續追問:“他沒有想讓你回家嗎?”
宿白:“他為什麽想讓我回家?當年我離開的時候,大家都說好了的,走了就不要回去。”
“可是,那不是當爹的氣話嗎?也許……”
宿白突然就看向了曲小西,格外的認真:“沒有也許,就是這樣的。”
曲小西:“啊?”
她咬著唇,輕聲:“哦哦哦。”
宿白:“我們沒有來往,也不需要來往。就算是過年過節,我們都不需要彼此問候一聲。他們的事情不用我管,我的事情也不用他們管。所以,他們不會找我回去;我也不會回去。”
宿白突然就眉梢兒挑的高高的,看著曲小西問:“你再著急什麽?”
曲小西:“哎?”
眼看她一臉的懵懂,宿白笑了,說:“沒事。”
他低聲說:“我跟老頭子已經徹底掰了,是絕對不會見的。不過我跟我大哥,每隔幾年會見一次。對於老頭子來說,養了我們就像是投資,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我們所有人,都是雞蛋。但是每個雞蛋,得有自己的定位。所以,一早我們就有這個默契了,基本上,不會多見的。”
曲小西恍然大悟,她輕聲:“怪不得。”
她就說啊,如果說北平那些“家人”實際上是跟他沒有血緣關係的。但是他山西的家人不是啊,他們總歸是他的親生父親和同父異母的哥哥。
就沒道理,完全不來往。
現在這樣說,曲小西有點懂了。
這算是保存一點血脈?
曲小西覺得不能理解,但是事實上,她是懂的。這個年頭兒,好像格外看重這種事兒。
她說:“你不回去,也是好事兒。”
宿白笑:“每個人的定位不一樣,所有人對我的定位就是活著。”
說起這個話,他的語氣裏多了幾分嘲弄。
“活著,其實真的很容易吧?”
曲小西搖頭,說:“才不是,活著超級難的。”
她認真:“活著可不簡單呢。你看,多少人為了可以活著,過的很辛苦呀!不說旁人,就說這家店,你看他們就簡單嗎?也不是的呀!他們雖然看起來生意很好,可是你知道多少個人在其中扒皮的嗎?”
恰好趕上老板過來送菜,點頭說:“可不麽?”
他歎息一聲,說:“治安費衛生費,都高的了不得。”
那些有背景的生意人都未見得能獨善其身,更不要說他們這種小生意人了。
他說:“也好在我這裏生意好,還能撐住。我同一條街的那家點心鋪子已經關張回鄉下了呢。”
曲小西:“你看,因為大家都不容易,所以更要好好的生活。”
宿白點頭:“嗯。”
他其實,也沒有旁的意思,但是眼看曲小西認真的安慰他,他倒是覺得心情越發的好了起來。
“老板,來一碗米飯。”
“好嘞。”
宿白:“沒有什麽事情比吃飯更重要。”
曲小西:“那倒是的。”
兩個人很快的吃起飯來,曲小西:“你嚐嚐這個,好像很不錯呢。”
宿白笑:“嗯。”
宿白自始至終,都沒有問曲小西叫什麽,曲小西也逐漸的淡定下來。
隻不過,他們不知道,此時在一間辦公室內,兩個人卻被罵的狗血淋頭,那兩人垂著頭,不敢言語。
為首的中山裝男人點著他們怒說:“你讓你們蹲點,摸清楚這人是從哪兒來的。你們結果給我把人跟丟了?這麽一點小事兒都做不好,你們還能做什麽?”
兩個人不敢言語,事實上,是他們跟丟了沒錯。
“這人這次跑了,下一次隻會更加謹慎,你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老板,報上那麽多罵人的,咱們不抓那樣的,為什麽要抓她啊。”其中一人陪著小心,小小聲。
那些整天“罵東罵西”的,也是不少的啊。
他們抓那樣的立威多有用啊!
何必抓一個寫故事的。
“蠢蠢蠢!”中山裝重重的捶兩人的腦袋,把人捶得抱頭鼠竄。
他說:“罵人的那種都是頭腦單純的,咱們直接找上門就可。就怕這種心機深的,一開始還用故事包裝著,漸漸的露出真麵目。這樣的人才值得關注。你看看他多有心計,循序漸進。你知道他的讀者有多少嗎?這種洗腦力度是多大?你們知道多少人都確信有這麽一個人了嗎?大家都確信,他的故事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每次刊登出去,多少人相信?你知道能給我們惹多大的麻煩啊?這下好了,我看她不會在出現了。”
“那、那怎麽辦?”
這麽一說,中山裝更生氣,又動手:“怎麽辦!當然是繼續盯著,另外,警告一下報社那邊。不許再刊登這樣破壞友好的文章。”
“是!”
“行了,都給我滾出去!”
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他說:“等一下,你們說那是一個女人?”
“對,挺大歲數了,挺黑的,差不多跟我差不多高。”
中山裝:“那麽這人不矮啊。”
“對,挺魁梧的。”
中山裝蹙眉:“會不會是男人扮的?”
他咳嗽一聲,說:“行了,你們下去吧,多盯著點。”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他立刻拿起電話,說:“您好,您好。對不起,人沒抓到……”
電話那頭立刻口吐芬芳。
好半天,他掛掉電話,砰砰的砸了辦公室。
曲小西不知道有人找她,不過卻老實了很多。因為宿白買了車子,小樓裏又引來了激烈的豔羨。現在能買得起車子的人也委實不多了,而且,買車子需要錢,後期更是需要錢的。
畢竟,車子是要喝油的。
保養之類,也是一樣的。
宿白把車鑰匙放在了曲小西哪裏,說:“這個放在你這裏,如果你用的話,不用與我說,自己開就行。”
曲小西驚訝:“可別,我再給你刮了碰了的。”
曲小西:“可不行。”
宿白失笑:“你開著吧,就當是給我一個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你們家蹭飯。”
鄰居們也都在,大家都有點意味深長。藍小姐和許媽對視一眼,彼此交換一個眼神,帶著幾分笑意。
不過到底也有不識趣兒的,張玉婉立刻說:“那你可以把車鑰匙放在我家啊,我們也能管飯的。”
她的話剛出口,就被張老太太使勁兒的擰了一下。
張老太太趕緊的說:“我們家大丫頭胡說呢。”
張玉婉不敢反抗,扁扁嘴。
宿白:“她不是胡說,我也不去,你家吃的太差了。”
現場立刻安靜下來。
一瞬間,悄無聲息。
有些人,就是讓人這麽不痛快啊!
張老太太幹笑了兩聲,拉著閨女就上了樓。張先生都是已經習慣了宿白這個說話風格,畢竟他們是同事。他可不像有些人多想,覺得宿白是有心的。
要知道,這人在銀行也是這麽說話,如果不是他挺能賺錢的,大家早就套麻袋揍他一萬次了。
他見識的多了,也不當做一回事兒,反而是說:“真是沒想到你還能買車!車子保養可是需要不少錢的。”
宿白:“我會修車。”
張先生:“……哦。”
曲小西看他又被懟了,沒忍住笑了出來。
宿白:“平時你用的話直接就用,不用在意。”
區別待遇哦。
曲小西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卻落落大方:“那好吧。”
她說:“有個車子真是方便很多的。”
她當初,即便是很窮,也買了一個二手的奧拓,撐著吭吭哧哧的開呢。
別看車子破,但是關鍵時刻,用得上啊!
“如果你有空……”宿白想了想,說:“如果你有空,幫我教一下小寶開車?”
曲小西睜大了眼:“我教?”
宿白:“你教小寶開車,我的車子你隨便用,加油都是我拿錢,怎麽樣。”
曲小西陷入了糾結,雖然有個車子用很方便。但是,她真的不是什麽會教導別人的人。如若她真的能做好老師,也不會當初把小東小北交給宿白。
當時隻教了半下午,就覺得火氣上竄,想打人。
如果不是考慮他們脆弱的自信心,她當時真的就要發飆了。
這也是,她當初做了那麽多的兼職,練就了十八般武藝,卻沒有做過家教的關係。因為他還知道,自己真的不是那塊料。
相當,不可。
她猶豫的很。
宿白:“你教小寶的同時也教小東和小北,我的車子給你們練習。”
宿白真是再接再厲的勸說曲小西,力圖讓她答應下來。
“如果他們會開車,也是一門手藝,你說對不對?”宿白繼續勸說。
“什麽手藝?”幾個孩子放學回來,走在門口,就看到大家都聚在院子裏。
小寶一秒蹦起來,說:“舅舅你買車啦!”
宿白奇怪的看了小寶一眼,說:“從你出生,你爸就有了啊!你至於這麽激動嗎?”
小寶立刻:“我爸怎麽能跟你比?”
他笑眯眯嘴甜的很:“舅舅最重要。”
宿白翹起了嘴角:“算是你這個小家夥兒有點良心。”
他的手按在小寶的肩膀上,說:“我正在試圖給你找個老師呢。”
小寶:“???”
宿白又誘惑小北:“小北,你想學開車嗎?”
小北:“!!!”
怎麽會有男孩子不喜歡車啊!
沒有的,完全沒有的。
宿白笑著說:“如果你想學車,就勸你姐姐答應教啊!”
小北瞬間回頭看向了曲小西,眼睛亮晶晶。
曲小西無奈的笑了出來,說:“那好吧,我教他們。”
宿白立刻高興起來,說:“謝謝你。”
曲小西:“事先說好,我這個人最不適合當老師,如果他們學的不好,我是會罵人的,你們要是受不住,就早早的告訴我,咱們結束。”
“好!”
宿白看向了小寶和小北,說:“你們要是不好好學,惹小西生氣,我就捏死你們。”
兩個響呱呱的說了好。
一旁的小石頭和張小弟羨慕的看著他們。
藍小姐看到兒子的表情,一下子就知道兒子羨慕什麽。她雖然不是一個很能幹的媽媽,但是她也希望,別人有的,自家兒子也要有。他吃了那麽多苦,還那麽懂事,不管多少,都是應得的。
她立刻說:“宿白,小西,你們來,我有點事兒跟你們聊聊……”
兩人好奇的看向了藍小姐,藍小姐推著兩人,說:“你們來。”
三人站在角落裏不知道說了什麽,宿白和曲小西都笑了出來。沒一會兒的功夫,藍小姐高興的說:“小石頭,你也跟著他們一同學車。”
小石頭:“!!!”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媽媽,囁嚅了嘴角好半天,說:“我我我、我也可以學嗎?”
藍小姐:“你可給我好好學哦。”
小石頭大聲:“好!”
一旁的張小弟羨慕的看著他們,看向了自己父親,就見張先生毫無所差。他眼神黯淡了幾分。
而一旁的小石頭則是激動的攥緊了拳頭,看著車子,興奮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大概兩年前吧,他還沒有想過自己可以過這樣的日子,那個時候,他起早貪黑的工作,要維持一家的嚼穀。可是就這樣,他們兄妹還時常吃不飽。
他爹和後娘,沒有一個靠得住的。
不過那個時候他想,別人家還賣兒賣女,他們家最起碼還沒有那樣,已經很好了。隻要他長大,日子就會好起來的。那個時候,他每天都這樣想。
可是,他爹娘不見了。
他們其實也不是莫名其妙不見的,他們是逃走了,不僅自己走了,還拿了房間裏原本的一些東西,他們偷偷的搬出去賣掉了。大概是怕全家一起走被人發現。所以,丟下了他們。
雖然他知道這樣其實也算是少了負擔,但是卻還是變得更加艱難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找到為了自己的媽媽。
原來,他是小時候被壞人偷走的。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他爸媽對他很冷淡了,因為,他根本就不是親生的。
可是現在,他終於不同了。
他找到了媽媽。
媽媽會對他很好很好。
他誠摯的說:“媽,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藍小姐:“嗯。”
曲小西答應了教導小不點們學車,感覺日子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不過也好在,現在這個時候學車最簡單,交通規則隻要看個紅綠燈就行,至於其他的,不用管的。
曲小西沒有耽擱,立刻回家擬定教學方案。
而孩子們還圍在車子邊兒,張小弟倒是沒有繼續看了,他默默的上了樓。
一進門,就聽張老太太正在訓斥大姐:“你個蠢貨,平日裏不管你,你倒是還以為自己都做得對了?什麽時候都敢隨便插嘴。還想幫著人家保管鑰匙。咱們家哪裏用得到那種東西?就算用得到,你會開嗎?什麽都不會,竟是敢開口。你知不知道那個宿白多能吃?我們家管飯,要吃多少虧?你真是氣死我了。”
張玉婉被訓斥的狗血淋頭,垂著頭不敢說話。
一旁的張玉淑嘴角微微翹著,雖然細不可查,但是開始可以看出她很高興。
張小弟默默的回了房間。
要說張老太太最關心誰,那麽當屬張小弟了,她立刻問:“小弟,你怎麽了?怎麽不在外麵玩兒?”
雖然她很嫉妒那些過的好的人家,但是都說人老奸馬老滑,這話都是不假的。他們這樣的人家能把兒子培養出來,就不是完全沒有見識。所以孫子教的也可以。她還是有點腦子的。知曉與他們玩兒,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從來不拘著張小弟交朋友,也不在他麵前說他們的壞話。
她家老頭子說的對,他們說得對了,小孩子記在了心裏,難免表露出來。小孩子可不會作假。
那麽倒是不如徹底不說。
他們交往的好,玩得好,也不吃虧。
有時候小弟在外麵玩耍回來都吃過點心了。那個高家小姑娘,不是一個刻薄的人。
所以雖然嫉妒的很,但是他們卻不會再孫子麵前說。
至於大丫頭和二丫頭,倒是不管那麽許多的。
“你怎麽了?”
張小弟回頭看到他奶,搖頭說:“沒事。”
老太太又想說什麽,在張小弟後麵回來的老爺子倒是拉拉老太太的胳膊,將她叫到了一邊兒。等張先生回家,張老爺子說:“兒啊,你去問問,看看他們能不能順便也教一教小弟。我看,那個藍太太拿多少,咱們就拿多少也可。你可不要覺得這是吃虧的事兒。誰有這樣的手藝願意教人?這是看家的本事。高小姐一個小姑娘,不是很計較這樣的事兒,我們就得抓緊機會,若不然,機會一閃而逝。以後你找什麽樣的老師傅,人家不教你啊!你可千萬別覺得拿錢就是虧了。你想想,若是將來小弟學習不成,找不到一個體麵的工作。最起碼還會開車,這說出去,又是一條出路。他讀過一點點書,又會開車,大了之後找個工作,難嗎?就算我們現在花了錢,緊吧一點,也是值得的。”
張先生是很尊敬父親的,他父親雖然話不多,但是每次的意見,都是頂頂明智。
聽他這樣說,立刻點頭:“好。”
“行,我這就去跟找宿白和高小姐。”
張先生匆匆出門。
他們都沒有想到,十多年後,一切都變了,安定下來。
張小弟倒是真的憑借這個吃飯的手藝謀了一個正式的鐵飯碗,日子過得蒸蒸日上,比一般人家都好很多。那時他們想到今日一切,隻感歎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張小弟每每提到當年的高小姐姐,都覺得,自己當年肯定是遇見了仙女。
曲小西倒是沒有為難張先生,反正,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既然已經決定教導他們了,也就不在意那麽許多了。
她很快的成為學車小分隊隊長。
學員一號:沈桉淮。
學員二號:曲知書。
學員三號:曲知棋。
學員三號:小石頭。
學員四號:小丫。
學員五號:張小弟。
曲小西看著一群小蘿卜頭,說:“真是要了命了。”
雖然要教人,她還是醜話說在前頭:“你們看我平日裏對你們溫溫柔柔的,但是我是做不了老師的。隻要做老師,我會一秒暴躁。所以,你們表現的不好,自己就要有心理準備我要罵人的哦。”
她重點看向了小石頭他們幾個,說:“小寶小北他們覺得痛苦都可以不學,但是你們幾個不行。你們家裏為你們付出了很多。你們就算是難受,也得忍著。”
幾個孩子都沒有見識過母老虎,乖巧點頭。
曲小西嗬嗬:“你們對我的厲害,一無所知。”
小東笑了出來,“妹妹明明很溫柔。”
曲小西睨他一眼,嗬了一聲,說:“你是我雙胞胎哥哥哎,怎麽一點也沒有與我心有靈犀呢。”
小東好脾氣的笑,他說:“我相信你不會的。”
“對呀,姐姐才不會呢。”
曲小西睨了一眼開口的小丫,說:“別以為你是個女孩子還是最小的,我就會放過你。”
小丫:“咯咯咯。”
一大幫小少年,如同春遊一樣,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他們才不相信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小姐姐會暴躁呢?
可能嗎?
必須不可能啊!
隻不過,現實總是打人臉。
沒過多大一會兒,大家就感覺到了曲小西春風拂麵的“照拂”。
曲小西也想好好說話,也想好好的教導小朋友們,但是,他們真是令人控製不住火氣上竄,這個時候,她總算是有點明白為什麽駕校的教練為什麽都那麽暴躁了。
因為,真的很令人惱火啊!
特別是,講了一次兩次三次,還繼續犯錯誤的時候。
曲小西覺得自己簡直要嗓子竄煙:“我講的時候,能不能用心聽?能不能?你們是傻子嗎?傻子都比你們精明一點點!”
大家沉默不言語。
曲小西:“看什麽看!我好看也別看我的臉,你們注意力集中一點看我手上的動作,然後聽我的話!”
“快一點,稍微踩點油門,你們學的汽車,不是自行車。開的跟蝸牛似的,那叫車嗎?”
“初學就別裝逼了,給我搞什麽單手握方向盤?好好的認真!”
“後視鏡後視鏡,要看後視鏡的啊!”
“我的天啊,我的好哥哥啊,咱倆是雙胞胎哎,你就不能有點我的氣勢嗎?”
所有人中,小東年紀最大,但是也學的最慢。不過他倒是好脾氣,任由小西叫囂。
“踩油門啊!”
小東握緊了方向盤,一腳踩住了油門,車子呼啦一下竄了出去。眼看就要撞到樹上,曲小西飛快的幫忙,懸崖勒馬。
曲小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哎呀我去,哥哥啊!我雖然凶了一點,但是你也不至於就要幹掉我吧?”
小東無辜的笑,說:“對不起。”
曲小西看他哥哥笑容裏帶著一點點的緊張,曲小西原本想吐槽的話就生生咽了下去,她嘟嘴,說:“哥哥學不會就慢一點,但是要是不用心,我可要哭給你看哦。”
小東放鬆下來,含笑:“我知道的,我有用心。小西這樣生機勃勃的最好了。哭一點也不適合你。”
曲小西碎碎念:“不想我哭就趕緊學會啊,你們學會了,我就解放了。”
她繼續抱怨:“我教你們壓力也很大的啊。”
小東失笑,他柔聲:“嗯,認真學。”
曲小西:“哼。你明明學畫畫那麽快,那麽利索,為什麽學這個就這麽慢,合理懷疑你想坑我。”
小東:“沒有的。”
他認真:“我沒有的呀。”
曲小西嘟嘴:“最好沒有。”
小東:“我們老師說,人總是有擅長和不擅長,大概我不擅長這個吧。”
就像是學武也是一樣,他一周去五天,結果比不過一周去一天的小北。這就是天分。
但是,他也不難過呀。
因為如果比賽繪畫,那麽小北正學十年也追不上他。
他握住了小西的手:“妹妹放心,我會用心。”
曲小西:“……哦。”
大概是因為曲小西叫囂是無差別懟人,所以大家倒是都沒有覺得太過難受。當然,認真還是要認真的,老實還是要老實一點的。畢竟,沒有人想要挨罵呀。
曲小西:“哥哥你去後座,小石頭你來前座。”
小石頭緊張的一哆嗦,不過還是假裝鎮定:“好。”
曲小西:“你給我認真仔細。”
小石頭立刻:“好!!!”
幾個小孩子回家,家長多少總是要問一問具體的學習情況的。
沈淮:“你學的怎麽樣?我坐過她開的車子,還不錯的。好好跟她學,她技術可以。其實我原就想著找個人教你,但是又想著姑娘家總是溫柔一些,也能細膩一些。應該好不少的。”
小寶:“……”爸,你再說什麽鬼話?
溫柔?
細膩?
嗬嗬!
藍小姐:“你們兩個學的怎麽樣?小丫你年紀小,又是個女孩子,可能學的不方便,可要認真呀。好在,小高不是個有脾氣的姑娘,應該能教的很好。”
她又看向小石頭:“你是哥哥,更要認真做出榜樣啊。你們兩個啊,最幸運就是遇到小高,如若是外麵的老師傅,拿多少錢,人家都不願意教人呢。更不要說當師傅的都威嚴,小高人很好,溫溫柔柔。”
小石頭和小丫麵麵相覷,撓撓頭,閉口不言。
張先生一家:“你學的如何?高小姐有沒有厚此薄彼?對你們有差別嗎?”
張小弟想了想,揪著衣服說:“沒有的,她對我們都挺差不多的,不過她有點凶。”
張先生不以為然:“她一個姑娘家,凶能凶到哪裏,你可真是,越來越嬌氣。”
張小弟:“???”
他說的,都是真的啊!
張玉婉在一旁幫腔:“說不定弟弟說的都是真的,她本來麵目就是那樣凶。”
那個賤人就不是好人!
這話張先生可不相信,他說:“那你說,她對誰最凶?”
張小弟:“小東哥哥。”
張先生:“那你看,我就說她不會很凶。她最凶是對自己哥哥,那能凶到哪兒去?你們這些孩子就是沒有經過社會的毒打,撐不住事兒啊!你們知道外麵的人是什麽樣兒嗎?像是高小姐這樣的,都是溫柔的女孩子了。要是外麵的老師,那肯定比高小姐還凶一萬倍的!這就是最溫柔的!”
張小弟震驚了:“啊。”
張先生:“就是這樣!”
張小弟嚴肅起來:“我會好好學!”
那他要好好學,認真學。
他是一點也不想,再找外麵更凶的了!
不想!
張先生欣慰了。
他的兒子,就是比較懂事兒啊!現在這麽懂事兒的孩子,真是太少太少了!
此時的曲小西!
“又是疲憊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