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中神通夢中人

  這樣行了大概有四五日，我們心裏有點過意不去，便不讓阿武在送了！但是阿武卻執意堅持要再送段路，不然回去不好向門主交代。於是又走了有五六天的時間，阿武才在我們的堅持下回去了！臨行前，他告訴我，秦門主有一句話讓他帶給我，如果我要是到京城的話，可以去找長風鏢局的傅鏢頭，那是他的一個老朋友。我點頭謝過。梅雲師姐怎麽會同意我一個人去京城呢？當然她要是也想去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可是她念叨著的卻是回梅嶺。這天到了一個叫做鳳棲縣的地方。這裏的人好生奇怪。我們趕到的時候，雖然是大白天，但是卻見不到幾個人。偶爾遇到有人，也是急匆匆的趕路。梅雲師姐肯定的說，一定是這裏出了妖怪，所以人們都逃命去了！我們好不容易攔住一個人，問起原因。原來鳳棲縣有個夢仙。今天正是夢仙顯靈的日子，所以大家都到城北的夢仙亭去祈福。夢仙神通廣大，無所不能。既能知道過去、現在、將來，更能預知禍福，為人消災除難。因此本地百姓不論是出遠門的商人，進京趕考的學子，還是婚喪嫁娶都要提前向夢仙禱告，希望能得到夢仙的指點和庇護。如果香火供應旺盛的話，夢仙隔三差五的就會顯靈。如果當地百姓稍有怠慢的話，夢仙隻會一個月才顯靈一次。要是有什麽不敬之言的話，還會遭到夢仙的怪罪懲罰。我們將信將疑的跟著大家來到城北。遠遠的便瞧見“夢仙亭”三個金色大字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亭子裏有一座巨大的石像，想必就是那夢仙了！在夢仙亭跪拜的百姓是人山人海，一直延綿數裏。難怪我們在城裏沒有見到多少人。隻見一道金色的霞光突然穿過石像，頓時石像熠熠生輝。人們一見，歡呼雀躍起來。“夢仙顯靈了，夢仙顯靈了！”原本有序的人群頓時騷亂、擁擠起來，人們都爭先恐後的向前擠去。“凡人，到我這裏來，我將滿足你們所有的願望。”石像裏突然發出粗聲粗氣的聲音。人們再一次的歡呼起來，不間斷的向夢仙訴說自己的要求。除此之外，他們還拿出了一張黃紙，上麵不僅寫了所求何事，還寫了自己的供奉多少。人們一一從亭子前經過，將黃紙丟到亭子裏麵。如果夢仙不答應某人的要求，那麽他的黃紙就會馬上飄出亭外。而他本人也會遭到其他人的譏笑。所以人們看著自己的黃紙穩穩的落到亭子裏麵後，才會放心的離開。因為這表明，夢仙已經答應了他的所求。這些人回去之後將準備供奉之物，送到夢仙亭。如果送來的供奉與黃紙所寫的不符合的話，那麽這家必定會遭到懲罰，甚至累及親友族人。人們對此習以為常，因為神靈本來就是不能褻瀆的！我想擠到前麵去，看個究竟。但是梅雲師姐卻拽住了我。她對我使了個眼色，走到一邊輕聲說道：“等人群散了之後，我們再來仔細瞧瞧。”於是我們慢慢的向後退去。“夢仙真的能滿足人所有的願望嗎？”我好奇的問道。梅雲也迷惑起來。“夢仙當然靈驗了，姑娘若是還沒有夫家的話，趕快去求求夢仙，保證讓你能嫁個好郎君！”一個中年婦女從我們身邊經過，熱心的說道。“夢仙可以知道你的前世今生，如果你這輩子過的不好的話，可以去求夢仙讓你下輩子投胎投個好人家，一輩子富貴不用愁。”“如果你有什麽煩惱的話，隻要去求夢仙，夢仙保證能讓你做個美夢，醒來後你就什麽憂愁煩惱都沒有了，哪怕你做生意虧了本，家裏死了人，老婆跟人跑了，你依然能快活的像個神仙似得！”不停的有人跟我們說著夢仙的神通和那些在他們看來已經靈驗了的事情。我不由得怦然心動，不知道夢仙能不能指點我收集人性呢？我要不要求求他，告訴我什麽時候能成仙呢？但是梅雲師姐卻執意要等沒有人的時候在過來。這樣又過了約莫有一個時辰左右，估計著夢仙亭沒人了，我們才又重新折返了過來。隱隱約約的聽到從夢仙亭的方向傳來打鬥之聲。我和梅雲趕緊加快了腳步，跑了過去。隻聽的一聲痛苦的叫聲，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夢仙亭裏麵，摔了出來，重重的落到地上。然後是夢仙那粗聲粗氣的聲音，“狂妄之徒，真是不自量力。就憑你這些低微的法力，也敢來搗亂。本仙今日心情好，就留你一條賤命！哈！”隨即，一條金光向著天際而去。我和梅雲麵麵相覷，然後慢慢向那個白衣人走去。他傷的好重，胸口一片血跡，無力的倒在地上。聽到有腳步聲，他一邊呻吟著，一邊警惕的打量著我們。“你是被夢仙打傷的？”我好奇的問道。神仙不是對付那些妖魔鬼怪的嗎，怎麽也會傷人呢？“呸，他哪是什麽神仙，分明是個魔頭。本地百姓被他愚弄，敬他為仙，真是荒唐，真是可笑。”他不屑的說著。“你如何得知？”梅雲一驚。白衣人看了我們一眼，說道：“我看兩位姑娘也不像是普通的女子，我不妨告訴你們，我是天門山的弟子，三個月前路過此地，聽說了夢仙之事。出於好奇，我便暗中調查。結果發現他卻是個夢魘之魔。半個月前，我曾於他交手，負傷而走。本以為上次是輕敵的緣故，所以才敗給了他！於是今日再戰，唉，結果還是被他重傷。”“天門山的弟子，降妖伏魔果然是不落人後。不知你可否知道那夢魘的落腳之處，我想去會會他。剛才我們來晚了一步，未能幫上忙，真是過意不去。”白衣人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不相信姑娘的能力。這夢魘確實有點道行，我已經飛鴿傳書回了師門，相信我師兄很快就會

  趕到。姑娘還是等我師兄來了，再一起從長計議吧！”梅雲點點頭。於是我們在鳳棲縣的客棧裏住了下來。白衣人名叫林旭東，在天門山的眾多弟子中，也是屬於佼佼者。他告訴我們，因為這次的夢魘之魔非常厲害，所以沐淵兮師兄會親自前來。由於這裏的百姓對夢仙深信不疑，所以我們盡量不說對夢仙不敬的話。為了戳穿夢仙的假麵具，我們婉轉的向大家打聽，夢仙有沒有不靈驗的時候。不靈驗的時候自然是有，但那不是不靈驗，而是夢仙認為那人不夠虔誠，所以才故意不顯靈的。這裏的百姓是這麽解釋給我們聽的，令我和梅雲師姐真是無可奈何。這種時候大都是一帶而過，他們好像認為如果這麽說了，就是對夢仙的大不敬！然後他們馬上就會告訴你，夢仙的神通是如何如何的厲害，夢仙的預言是如何如何的準確，夢仙就是守護鳳棲縣的保護神。說的如此神乎其神，有時甚至讓我們迷惑起來，到底林旭東所言是真是假？但是，他畢竟是天門山的弟子，是沐淵兮的師弟，所以應該不會弄錯的！在多次打探都沒有結果的時候，梅雲師姐這樣安慰自己和我。幾天後，沐淵兮一個人風塵仆仆的趕到了鳳棲縣客棧。見到我們，他感到十分的意外。“你要是再不來的話，她們都要懷疑我是不是騙子了？”林旭東雖然受傷，但是仍然不忘開玩笑。沐淵兮並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有回梅嶺，所以他看到我們竟然在這裏感到奇怪是正常的。梅雲含糊其辭的告訴他，因為我稀裏糊塗的去了望月山莊，所以她是來接我回去的。走到鳳棲縣，聽說了夢仙的事情，然後就遇到了受傷的林旭東。“你去了望月山莊，為何？”沐淵兮聽完後，莫名其妙的望著我。其實，當時我就是不想回梅嶺而已。幸好，見我不想回答，他的話題馬上轉到了夢仙的事情上來。林旭東將他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了他，並一再強調，這個夢魘之魔確實不是一般的妖孽可比。“為什麽人們叫他夢仙呢？”沐淵兮問道。林旭東不假思索的說道：“因為他可以進入他人的夢境當中，通過改變夢境，來控製和改變他人的想法。他可以讓人們在他製造的夢境裏，實現自己的願望。他可以將他們藏在心底深處的邪惡暴露出來，他會抹掉人們真實的記憶，讓人們誤以為這才是真實的！於是貪婪的人更加貪婪，好鬥的人更加好鬥，懶惰的人更加懶惰，自私的人更加的自私！”最後林旭東說，這裏的人個個都像是行屍走肉似的，隻知道供奉夢魘，除此之外，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非常淡薄和冷漠。彼此之間還互相防範，如同仇敵一般。沐淵兮聽後，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此說來，這種行徑倒像是歪門邪道之術。明天，我要去夢仙亭去會會這個夢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