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情未必忘初心

  我一臉愕然的望著青雲大師。“大師，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在來到人間之前，我就已經發過誓了，不貪世間名利，不慕世間繁華，不戀世間情愛。我隻是一個想修仙的精靈，我隻想有朝一日能夠成為一個蝴蝶仙子。”“可是你做到了嗎？”我想了想，然後點點頭。青雲大師輕歎一聲，“就算你無意，可是你不能阻止別人有心。雖然愛上你，意味著痛苦和絕望。但是我想仍然會有人身不由己的愛上你。因為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你願意愛你的那個人為了片刻的快樂而痛苦一輩子嗎？”我不知所措的搖搖頭。“那你還不回去，回到屬於你的地方去。凡人的壽命隻有區區幾十年，就讓他多一點快樂吧！愛之深，才會思之苦。思之不得，生不如死！”“大師的意思是我如果還在這世間的話，就會給別人帶來痛苦，是嗎？”青雲大師沒有說話，隻是用力的點點頭。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走出桃花塢的，隻聽到青雲大師深深的歎息聲在身後縈繞了很久。我失魂落魄，心亂如麻。天下之大，而我該何去何從？好像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控製，沒有我在翡翠穀想的那麽簡單。直到身邊的人流逐漸的多了起來，我才猛然想起我去桃花塢的目的，怎麽辦？我現在該怎麽辦？想了半天我才想起去看看秦南現在是否安然無恙？我向驛館走去，打算先問問洪英。還沒進驛館，我的嗅覺告訴我，秦南已經在裏麵。這就證明了他沒事了，他自由了！我猶豫著，既然他沒事了，那麽我要不要在進去呢！正在躊躇著，洪英突然大叫道：“啊，殷姑娘，你怎麽不進來？”“小丫頭，你去哪裏了？為什麽我到處到找不到你？”秦南望著我，開心的問道。我勉強露出一絲笑容，“秦大哥，你什麽時候被放出來的？”秦南還沒有開口說話，洪英就笑著說道：“殷姑娘，你簡直想象不到。沐淵兮少俠把他的神劍放在大牢裏，結果發出陣陣紫氣，而且還有道道霞光，可把皇上給嚇壞了！那些文武百官和京城的百姓都說是有大富大貴之人被冤枉，所以上天就弄出祥瑞之氣來護著。盧丞相也向皇上請罪，說自己一時不察，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才冤枉了秦大哥。結果被皇上狠狠的罵了一頓，又命他向秦大哥道歉。秦大哥當時就被放出來了，沐少俠這才收了神劍。殷姑娘，你說這有多神奇！”洪英說著，掩飾不住一臉的開心。和前幾日的憔悴不堪，簡直是判若兩人。“你好像不太開心，是不是因為玲瓏石的魔咒沒有解除？”秦南見我臉色不對，關切的問道。我哪裏隻是不開心，我的心裏是非常非常的難過。我怕我一開口，會忍不住落淚，所以輕輕的點點頭。秦南竟然笑了起來，“傻丫頭，我在皇上麵前隻是隨便的一說，你怎麽能當真呢？而且就算青雲大師不肯幫忙，我們也可以想其他的辦法啊！要不我帶你去京城玩，我知道你很多好玩的地方都沒去過。”我露出一絲笑意，點點頭。“等一等，殷姑娘，老夫有幾句話想對你說。”莊主突然從驛館裏麵走出來。我愕然的望著他。秦南同樣很奇怪，“莊主，你……”莊主擺了擺手，眼睛望著我。我點了點頭，隨他來到一個幽靜的院子裏。“殷姑娘，老夫是個直率的人，所以我也不想和你繞彎子。秦南雖然是山莊的門主，但是在我的眼裏，我始終是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一般的對待！所以我不想他因為你而自毀前程。姑娘你冰雪聰明，想必能明白老夫的意思！”莊主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我搖了搖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難道我和他在一起會害他的嗎？我知道這次是我連累了他，不過我並不是有意的。”莊主看著我，“你雖無意，他卻有心哪！唉，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愛得太深的話，這恐怕不是件好事。這樣會讓他忘記大義，甚至是非。”我的心猛的一緊，青雲大師的話言猶在耳，我連連搖頭，“莊主你誤會了，秦大哥和我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樣。我是一個玄門弟子，我的心裏除了修行，再也沒有其他。”莊主緊緊的盯著我，“我不會看錯的。就算你無心，但是他卻有情。我和他如同父子，一個父親怎麽會不明白兒子心裏在想什麽呢！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喜歡你，他為你改變了很多。既然你一心修行，那麽就趁早離開他的身邊，不要讓他越陷越深！殷姑娘，算是老夫求你，離開他，越早越好。”“你放心，我此次來就是向他道別的，我想從此以後，我都不會在他麵前出現。”我知道怎麽做了，我要離開這裏，我要離開人世間。不管是因為愛我的還是恨我的，我都必須離開。莊主望著我，滿意的點點頭。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了，我還呆呆的站在那裏。“小丫頭，你在發什麽呆？莊主對你說什麽了？”秦南快步走了過來，他好像很擔心似的。心裏一旦有了決定，我反而輕鬆了起來。“不告訴你。”我莞而一笑。他見我笑了，放下心來。“走吧，我們出去逛逛吧！”“恩。”我點點頭。我以為洪英會和我們一起去，但是秦南解釋說她不想去。直到天完全黑了下來，我們還意猶未盡。他告訴我，如果碰到節日的話，那麽京城的晚上會比白天還要熱鬧。“等下次，我陪你來看花燈。”“好啊！”我隨口答應著，完全忘記了我根本就沒有下一次。接著他問我有什麽打算，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回望月山莊。我的心頓時回到殘酷的現實。我搖搖頭，“我還要想辦法破解玲瓏石的魔咒呢！”我找了個理由。“那麽然後呢？”他接著

  問道。我避開了他的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然後我當然要一心一意的去修煉了！我現在的法力強了很多，秦大哥，如果我再一直修行下去的話，你說我會不會成仙呢？”他很失望，“修行對於你這麽重要嗎？”我望著他，心裏是說不出來的難受。我第一次對我在翡翠穀的承諾產生了懷疑。我也似乎明白了荷花姐姐為什麽回不來，明白了羈絆她的是什麽！我裝作淡定的說道：“那是當然了，對每一個修行的人來說，沒有什麽比修成仙更重要的了！”我不忍再看他，可是他卻一把抱住我，“和我一起回望月山莊好嗎？修行的路太辛苦，就算是成了仙，也是寂寞的一個人。讓我來照顧你一輩子好不好？”“不好，”我一把推開他，淚如雨下。“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麵了！你忘記我吧，這世上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殷離若這個人了！”說完，我轉身向前跑去。一邊跑，一邊淚流不止。我真是自作自受，翡翠穀多好啊！我要跑到這個險惡的人間幹什麽！我怕他會追上來，我沒辦法再麵對他。是我錯了，是我太相信自己了，我以為我可以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我以為我可以無堅不摧，無所不能。但是現在我明白了什麽是害人害己！不管你是有心也好，無意也罷！我用了疾行術，我的心和我的步伐一起在狂奔！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裏，我跑了很久，確定他不會再追上來，我才停下。我靠在一根柱子上，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多久，我就感覺到有人向我逼近。我猛的睜開眼，幽幽的藍光和閃著冷光的劍刃在離我不到一丈處正虎視眈眈。“殷離若，我不是來殺你的。但是你必須和我回梅嶺，給師傅給所有梅嶺的弟子一個交代！”梅雲盛氣淩人的說道。“如果我說不呢！”我冷冷的回應著她。梅雲向我逼近一步，“這恐怕由不得你做主。如果你心裏無愧的話，又何必怕和我回去呢？”我心裏真是煩躁的很，這兩個人又是如此的不識趣。我的手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黃光來，周圍泛起柔和而又炫目的光彩。“哼，打得過我在說吧！你們一直糾纏不休，今天我也不會再客氣了！”“哼，真是大言不慚，今天我師兄不再，不會有人再護著你了！”林旭東不服氣的說道。我的真身是蝴蝶，我可以很輕鬆的躲避他們。我的真身外麵是層仙氣，他們的法術怎麽可以穿透仙氣呢！更何況我的法術早已經今非昔比，他們傷不了我，而我卻可以傷他們。他們漸漸的隻能招架了，我的心裏充滿了憤懣。我的衣袖輕輕的梅雲拂去，黃色的光輝突然間變寬了許多，像一條美麗的緞帶。“啊，”梅雲驚叫一聲，跌倒在地。林旭東見狀，想趕過來，但是“砰”的一聲，他自己正好碰到光圈裏，重重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