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國宴(四)
慕容簡溪邁著有些虛浮的腳步往府中走去,跟著他的小廝福全口中忍不住埋怨著:“爺,這都已經子時了,長孫皇後留您睡在宮裏,您又何苦回府呢?”
慕容簡溪臉上已經有些微醺之意,他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怎麽?本皇子怎麽做,還要你教?”
“爺,小的哪敢。”福全也知道慕容簡溪不會因為這事而責罰他,他隻是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隻是小的不明白為什麽這麽晚了您還要回府。”
慕容簡溪還欲開口,隻是他有些迷蒙的眼卻看見了立在府外門前的一個身影。因為隔著比較遠,這身影他看不真切,隻能判斷出是一個女子的身影。
“咦,這是誰呀?”正當慕容簡溪以為自己喝多了所以看錯的時候,福全卻驚呼了一聲,扶著慕容簡溪往那女子處走去,“爺,您看看認不認識這姑娘。”
慕容簡溪有些踉蹌地往前走去,當他離女子大約有五步遠的時候,女子似乎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她掀開頭上的披風小帽,緩緩地轉過身來。
披風下的白淨麵龐是慕容簡溪最為熟悉的上官婉卿。
“姑娘,你是等我們七爺……”福全也沒少見這種情景,許多平日和慕容簡溪搭不上話的人都會等在府門口守著慕容簡溪,期望能說上幾句。
正當福全想要讓上官婉卿離開的時候,慕容簡溪卻一把推開了攙扶著自己的福全,他的眼眸如烏木沉沉,聲音也沒有了剛剛的醉態:“你來做什麽?”
上官婉卿沒有說話,隻是用目光指了指福全,示意此處不是說話之地。
還不等福全納悶慕容簡溪是怎麽認識的上官婉卿,慕容簡溪就開了口:“既然如此,那就進府一敘吧。”
上官婉卿也沒有拒絕,抬腿就要踏上府前的青石磚台階。福全沒想到慕容簡溪在這大半夜居然會讓一個麵容姣好的陌生女子進府,他大驚失色,連忙擺手:“爺,爺,您醒醒,您別忘了您還有和寒小姐的婚約,這大半夜此事如果傳出去……”
“福全。”慕容簡溪沒說什麽,隻是出聲喊住了福全,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你這差當得真是越來越好了,下次幹脆本皇子做事,幹脆直接問合不合你心意,你看可好?”
慕容簡溪這番話說得極重,縱然福全平日仗著自己受寵偶有驕縱,但是當他聽到慕容簡溪這番話的時候也不敢造次,立刻噤聲開了府門,迎著上官婉卿和慕容簡溪走入府中。
“你的下人倒有些意思。”當上官婉卿和慕容簡溪走入到了他的房間的時候,上官婉卿才出聲輕笑道。
慕容簡溪關上門,轉過身看著上官婉卿,並不搭話,隻是問道:“都這個時辰了,你來找我幹什麽?”
“和你打個賭啊。”上官婉卿伸長胳膊伸了一個懶腰,毫不介意地將自己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暴露在慕容簡溪的眼前。
慕容簡溪還因為之前詩會一事對上官婉卿心中有些芥蒂,因此就算他看到上官婉卿的曲線也隻是冷哼一聲,斟了茶自己抿上一口:“什麽賭?你現在不是和二哥交好了嗎?如果真想打賭,和他說去。”
隻是當慕容簡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這話裏究竟帶著多麽大的醋意。為了掩飾他的失態,慕容簡溪又品了一大口茶。
“你說得對,我怎麽沒想到呢?”隻是讓慕容簡溪沒想到的是,上官婉卿居然真的一本正經地開始考慮起這個可能性起來。
慕容簡溪有些氣結,在酒精的刺激下,他一把拉過站起身的上官婉卿,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裏。俯下身,便將那一大口的清茶送到她的嘴中。
上官婉卿原本隻是想和慕容簡溪開個玩笑,結果沒想到當她站起來的時候手腕猛不防地被旁邊的慕容簡溪攥住了,然後便是天旋地轉。等到她明白發生了什麽的時候,那一大口的清茶就灌到了她的口中。
上官婉卿想起第一次吻的時候,她落了下風。這次她有意想要重新爭個高下,因此喉嚨滾動,將那一大口清茶咽下之後,便熱烈用力地伸出自己柔軟的舌頭撬開了慕容簡溪原本就不算緊閉的牙關,長驅直入。
慕容簡溪也明白上官婉卿的意思,他眯起眼眸,似是在說“小貓兒你會後悔的”,同時更加用力地和她舌頭糾纏了起來。
他口中淡淡的酒香和她嘴中的茶香味混合成了一種極為美妙清雅的香氣。上官婉卿一邊努力地在他口中攻城略地,一邊閉起眼睛專心地感受著這股香氣。
慕容簡溪看到上官婉卿閉上眼睛,隻當她是故意挑釁他,因此酒勁上湧,伸出手緊緊地像是要把她揉碎一樣摟進懷裏,同時熱烈地和她唇齒交纏著。
這場爭鬥直到兩人都麵色通紅氣喘籲籲時才算告一段落,隻是這場卻因為上官婉卿的主動而占據了上風。當兩人唇齒分開時,一縷晶亮的銀絲從兩人貼合的嘴唇處拉開了來。
“小野貓……”慕容簡溪有些不甘地出聲,隻是他的話卻被上官婉卿的一個舉動給打斷了。
上官婉卿挑起玉指,將慕容簡溪的下巴抬了起來。還不等慕容簡溪說什麽,她就毫不猶豫地又吻了上去。
隻是這個吻和剛剛那個宛如兩獸爭鬥的熱烈用力的吻不同,這個吻更像是情人間的耳語,極盡溫柔之意。
慕容簡溪沒料到上官婉卿居然會這麽認真主動地吻上來,因此他倒是吃驚地呆坐著,任憑上官婉卿伸出手捧著他的臉,用唇舌溫柔地和他廝磨著。
上官婉卿突然吻上來自然是因為剛剛那美妙的香氣激發出了她的新的製香靈感。隻是當她和慕容簡溪爭奪時她卻總是無法專心去感受這股香氣,所以她才會換了一種方式,想要全身心地感受這香氣。
慕容簡溪從來沒有被人這麽吻過,這段時間裏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但是逐漸酥麻的感受開始順著他的四肢遊走,逐漸遍布全身。
在這個漫長的吻裏,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燒了起來,這把火溫柔地舔舐著他的身體,似乎要將他的身體化在這個綿長溫柔的吻裏。
上官婉卿的呼吸也急促起來,她的麵色酡紅,像是喝醉酒一般有了一抹醉態。她呼出的氣息噴灑在慕容簡溪的臉上,讓慕容簡溪的臉也滾燙起來。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婉卿總算是離開了慕容簡溪。她的嘴唇因為有了唾液的滋潤而更顯紅豔透亮,配合著她微醺的麵龐,有一種更加嬌豔的美感。
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現在可以和我好好談談了嗎?七皇子。”
慕容簡溪看著斜躺在自己懷裏的上官婉卿,隻是看了一眼,他就覺得自己的臉似乎更紅了,他連忙移開了視線:“你說吧,什麽賭?”
上官婉卿掰開了他鉗製住自己手腕的手,神色又恢複到了平日的冷靜,隻是她臉上未消的紅暈卻將她並不平靜的內心暴露出來:“如果晚上的國宴我能參加,你便將你在瓦蘭國發現的寶物借我一用,這個如何?”
慕容簡溪聽到上官婉卿這麽說,又連忙將視線移了回來。他明白上了上官婉卿的圈套,有些咬牙切齒地看著上官婉卿:“小貓兒,這個賭你除了和我打,再沒有別人了!”
而上官婉卿則是聳聳肩膀攤開手,麵上依舊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所以我才來找你了,隻不過找二皇子的話,可是你說的。”
明白被上官婉卿擺了一道,慕容簡溪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起來。隻是當他下意識地咬牙的時候,屬於上官婉卿的那股淡香又傳過來擾了他的心神,讓他無法真正的發起火來。
“不過,這名單我也看過,裏麵並沒有你的名字,畢竟你剛來楚國不久,根基不算穩固,到底比不過別的世家。這個賭,你可是必輸無疑。”
雖然慕容簡溪明白麵前的上官婉卿總能出乎他的意料,也明白既然她敢打賭一定會有自信,隻是礙於剛剛那兩個吻,讓他總是多了一分莫名的情愫。
如果放在過去,可能他就會收手旁觀,隻期待著上官婉卿能將這局麵演得更加精彩。隻是他現在卻因為這抹特殊的情感,而忍不住出聲透露一些情報。這些細微的改變,慕容簡溪自己都沒有發現。
“我知道。準確來說,我對於自己被邀請沒抱太大的期望。”上官婉卿倒也幹脆利索地說出了這一事實,她臉上雖然有些遺憾,但更多的則是接受的坦然。
“既然如此,那你……”慕容簡溪說到一半,當他看到上官婉卿臉上的表情時就明白自己實在太過於多慮了,因此也就收回話頭,點了點頭,“既然小貓兒你這麽說,肯定有你的道理。這個賭,我便和你打了。”
上官婉卿並不認為慕容簡溪會因為這兩個吻而再對她生出什麽反對之心,當她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也不過淺淺一笑:“這隻是此次前來的目的之一,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慕容簡溪也不認為光靠這一件事,就足以讓上官婉卿在半夜三更跑到他的府門處守著他。
上官婉卿卻並沒有說話,隻是伸手解開了身上的披風,露出內裏璀璨耀眼的華服。這華服卻是抹胸長裙的樣式,亮藍色在她白淨的胸脯上繞了一圈便垂了下來,這亮藍色越發襯得她胸脯處白淨如雪。
“小貓兒,你……”在上官婉卿解開披風的時候,慕容簡溪就覺得屋內的溫度突然上升了好幾度,他的聲音也有些沙啞起來,眸子裏暗了下去,被一種名為“情欲”的東西所充斥。
上官婉卿雙手撐著下巴,笑吟吟地歪頭看著他:“我這麽穿,自然是讓你看想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