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世事茫茫難預料

  他的運氣很好，他剛到京城，秦南他們正好離開。齊修遠這才放下心來，終於不用擔驚受怕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京城四處閑逛而不必顧忌誰。冤家路窄，齊修遠和華玉正興致勃勃的在欣賞賣藝人的表演，卻突然看見了梅雲。於是就一直尾隨著她，直到在翠音閣附近被梅雲發現。梅雲沒想到華玉竟然沒死，又看到她和齊修遠在一起相談甚歡。她不明白這兩個人是怎麽碰到一起的，但既然遇上了，她們之間誰都不會讓誰好過的。一個要將錯到底，絕不能讓華玉活著，這樣林旭東和沐淵兮就永遠不會知道真相。而華玉肯定是要報仇的，自然也不會放過她。梅雲善於心計，知道憑一人之力恐怕難以製服華玉，於是故意找了一個賣花的童子跑去告訴齊修遠，說有個殷離若姑娘在等他。齊修遠不知是計，急匆匆的就跟著花童走了！支開了齊修遠之後，梅雲這才突然現身，讓一直跟蹤她的華玉措手不及。華玉的法力本來就遜於梅雲，再加上報仇心切，因此不免浮躁起來。被梅雲抓住機會，就在青霜快要擊中她的時候，齊修遠恰好趕到，用身體擋住她。青霜的威力對於一個血肉之軀來說，是不能承受之重！齊修遠當場就口噴鮮血，身受重傷。華玉說到這裏，眼圈又紅了起來。“接下來你們就都知道了！我早就說過梅雲不是什麽好人，偏偏沒人信我！”沐淵兮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什麽都沒說。盡管當初在明邑，藥癡的大徒弟說起其中的一個黑衣人身上有特殊梅花香味的時候，他就有所懷疑。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我知道他一直都是不願意相信的，也一直在回避。或者是期待她自己的醒悟！所以我很早就發現了梅雲並非是個良善之人的時候，我什麽都沒說。也許因為我是個精靈，無法理解人類的善變！我現在隻擔心齊修遠的傷勢，我忘記不了當初他在不明情況的時候對我仗義執言，在鬼墓雖然武功不是很高強，但是俠義之心卻不輸給任何人。他是第一個讓我對人類充滿好感的人！過了幾日，齊修遠的傷勢便已經大有好轉。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他竟然想要回去。他可是特意為了逃婚兩番從山莊跑出來，現在怎麽突然想回去？華玉以為他是受傷而導致大腦糊塗了。但是齊修遠卻冷靜的很，那天晚上重傷在生死一線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他的叔父，這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心裏居然害怕起來。如果他真的死了，年邁的叔父怎麽辦？他老人家還以為自己老老實實的待在望月山莊，準備成親呢！雖然和那個素未謀麵的孫家小姐成親，齊修遠是一百個不樂意。為此，他跑了一次又一次，但現在經過了一場生死之後，他覺得自己太自私太任性了，愧對撫養自己長大的叔父。所以他決定回去，就像秦南經常對他說的，做人不能隻考濾自己的感受，而要多想想自己的責任。叔父已經老了，叔父的期望都在他身上，他不能一次又一次的讓他老人家失望！他決定遵從叔父的安排，回望月山莊成親。可是雖然他的傷已經無大礙，但是身體還很虛弱。於是華玉打算陪他一起回去，好有個照應。畢竟他是為她才受傷的！而對於我竟然和沐淵兮同去天門山，華玉的表情很是複雜。我隻好告訴了她，我真正的身份。“原來你是隻精靈。”華玉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我。“哦，我明白了，原來你不是怕蝴蝶，你是擔心被人發現了真身，是嗎？”我點點頭。“我就說嘛，蝴蝶那麽美麗可愛，誰會怕呢！哈，原來是這樣！離若，其實就算你當時說出來，我們也不會傷害你的！免得後來懷疑你是妖！”我不置可否次笑了笑，自離開翡翠穀，我接觸的人越多，走的地方越多，越發讓我覺得人類真是太複雜了。就是同一個人，前後的態度都會反複無常的。他們自己也經常處於矛盾隻中，而且特別喜歡把自己的過錯推卸給別人！華玉刨根究底的問了我許多的問題，我實在是無法滿足她的好奇心。隻是很簡單的告訴了她，關於翡翠穀的一些事情。“我真想有一天能和你一起去看看這麽美麗的地方！我告訴你，其實天門山也是個人間仙境，特別適合修行的人。”華玉認真的說道。我苦笑了起來，“我也想回去，隻是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再回翡翠穀？”見我傷感起來，華玉也就沒有了說笑的興致。其實她的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她老是在沐淵兮麵前說，她和林旭東和沐淵兮有十幾年的師兄妹，可是關鍵時候卻沒有一個人在幫她，反而是一個外人為了她不顧生死的挺身而出。她的心裏有很多的不滿，對我的不滿，對她兩個師兄的不滿，對梅雲的恨，隻有提起齊修遠的時候，她好像次快樂了一點。但是她不喜歡我和齊修遠在一起呆的太久，每次我們在聊天的時候，她都會在旁邊。有時候沐淵兮喊她，她不情願的離開一會，然後又馬上回來。我本能的感覺到她是在防備我，難道她是不放心我，認為我會加害齊修遠嗎？說來說去，在她眼裏，我始終不是她的同類。她不能不防著我！齊修遠很不習慣華玉把他當成病人，仗著自己年輕體壯，不願意在等下去，執意要回山莊。人一旦動了歸心，就會如此的迫不及待。“你真的要去天門山嗎？”臨行前，齊修遠不放心的問道。我看出他似乎有些不舍，便開玩笑道：“莫非你又想我去望月山莊？”他也笑了起來，“你真是聰明，就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不過你記住，望月山莊永遠都會歡迎你的。以後我若是看到有蝴蝶飛過


  ，我就當做是你順路來看我！”我盡量掩飾著心裏莫名其妙的傷感，強顏歡笑的目送著他和華玉的離去。“我真的要去天門山嗎？我會不會是羊入虎口？”我像是自問，又好像是在問他。沐淵兮微微一笑，“天門山是修道學真之所，不是龍潭虎穴。你放心吧！”我直直的望著他，心裏卻是千回百轉，他不會是在騙我吧！“你為什麽這麽看著我？”見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沐淵兮有點不自在起來。“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荷花姐姐臨死之時特意告誡我，不要輕易相信人類的話。”我躊躇著說道，一點都沒有注意他心裏的感受。沐淵兮沉默著，“你要怎麽樣才能相信我？”看著他這副樣子，我心裏有點過意不去。其實就算他一直在懷疑我，但是卻從來沒有傷害過我。也許他是可以相信的吧！他若是真的對我不利，他隨時都可以對付我，貌似沒有必要誘我到天門山！另外在明邑的時候，如果不是他，我真的不敢想象會是怎樣的一種結果？“走吧，還站著發什麽楞啊！”我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衝著正茫然無措的他說道。他的神情又明朗起來，笑了笑，伸手接過我的包袱。不能不說，京城好吃的東西就是多，反正看著讓人垂涎欲滴的糕點，我全部買了下來！所以我的包袱裏有很多好吃的東西，當然也就比較沉。我不明白林旭東為什麽不和我們一起，難道是因為我不是他的同類嗎？而沐淵兮也就由著他一個人早幾天前回去了！那個時候當齊修遠說起望月山莊的時候，華玉是一臉的鄙夷。小小的望月山莊竟然還瞧不起玄門之人，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但是現在，華玉的看法卻改變了，她很期待早一點到山莊，一睹這個第一大莊的神秘風采。雖然用歸心似箭來形容齊修遠在路上的心情一點都不過分，但望月山莊赫然就在眼前的時候，他的心情又有點沉重，莫名其妙的煩躁起來。他帶著華玉在山莊附近轉悠，就是遲遲不肯進莊。華玉明白他的心思，也就不催促他。想了想，認為自己已經安全的把齊修遠送回了山莊，她也就可以走了！於是她便向齊修遠告辭。齊修遠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望月山莊嗎？這都已經到了，怎麽能不進去呢！要不然你還以為我是在吹牛呢！”“我想山莊這個時候應該很忙的吧！我還是不便打擾的好。”華玉的心裏也是很糾結，她想看看齊修遠將要迎娶的和他門當戶對的女子是比她美還是比她醜。雖然這根本就與她無關。“怎麽說是打擾呢，這一路多虧有你，要不然我會悶死的。我叔父雖然看上去很嚴厲，其實著這隻是表麵現象。熟悉了，你就會發現和他很好相處的。走吧，已經有人發現了我們，再不進去就要挨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