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尋找南疆蠱女柬弦(一)
上官婉卿點了點頭,也不在這裏多停留,直接和其他人一起去了客棧裏麵。
此刻客棧外麵站著的隻有華輕茯和慕容簡溪,隻不過看起來倒是讓人覺得有些滑稽而已。
華輕茯看著身形高大的慕容簡溪,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你站那麽高,是想要我仰著脖子看著你嗎?”
慕容簡溪攤了攤手:“這隻能怪你自己太矮了吧。”
隻不過雖然他這麽說,還是蹲了下來:“行了,現在你總沒有什麽好抱怨的了吧?”
華輕茯這才滿意地伸出手,在慕容簡溪的頭上亂揉一頓:“好了,滿意了。”
“要不是現在你還有用,我早就把你給殺了!”慕容簡溪裝出一副凶狠的樣子出聲威脅著華輕茯,“敢這麽亂碰我頭發的,你還是第一個!”
“是嗎?”華輕茯也知道這不過是慕容簡溪裝出來的凶神惡煞的模樣,因此他也極為配合地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現在才後悔?晚了!”慕容簡溪伸出手扼住華輕茯的喉嚨——自然,他隻是做個樣子,並沒有真的要傷害華輕茯的打算。
正在這時,一聲清脆的大喝傳了過來:“你在做什麽!快住手!”
華輕茯和慕容簡溪齊刷刷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穿著茜紅衣裝綁著雙環髻的少女正滿麵怒容地看著慕容簡溪。
少女將手中裝得滿滿的菜籃往地上隨意一放,毫不畏懼地走到慕容簡溪的麵前,伸出手將華輕茯搶了過來:“你對著一個孩子下手,還算人嗎?”
慕容簡溪看到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亂管閑事的少女也沒什麽好感,他站起身子看著少女,語氣裏有些不耐煩:“你是什麽人?有你什麽事?”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少女卻毫不畏懼慕容簡溪的氣勢,傲然和他對視,氣勢上竟然一時也沒落了下風,“你居然想殺了一個孩子,你還有良知嗎?”
華輕茯看到少女誤會了,因此連忙出聲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們不過是在鬧著玩而已。”
隻不過少女卻堅信這一定是慕容簡溪瞪著華輕茯,所以華輕茯不得已這麽說。她又將華輕茯往自己身後放了放,語氣堅定地說道:“你放心,我是不會坐視不管的。現在有我在,你不必害怕了。”
慕容簡溪長歎了一口氣:“我和他真的是相識,剛剛不過是鬧著玩而已。”
“是啊,但是還是感謝你出手相救。”華輕茯也連忙開口解釋道。
少女看了看華輕茯,又看了看慕容簡溪。她狐疑地移開了身子:“小朋友,你要是真的被威脅了,不要害怕,我會幫你的。”
“謝謝,不過這次似乎真的沒有這個必要。”華輕茯一方麵是因為不想拂了姑娘的好心,另一方麵這燕國幾乎人人養蠱,他怕萬一自己出言不遜,對方突然給他下了個蠱怎麽辦。
畢竟這種虧他也不是沒吃過,要不是因為他行動無禮,他也不至於付出這麽慘痛的代價。
少女確認了華輕茯確實沒什麽危險,這才提起菜籃又順著小巷走遠了。
“剛剛那個人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慕容簡溪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個插曲,因此搖了搖頭,“走吧,有話去客棧裏麵說,這兒還是有些引人注意了。”
華輕茯也對此表示讚同,因此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客棧裏。
慕容簡溪將華輕茯帶到自己的房間,這才恢複了正色對華輕茯交代道:“你之前行醫時,有沒有聽過‘疊世者’這三個字。”
“沒有,怎麽了?”華輕茯剛剛問出口,就敏銳地追問道,“難道這幾日一直追殺我們的,就是這個勞什子?”
慕容簡溪點了點頭:“不知道這個疊世者和我們到底結下了什麽梁子,這幾日大有不殺掉我們不甘心的意思。隻不過他們派來的人也都是些三腳貓功夫,所以也沒出什麽大事。”
“江湖上的事情,哪有這麽多彎彎繞?說不定就是單純看你不順眼而已。”華輕茯也算混了一段時間的江湖,因此對於江湖上的事情比慕容簡溪了解得要更多一些。
“隻不過我倒是覺得,他們與其說是單純地尋仇,倒不如說他們其實在試探。”慕容簡溪倒了一杯茶水,隻不過卻被華輕茯毫不客氣地搶去喝掉了。
慕容簡溪有些無奈地又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繼續說道:“我總覺得他們跟著我們並沒有那麽簡單,他們似乎是想要通過我們找到什麽東西。”
“找到什麽東西?”華輕茯重複了一遍慕容簡溪的話,“那這麽說來,你是有什麽頭緒了?”
回應華輕茯的,隻有慕容簡溪的搖頭:“不,我隻是隱隱約約有這個預感而已。但是我的預感一向十分準確。”
“現在你也不必想這麽多。”和慕容簡溪不同的是,華輕茯倒是顯得有些灑脫,“橫豎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你現在操心也無用,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你說得沒錯,就算我不想發生,這事也一定會發生,現在談論這個也沒什麽太大意義。”慕容簡溪讚同地點了點頭,開始討論起了下個話題,“那麽,現在已經到了燕國境內,你所說的柬弦人在何處?”
華輕茯聳了聳肩,十分幹脆地回應道:“不知道。”
“不……不知道?”慕容簡溪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因此他不禁提高了音量,“不知道你就讓我們來這裏?”
“你別誤會。”華輕茯看慕容簡溪誤會了他的意思,因此連忙開口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隻知道柬弦在這座城池內,但是她具體住在哪裏,我也不清楚。”
“幸好你沒告訴我你當初隻是瞎猜的而已,不然這個時候你已經可以給我準備後事了。”慕容簡溪聽了華輕茯的解釋這才鬆了一口氣,“今日剛到,就不說了。明天我再好好去問問這個蠱女到底人在何處。”
“要是知道她在哪就真是太好了,畢竟我也希望早日解除我身上的蠱毒。”華輕茯唉聲歎氣,“隻是希望她忘了我冒犯的事,隻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病人就好。”
“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才不會同情你。”慕容簡溪毫不猶豫地戳穿了華輕茯的那點小心思,“你無非還是不想對她道歉而已。”
華輕茯聽到慕容簡溪這麽說,立刻賭氣道:“我一個毒醫,憑什麽要承認自己低人一等?”
慕容簡溪見華輕茯已經鑽了牛角尖,自知勸也無用,因此索性也不再勸誡,隻是對華輕茯說道:“你自己掂量掂量,到底是你的麵子重要,還是人家姑娘的蠱蟲更重要。”
說完之後,慕容簡溪就走了出去。留華輕茯一個人在房間裏唉聲歎息。
隻不過雖然慕容簡溪決定明日再尋找,當他走出房門的時候,卻發現上官婉卿正在客棧的大廳內向其他人打聽這蠱女柬弦的下落。
不過所幸這個蠱女在南疆也算極為有名,因此上官婉卿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打聽到了柬弦的住處。
當她興高采烈地回過頭的時候,卻發現慕容簡溪正站在樓梯上帶著笑意地看著她:“看來你是打聽到你想要的了。”
上官婉卿上了樓梯,輕聲對慕容簡溪說道:“是啊,不過她的住處離這兒有段距離,明日一早我們再動身去找她。”
“很久沒看見你這麽高興了。”慕容簡溪看著這麽高興的上官婉卿,隻覺得她的這般純粹的笑容,他似乎已經很久沒看到了。
“是嗎?”上官婉卿拍了拍臉,自嘲了一聲,“畢竟我也算是經曆過這麽多的事,想要笑得這麽純粹也不容易了。”
“小貓兒,你這是在示弱嗎?”慕容簡溪不願意見到上官婉卿傷神,因此他趕緊拿話岔開了這個話題,“今晚好好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趕路。”
“是啊,等到明天,你的蠱毒就能治好了。”上官婉卿用力地點點頭,她輕輕地在慕容簡溪的臉頰邊吻了一下,“那麽,明天見。”
說完之後,上官婉卿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而慕容簡溪則站在原地摸著自己的臉頰,還在回味上官婉卿唇瓣的柔軟和溫柔。他此刻眉眼盈盈,裏麵盛滿了可以溺死人的溫柔。
“是啊,等到明天,我就能和你長相廝守了……”
次日晨起,上官婉卿就立刻催促著眾人動身前去柬弦的住處。睡得迷迷糊糊的華輕茯也隻是揉著眼睛有些不高興地打著哈欠。
一路上風景也算極為秀美,更何況此刻上官婉卿心情大好,任何景物落到她眼中,都像是造物主的神奇手筆,因此在行程中她極為活潑地和慕容簡溪聊起了日後的幸福生活。
日上三竿的時候,馬車在一處風景秀美的草坪處停下了。
“小姐,已經到了。”無雙極為恭敬地親自來到上官婉卿的馬車處對上官婉卿說道。
上官婉卿連忙扶著慕容簡溪下了馬車,當她下了馬車站穩之後,她也忍不住為眼前的美景驚歎了一聲。
大片連綿不絕的草地覆蓋著地麵,而在草地中還開著許許多多不知名的小花,當微風拂過,壓下草葉的時候,那些小花便從草地裏探出頭來,每次風吹過草地 時,都像是一陣春風染過原本翠綠的草地,瞬間點綴上了許多不同的色彩。
而在草地的中間,一棟小木屋正安靜地佇立在此。而這棟小木屋,就是蠱女柬弦的住處。
上官婉卿連忙扶著慕容簡溪往木屋處走去,對於她來說,這木屋已經不是一棟單純的木屋了,而是滿載生的希望的大門。
隻要她能夠推開這扇木門,將慕容簡溪送進去,那麽她和慕容簡溪的幸福生活就不再隻是個空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