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可奈何花落去
“別再想騙我，我們剛剛離開沒有多久，兩位老人就遇害了！而你也不知所蹤，你如何解釋？剛才我也是明明看到你準備加害羅公子夫婦。我之所以沒有出手，就是想證明一下善惡是不是真的和種族沒有關係？其形與其心是不是真的沒有聯係？殷離若，你到底是什麽來曆？”他看上去非常生氣。“你說過的，如果我不想說的話，你不會逼我的！”我想起那晚他說的話。“可是現在我想知道，我不想一個人形的惡魔在我身邊濫殺無辜，而我卻還把她當做一個好人。”他冷冷的說道。我失望的說道：“我以為在我見過的人裏麵，在你們這些玄門學法的人裏麵，你會比他們更有智慧。哼，看來我也是看錯了！你和所有人一樣，看任何事情都隻會看到表麵的那部分，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同類有多麽虛偽和奸詐嗎？”“我的同類！哼！殷離若，你終於承認了，是吧！你不要再強詞奪理，我也不會相信你那一套歪理邪說！”沐淵兮說完，紫翼突然出鞘，向我麵門而來。他出手太快，我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然而紫翼卻在離我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竟然停住不動！“我知道的，我知道總有一天會是這樣的！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殺了我的。但是我告訴你，你們所有人都錯了！世上人心之惡，比妖魔更甚！”說完，我往前一步，迎著紫翼，就讓我死在這把劍下吧！然而紫翼卻像後退去，我以為是沐淵兮改變了注意，便問道：“既然你不相信我，為什麽不殺我？”沐淵兮連連搖頭，眼前的一切令他感到不可思議。他拿起紫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紫翼。“難道我真的錯怪了你，你到底是誰？”我也不明白紫翼為什麽會這樣？“因為我不是妖，所以它當然不會殺我！”我理所當然的說道。“真是可笑，那荷花妖是你姐姐，那你不是妖又是什麽？你休想在花言巧語來欺騙沐大哥！”梅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麵前。這張美麗的臉龐此刻在我眼裏漸漸的失去光彩，變得厭惡起來。“天有神地有鬼，他們都清清楚楚，還有你和我心裏也明白，到底是誰殺的人！”“想挑撥離間是嗎？想嫁禍於人是嗎？收起你那妖媚之言，你也別在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博取沐大哥的同情！讓沐大哥和天門山的聲譽都收到影響！”梅雲故意輕描淡寫的說道。梅雲說完，走到沐淵兮身邊，柔聲說道：“沐大哥，我知道你太善良，所以才不願意相信。其實我也是，可是如果我們對妖魔心存憐憫的話，那豈不是對那些被他們所害的人的殘忍！也是對我們玄門之人的否定。”我知道沐淵兮一直都相信梅雲的，他們之間的交情非我所能比。但是我同樣不想就這麽死在他們手裏。我突然衝梅雲身後喊道：“師傅，你怎麽出關了？”趁著梅雲回頭的瞬間，我轉身便跑。沐淵兮一直在低頭琢磨紫翼，聞言也抬起頭來。等他們反應過來，我早已經遠離了他們的視線。想了想，我還是悄悄的潛入了羅世平的家中。這個人雖然對不起荷花姐姐，但也不算太壞。他居然還不知道荷花姐姐已經死了，還在妄想著再見她一麵。我還是告訴他吧！免得他在想著一件永遠都不可能的事情！這也算是他維護我的一點報答吧！我看著一個大夫模樣的人，跟在羅府下人的後麵，匆匆的進了一間屋子。我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很久，那個大夫才出來。我推開虛掩的門，羅少夫人正在床前垂淚。看到我，她猛的一驚，“你又來做什麽？”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羅世平，“他不是想知道荷花姐姐的消息嗎？我是來告訴他的！”羅世平猛然從床上坐起，“小荷，你快告訴我，小荷她現在哪裏？我要去找她！”羅少夫人幽怨的望了我一眼，然後又朝對麵的牆壁上看了看，便默默的向門外走去。我好奇的也望了過去。牆上有一副畫。畫中的女子猶如仙女臨世。倚欄而立，風情萬種，一雙明眸顧盼生輝，正含情脈脈的望著床上的羅世平。“荷花姐姐。”我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羅世平有氣無力的說道：“殷姑娘，我求求你，快告訴我，小荷在哪裏？”說完之後，又猛烈的咳嗽起來。我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巧的瓷瓶，從裏麵倒出一個淡紅色的丹丸來，對在門口的少夫人說道：“你把這個喂他吃了吧！”“這是什麽？”羅少夫人接過，不放心的問道。我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療傷治病的藥。放心，我不要他的命！”羅少夫人將信將疑的將丹丸給羅世平服下。過了一會，他原本蒼白的臉色驚漸漸的恢複了正常。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也不像剛才那般的有氣無力。“謝謝你。”羅少夫人這才放下心來，衝我說道。我望著羅世平，又望了望畫中的荷花姐姐，幽幽的說道：“荷花姐姐已經死了！這輩子你都不會見到她了！”“不，這不可能，你是騙我的對不對？”羅世平激動的朝我大喊大叫起來。“荷花姐姐身受重創，千年道行盡毀，再加上你無情的拋棄，哀大莫過於心死。她憑著最後一點的靈性回去不過數日便魂飛魄散。她已經墮入無盡的輪回，如果不是你，她本來可以修煉成仙，可是現在卻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你知不知道？”羅世平突然瘋了一樣的向外跑去，“我不信，我的小荷會狠心丟下我不管！我要去陪她，我要去告訴她，我不是無情的人，我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沒有騙她！”羅少夫人急急忙忙的追了過去，呼喊著要下人們趕緊拉住他，別讓他做出什麽傻事！我沒有理會他們，隻是靜靜的看著畫中的女子。“荷花姐姐，你告
訴我，你希望我怎麽做？”過了好久，羅世平的情緒才平靜下來，他失魂落魄的望著荷花姐姐的畫像。“她是不是很恨我？她有理由恨我，是我害了她！”我默默的望著他，心裏竟泛起一絲酸楚。我也說不清楚是為了荷花姐姐還是因為他！“荷花姐姐她不恨你也不怨你，她也不後悔曾經與你相愛一場。”我想起她對我說起時是那麽的堅決。“小荷她真的這麽對你說的，還是你為了安慰我而故意騙我的？”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荷花姐姐明白這天地間的法則是人妖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她隻希望來生若能為人，再重新於你邂逅，執子之手，白首不離。”羅世平望著我，臉上一會是悲苦，一會又是喜色。“小荷，我真的對不起你。下輩子，我一定會好好的珍惜你，彌補我今生對你的虧欠。執子之手，白首不離。”羅世平望著含笑而立的畫中人，自言自語。我提醒道：“你已經騙了她一次，現在你不能在騙她第二次。”羅世平望著畫像，堅定的說道：“小荷，我已經負過你一次，絕對不會再負你第二次。你等著我，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再見麵的！”我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正當青春，怎麽會說出此番話來！“既然你把下輩子給了荷花姐姐，那麽今生你就好好的待你的妻子吧！要不然今生欠下的，來世必定要還。我不想荷花姐姐下輩子還有遺憾！”“我知道該怎麽做！謝謝你。”我又是一愣，“你謝我什麽？我把你的荷花都給毀了！”他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我明白你當時的心情，我不怪你。我一直心存僥幸，想著小荷既然有千年的道行，應當能逃過這一劫。唉，我真是太天真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要不然我還一直在自欺欺人。”“我想多陪陪荷花姐姐一會，行嗎？”我的心裏很亂，我真的希望誰能給我指點。“當然行，你想在羅府待多久，我都歡迎。小荷是你的姐姐，這裏你可以當做是你自己的家一樣！我想小荷也希望能天天見到你！”羅世平望著畫中人，誠懇的說道。真是沒想到羅世平也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難怪荷花姐姐至死不悔！第二天羅少夫人一臉喜色的跑過來找我，說她夫君終於肯到她房裏去了！她問我，究竟我對羅世平說了什麽？我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當她聽到羅世平說起，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再見麵時，突然不安起來。“難怪他突然之間對我這麽好，說不定是他心裏另有打算！殷姑娘，你幫人幫到底，好好的勸勸他，我怕他會……”羅少夫人的眼眶突然紅了起來。我當時聽的時候，也覺得有點奇怪，現在想起來，那羅世平有沒有可能為了與荷花姐姐下輩子的約定而有了輕生的念頭？難道我做錯了，不該與他說起來世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