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藏禍心天衣無縫

  張循略作猶豫，便點點頭。“也好，反正夜明珠已經找回來了，免得這個狗東西壞了大家的興致。”“老爺，真的不是我偷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秦大俠，你是最明白事理的人了，你要替我主持公道啊！”周正見張家父子根本就不想理他的意思，轉而又跪在秦南麵前。“張大人，你又何必如此著急呢？不妨聽聽他說些什麽？要不然他怎麽會服氣呢？再說了，若是未做虧心事，又何怕別人來說？而且我也一直不明白，周正為什麽要把好不容易偷到的夜明珠交給這位姑娘呢？”秦南果然替周正向張循說道。最後一句，我知道他是衝著我說的。別說他不明白，就連我也不明白，周正為什麽不親手交給他妻子，見她最後一麵，反而讓我轉交？張循父子相互望了望。“秦門主，我看著就不必了吧！事情都明擺著呢，又何必聽著奴才的胡言亂語，髒了大家的耳朵！”張朝友說道。“是事實還是胡言亂語，隻有聽了才知道。難道張大人你不想弄清楚這件事嗎？”秦南不緊不慢的說道。“唉，”張循歎了一口氣，說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所幸夜明珠無恙，也算是老天庇護了！”“老爺，我真的沒偷夜明珠。請老爺不要聽信別人的一麵之詞。我若是偷了夜明珠，還敢在張家待著麽？我早就跑到異地他鄉了，又怎麽會等著被你們發現呢？”“這就是你的奸詐之處了，你想賊喊捉賊，混肴是非。”張朝友毫不客氣的說道。秦南突然歎了一口氣，說道：“沐淵兮的麵子可真大啊！張大人，張公子，你們如此急於將周正送官法辦，連給他辯白的機會都不給，無非是因為考慮到沐淵兮的顏麵。可是你們真的不想知道是誰將夜明珠偷出張府的呢？如果不是周正的話，你們又何以心安？”“喂，姓秦的，你別誣陷一個不成又想著另一個！這和我師兄有什麽關係？”華玉怒道。“其實他的意思無非還是在懷疑離若是偷了夜明珠之人，而他之所以懷疑，好像和齊公子有脫不掉的幹係。是嗎，秦門主？”梅雲冷不丁的說道。齊修遠聽梅雲一說，忍不住看了看秦南，想說什麽卻終究還是沒說出來，不過眼裏卻是有一絲嗔怒。秦南有點被動，“我們隻說夜明珠的事情好了，其餘的人和事情就不要牽扯進來了吧！我隻是覺得既然周正不肯承認是自己偷了夜明珠，就是把他送官，他也不會承認的。所以我們就聽聽他的解釋又有什麽不可呢？免得他在公堂之上胡說八道，影響大人聲譽！”齊修遠不悅道：“哪有人做了壞事會主動承認的，等送了官，他自然就會乖乖認罪的。秦門主，你就不要再惹事了！你看，我們大家都相信離若姑娘，隻有你，咳，你這個人就是固執，你讓我怎麽說你才會明白？”“你什麽都不必說，你的心思我自然明白。此事說到底是張大人的家事，與我們無關。張大人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我們都無權幹涉。我此次來新陽，一是因為張大人，二來是奉了莊主之命來找你，現在目的都已經達到，修遠，準備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回去。”“我……”齊修遠望了望秦南，又望了望我。“秦門主，你可不能走啊！我真的沒有偷夜明珠。老爺和少爺念及她是沐淵兮的朋友，連聽我解釋都不肯，你是大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周正突然悲切的說道。然後又轉向了張循，“老爺，你為什麽隻聽信別人的一麵之詞就認定我是偷夜明珠之人，周正不服，做鬼也不服！”“行了，你這個奴才，有什麽要說的就說吧！”張循朝周正一聲喝道。“謝謝老爺。”周正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夜明珠被偷的那天晚上，我和李管家他們一同到鎮子裏去追查。我因為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慢慢的落到後麵了！恰巧碰到這位姑娘正慌裏慌張的跑了過來。這幾天的晚上家家戶戶都關門不出，街上更是少有行人，可是卻突然冒出一個姑娘家，我當時很害怕，以為遇到了女鬼。可誰知她卻突然問我，怎麽才能走出這些巷道。新陽的一個奇特之處就是裏弄巷子非常多，一條接一條，縱橫交錯，首尾相連，外人進來沒半天的時間是走不出來的。我看她的樣子很可憐，於是就好心的指點了她。然後我就繼續找李管家去了。過了不一會，我又看到她，這時她和這位齊公子在一起。老爺，我一共才見了她兩次麵，而且之前更是不熟悉，不知道她住在哪裏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誰，倘若夜明珠真的是我偷的，我會放心的交給她嗎？天底下哪有這樣的蠢賊，偷了東西之後再交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我是在新陽鎮長大的，這裏任何一個地方我都了如指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倘若我真的偷了夜明珠，我隨便藏在一個地方，等風聲一過再拿出來也比交給一個陌生人穩妥啊！你們說是不是？”“可你明明是讓我交給你娘子的！”這人怎麽能夠如此胡說八道。我真的急了，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周正反而笑了，“姑娘，你真是太抬舉我了！我不知道你在別人麵前說了什麽，讓他們都認為是我偷了夜明珠？我周正在新陽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姐妹，更無妻室，所以我才會千裏迢迢跑到京城，幸得被老爺收留，這才衣食無憂。唉，看到老爺為了夜明珠的事情犯愁，我幾次都想把我對姑娘你的懷疑給說出來，可是又怕冤枉了好人，所以才遲遲沒有說。想起來，我真是愧對老爺的大恩大德。”“你這麽說又有什麽證據？難道你看見她偷了嗎？你要是胡說八道，小心我殺了你！”華玉氣衝衝的說道。周正眨了眨眼睛，“雖然我沒有親眼看


  見這位姑娘偷夜明珠，但是那天晚上，大街上空無一人，我們隻看到她一個人還有後來又遇到了齊公子。齊公子當然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可是一個姑娘家的不好好的在屋裏待著，去跑出來，這，哪一個正經人家的女孩子會這麽做呢？而且我看她的樣子慌裏慌張的。另外她如果不是做賊心虛的話，為什麽要編出一大堆的謊話來欺騙大家呢？”“我沒有說謊話。你說你家有年邁的父母，下有無辜的幼兒和體弱多病的妻子，你說是你的祖傳之物，是你拚著性命才拿回來的，對了，你還說你是已死之人，是無辜之魂、冤死之鬼，還說上天憐憫，所以雖然你死了但仍然和人一樣。你還說你……”我恨不得把那天他和我說的所有的話都再重說一遍。“你既然沒有偷，那你剛才為何哀求張大人的原諒？”梅雲俏臉生威。“這個，這個我以為老爺是怪我知情不報。這位姑娘明明如此可疑，我卻隱藏不說。我怕老爺怪罪，所以才清老爺原諒的。”“當真是這樣麽？”華玉不服氣的問道。周正點了點頭，信誓旦旦的說道：“本來事實就是如此。你們若是不信，不妨去打聽打聽，就知道誰在說謊了！我本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可這位姑娘卻偏偏說我有父母妻兒，而且家在哪裏都說的明白。既然如此，你們一查不就清楚了！唉，夜明珠那是稀世之寶啊，有心去偷之人又怎麽會甘心去給別人呢？各位都是聰明人，不會如此糊塗吧！”這時候李管家說道：“老爺，周正此言不假。他在新陽確實早已經沒有了親人。這位離若姑娘所說的地方倒確實是有，不過現在那裏卻沒有幾戶人家，都是外來人口。與周正沒有絲毫瓜葛。”“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呢？”我毫不客氣的質問起李管家。“我隻是說事實。”李管家底下頭說道。“可這根本不是事實，你們這些愚蠢的人。把謊言當事實來誣陷我，師姐，華姐姐，你們不要聽信這些謊言。”梅雲的臉上很不好看，“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他在說謊而不是你在說謊呢？”“就是啊！事情其實很明顯的嘛！我若是偷了，我隨便放在一個什麽地方也比交給姑娘你穩妥啊！更何況又是讓你去交個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姑娘，那是夜明珠啊！你以為是不值錢的玩意，可以隨便丟來丟去的？唉，我奉勸你一句，你就別想再冤枉誰了！齊公子看樣子與你也相熟，你不會想栽贓他吧！就算他肯承認，替你背這個黑鍋，可是大家也不會相信啊！還有就是你的兩個姐妹，你不會忍心去冤枉她們吧！當然最好是鬼偷的，這樣就沒辦法查了！可夜明珠在你手上啊，你如何能抵賴得過去？老爺寬厚仁慈，況你又是一個小姑娘，是沐少俠的朋友，所以老爺也不會太為難你的！”周正巧舌如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