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滅魔不成反為妖
當月光灑滿大地的時候，沐淵兮已經在全神貫注的運用法力來祭起驚魂符。我和林旭東一直在為他護法，正當我慶幸夢魔沒有來騷擾我們的時候，一道灰色的影子飄然落到我麵前。我不敢大意，運功念訣。林旭東揮劍便上，上次被夢魔所傷，他一直耿耿於懷。夢魔冷笑一聲，“不自量力。”便揮起寬大的衣袖向我們身後而去。他似乎認為我們是擋不住他的。他太小瞧我們的實力了，明刀明槍的來，他未必能占到便宜。他的神通隻能在夢裏施展。可我們現在心裏沒有任何的雜念，他根本無法催我們入眠。見難以擺脫我們，夢魔突然說道，“從前有個地方，山清水秀，竹茂林幽。裏麵明明有隻蝴蝶，可是到了人間，那隻蝴蝶卻變成了人！哈，你們這些自詡玄門正道的俠士，要不要我告訴你們，那隻變化成了人的蝴蝶現在在哪裏？”我心裏一慌，真氣便自散了一些。林旭東大聲說著：“趕快收起心神，別聽他說話。他是故意來幹擾的，別理他！”我心一橫，就算他們知道了又怎麽樣？我是隻蝴蝶又如何？我也是有慧根有夢想的蝴蝶！我定了定心神，真氣便又源源不斷的匯聚到我體裏。夢魔見沒有人理會，強自苦撐了幾個回合，就灰溜溜的跑了！“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臨走時，他惡狠狠的說道。林旭東起身欲追，我牽掛梅雲師姐，便喊住了他。於是我們便一起來到房裏。梅雲師姐正坐在床上，眉眼含笑，俏臉緋紅，癡癡的望著沐淵兮。沐淵兮神情疲憊，見我們進來，連忙站了起來。“師姐，你可醒過來了？”我走到近前，開心的說道。梅雲見到我和林旭東，不覺得一愣，“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林旭東說道：“梅姑娘，你不會是做夢做的什麽都忘記了吧！”“做夢？誰做夢？”梅雲更是一臉的詫異。她走到沐淵兮身邊，拿出汗巾，將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擦去，“沐大哥，你剛才不是說，隻有我們倆個人嗎？他們怎麽也會跟著來的？”沐淵兮輕輕的推開她的手，“梅姑娘，你被夢魔施了迷魂大法，一直沉浸在夢裏。我剛才用驚魂符喚醒了你，你現在可能還有點迷糊，先冷靜下吧！”“不，你在騙我。這不會是夢，這怎麽可能是夢呢！我中了夢魔的迷魂法？嗬，這真是好笑！”梅雲根本不相信。林旭東目瞪口呆的望著她，“梅姑娘這做的是什麽夢？人醒了，心還在裏麵。”沐淵兮搖了搖頭，轉過身對我說道：“你師姐在夢境裏的時間太長，神智一時難以清醒，你好好的照顧她吧！有什麽事情，再去喊我。”我不知所措的點點頭。梅雲突然一把將我從沐淵兮旁邊推開，拉著他的手臂，嬌聲說道：“沐大哥，你不要走，我要你陪我，你答應過我的！”林旭東見此，楞了半天，才說道：“我回房去了！”沐淵兮將手抽了回來，“我也要回房休息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梅雲師姐倚在門邊上，眼巴巴的望著他的背影，接著傳來重重的關門聲。梅雲師姐喃喃自語道：“果然世上男子都是薄情薄幸之人！前一刻是甜言蜜語、海誓山盟的哄你開心，後一刻卻又是冷若冰霜，不理不睬的。”她看上去很難過，我禁不住輕輕的說道：“師姐。”她聽到我的聲音，麵向我，奇怪的打量著我，“離若，你說我現在是在夢裏嗎？”“不是”我搖搖頭。她聽到我這麽回答，掐了下自己的手背，“我不是在夢裏，可為什麽沐大哥對我判若兩人？難道我剛才在夢裏？不，這絕對不可能。”她自己也迷惑著。“師姐，你確實是一直在夢裏，直到剛才沐大哥用驚魂符才將你喚醒。”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的難過。梅雲狐疑的看著我，她像是難以相信。“那你告訴我，哪些是夢，哪些不是夢？夢從何時始，又從何時終？”我真的難以回答她如此深奧的問題，除了那個讓我驚魂的夢境之外，我將昨天晚上以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希望她能夠明白她是真的剛剛從夢裏清醒過來。“我們將夢魔趕走之後，就過來了。結果你也從夢裏醒了過來。”梅雲搖了搖頭，“我真的難以相信。離若，你沒有騙我吧？”“我怎麽會騙你呢，師姐！我們一直都很擔心你，幸好沐大哥用驚魂符解了夢魔的迷魂法！對了，師姐你做的到底是什麽夢，我看你很開心的樣子？”梅雲的臉微微一紅，歎了一口氣，“夢再好，又有什麽用，還不隻是夢一場！這個可惡的夢魔，竟然敢戲弄於我！”過了半天，梅雲又問我道：“論修為和法力，我都在你之上，為什麽夢魔不曾侵入你的夢境？”“我在夢境裏看到夢魔之後，然後就被驚醒了！”我老老實實的說道。至於細節，我認為沒必要說出來。她若有所思的望了望我，“唉，我現在整個人感覺都是昏昏沉沉的，好像神魂顛倒一般。不行，我要好好的梳理一遍。”這一夜，睡得很安穩，夢魔逃走之後，沒有再來騷擾我們。是客棧裏不斷的喧嘩吵鬧甚至還有叫罵聲將我驚醒。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急急忙忙的梳洗之後，就急急的往外跑。剛出房門，梅雲看樣子是剛從外麵回來，“別出去。”接著沐淵兮和林旭東也一前一後的過來了！“出什麽事了？”我緊張的問道。他們的神情很上去一點都不高興。“捉妖。”林旭東氣衝衝的說道。什麽？我本能的向後退了數步，顫聲問道：“捉什麽妖？”沐淵兮瞪了林旭東一眼，“你別害怕，是鳳棲縣的百姓把我們當成了妖，要將我們趕走！
”林旭東奇怪的看著我，“殷姑娘，你的膽子也太小了吧！一聽說捉妖就嚇成這樣！”“不是她膽小，是你沒說清楚。別說了，既然他們不歡迎我們，那我們就收拾行李走人吧！”沐淵兮不滿的衝林旭東說道。“那我們不能解釋清楚嗎？這一定是夢魔搗的鬼！賊喊捉賊！”梅雲不服氣的說道。“他們現在群情激奮，認為我們是妖怪，我們任何解釋他們都聽不進去的，他們隻相信夢魔在夢裏告訴他們的，他們已經習慣了夢魔所說的一切，就像是上天的旨意一樣！”沐淵兮無奈的說道。我暗自鬆了一口氣，原來夢魔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差點嚇的我以為自己原形畢露。“我們都成了妖？”我小心的問道。沐淵兮點點頭，“是的，在鳳棲縣百姓的眼裏，我們一夜之間從人便成了妖。”這時客棧外麵和裏麵的人向我們的房間裏湧了過來，持槍拿棒的，揮刀舞劍的，還有手裏拿著石塊的，在房門外約有一丈左右的地方站定，他們既想上前，卻又害怕，“打死這幾個妖怪，打死這幾個妖怪。”他們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武器，一邊大聲叫喊著。“我們不是妖，我們是玄門學法的。真正的妖是夢魔，是他在欺騙、愚弄你們。”林旭東試圖想解釋。“胡說，夢仙昨晚托夢給我們，你們幾個是牛妖、虎妖和花妖、蝶妖變的，你們還毀壞了夢仙亭，把夢仙亭改成了夢魔亭，汙蔑夢仙，真是居心叵測！”“就是，夢仙昨晚說了，這幾個妖精不除，鳳棲縣就會有一場大災難，到時候我們都會被這幾個妖怪給吃掉的！大夥快上，殺了他們！”我們退到房裏，關上了房門，麵麵相覷。“讓我去教訓他們。”梅雲忽然說道。沐淵兮攔住了她，“他們隻是一群被蒙蔽了的無知百姓，我們要對付的是夢魔，不是他們。”於是我們稍稍收拾了下，就從窗戶裏出去了！大街上的人一看到我們，莫不驚慌失措，嚇的四處逃竄。“妖怪出來了，快跑啊！”真是令人哭笑不得。不多時，那些手拿刀槍棍棒的莽夫們，呐喊著像潮水一樣向我們湧過來。我們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狼狽不堪，逼不得已，沐淵兮隻好用了隱形術，這才擺脫了他們。可是這郊野之地，半天都沒看到一處房屋。隻好先找個個地方暫時休息下。“大膽蝶妖，我看你哪裏跑？還不快快給本仙現出原形！”林旭東突然朝我大喝一聲。“啊？”我一哆嗦，連忙一低頭看了看自己。梅雲瞪了他一眼，“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胡鬧！”“啊！原來是隻花妖。不知你是牡丹、芍藥、丹桂還是梅花呢？”林旭東繼續說著。梅雲一聽，禁不住笑了起來。“那你是牛妖還是虎妖？我想你一定就是那莽撞的牛妖！”我這才明白林旭東的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