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修道學武見分歧

  我聽得入神，沒想到做一回人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本來我還以為像我們這些非人類的想要做一回人要經曆種種的磨難和考驗，沒想到一個人想要來到這世上為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麽一想，我的心裏竟生出一絲難過，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既然大家都好不容易來到這世上，何必還要互相排擠仇恨和殘殺呢！“我能幫你什麽忙？”我決定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幫他。“隻要你能找到我親生爹娘，讓他們為我取名立碑，這樣我就能上判官大人的生死簿，我未做傷天害理之事，也未有貪婪欺壓之心，定能過了那奈何橋，來到六道輪回之處。”“這個……茫茫人海，你又不知你爹娘是誰，我如何去找哇！”我不是想推辭，隻是我真的沒有一點思緒。我也不想騙他，哄他片刻的開心，然後是徹底的失望！“我知道很難。”他的聲音輕輕的飄了過來，我能感覺到他此刻的失望和難過。我的心裏也並不必他好多少，那些成天喊著驅邪除魔的人，他們會有辦法嗎？他們知道還有這些可憐的鬼嗎？哦，對了，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會惻隱之心的，華玉說過他師兄是不太理會這些的。“仙女姐姐，如果你為難的話，就算了！也許我爹娘早已不在人世了！嗚，嗚，無休無止，永無盡時，我雖未曾行善，但也未曾作惡，上天為何如此待我……嗚……”“你不要哭，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也許有一天我有足夠的能力，到時候我一定讓你投胎轉世，再世為人。”我不忍見他如此，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謝謝仙女姐姐，我……”他正說著，突然像是受到驚嚇似得，向後退去，接著忽的一下就不見了。悉悉萃萃的聲音傳進我的耳邊，緊接著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姑娘，你在和誰說話？”我回過頭來一看，如果不是還能借助月光的話，我肯定又會被眼前的黑影給嚇到。一身黑色的夜行服，頭戴寬大的夜行鬥笠，身後背著一把刀。我詫異的望著他，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是人。而且這個時間在這個地方又這樣的打扮，想必也不是一般的行路之人。他解下了鬥笠，“是我啊，小姑娘，白天在客棧我們見過的，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難怪隻覺得聲音有些熟悉，原來他就是白天誤以為我被沐淵兮他們欺負而為我仗義執言的那名陌生男子。難道他也是因為清明而來？可是我分明看到的都是些普普通通的甚至是可憐的鬼，哪有像他們所說的厲鬼怨魂？“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你這麽晚……”他和沐淵兮他們應該是同道中人吧！“我嘛，晚上睡不著，就出來逛逛。對了，你剛才和誰在說話？”裝模作樣，難道他剛才不是在我後麵，那可憐的小鬼不就是被他給嚇跑的嗎？他還明知故問！我沒好氣的說道：“在這裏的，能有誰啊？”他不住的打量著四周，“你的朋友們並不在這裏啊！而且我看到你嘰裏咕嚕的說了好長時間，喂，你不會是在和鬼說話吧！”他的樣子反而讓我奇怪起來，“不是和鬼說話，難道這裏還有別的人嗎？再說了，這裏有這麽多的鬼，難道你看不見嗎？”“啊！這，這……”他仿佛大吃一驚，不住的四下張望，接著動作敏捷的抽出了背後的刀，握在手中。“你，你想幹嘛？”他的樣子倒讓我有一點莫名的緊張。他拿刀在手，一邊警惕的望著附近，“你不是說有鬼嗎？”“被你給嚇跑了！”我實話實說。確實如此，這周圍在目光所能及之處，除了一排排的墓地，剛才那些時隱時現的鬼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狐疑的看了看我，“你真的看到鬼了？”我點點頭，接著奇怪起來，驅鬼之人竟然看不到鬼？“剛才這裏有好多的鬼，可是現在全沒了，難道你不是來驅除他們的嗎？”他好像不太相信的樣子，手裏拿著刀，目光不斷的在草叢墓地後麵尋找著，別說這裏墓地已經漸少，就是在那墓地密集之處，他這副樣子，鬼們早已經嚇得躲起來了，哪會在讓你發現。而且我忽然想到，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麽惡鬼怨魂的話，看他現在的樣子，我估計他也是無法招架。“喂，你不會是怕鬼吧？”我衝他的背影說得。他回過頭來，把刀放進刀鞘。“開玩笑，我齊修遠是什麽人？那在江湖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一路上是遇妖滅妖，見魔除魔，怎麽會怕鬼呢？反倒是你一個女孩子家，深更半夜的不在客棧休息，卻在這裏出現，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山精野怪，怨鬼妖魔特別多，難道你就不怕嗎？”我忍不住抿嘴笑了笑，“我當然不怕，可是我看你的樣子……”“我這是小心謹慎，以防萬一。對了，你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我嘛……嗯，我自然是有在這裏的原因了！不過你怎麽也會在這裏，而且還鬼鬼祟祟的。”我也不明白為什麽，和他說話的時候，我感到人很放鬆。不像在沐淵兮麵前，始終都覺得很壓抑。自從上次說他是為了修個人的功德而驅邪之後，後來在客棧又被華玉一嚇，現在在他們麵前，我說話是更加小心了！而且我隱隱約約的覺得，我和他們應該是勢不兩立的。他們是專門伏魔除妖驅邪的，也就是專門針對我的……“哎，實話告訴你，我乃是江湖第一大山莊‘望月山莊’的人，如今這世道妖魔橫行、鬼魅遍地，我作為素有以行俠仗義著稱的望月山莊的六大高手之一，怎麽能容忍一些惡鬼怨魂在清明之際出來為非作歹，禍害百姓呢？”齊修遠說完後，望著我，一雙濃眉大眼在月光下顯得炯炯有神。我疑惑起來，“這種事情不都是修行中人該管的事情嗎？關你們習武的人什麽事？”“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呢？實在是太狹隘了！和那些修道學法的人一樣，自認為有法術可以藐視一切。其實我們習武的人才是最最厲害的，因為我們憑的全是真功夫，學法的人隻會投機取巧。”齊修遠憤憤不平的說道，像是藏著很久的委屈和不滿一樣。“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隻是修道的人確實比你們更適合而已。”我婉轉的說道。他搖了搖頭，“算了，如果你真的這麽想，我也不想在說什麽。對了，你也是玄門的吧，你師從哪座仙山學藝？”“我是梅嶺的弟子，其實我和你一樣，也是和師姐一起清明驅邪的。”我如實說道。“嗬，原來你們真是修仙學道之人啊！真是看不出來。不過既然你們是同門中人，可我今天怎麽看到那個男人對你好像並不友好？”“他和那個穿粉色衣裳的姑娘是天門山的弟子，他那個人好像就是那種樣子吧，對誰也好不了多少。”我違心的說道。他的我的態度最差，我能明顯的感覺到，而且他還一直對我懷有戒心，我也明白。但是在齊修遠麵前，我不想羅裏嚕嗦的解釋許多，也許是因為虛榮心吧！“噢，原來他是天門山的弟子啊！難怪看上去這麽囂張！我最討厭這些修煉旁門左道之術的人了。自以為是、目空一切，明明就是凡夫俗子一個，卻偏偏喜歡把自己當成半個神仙，稍稍學到雞毛蒜皮之法，就把自己吹噓成法力高深、降妖滅魔，好像無所不能似的。其實以我看，也隻不過就是會畫個符，念個咒，煉煉丹，做做法事而已，哪有多大的神通？哪像我們研習武術之人，不管是炎夏酷暑還是數九寒冬，都是拳來腳往，劍不離身刀不離手，憑的全都是真功夫。”“你說天門山是旁門左道？你怎麽知道的？”我不禁大驚，師傅一再強調，梅嶺是玄門正道，是不允許修煉旁門之術的，更別提和這些人混在一起了！梅雲身為梅嶺的大弟子，不會不知道這些的。精明過人的梅雲師姐怎麽會和歪門邪道的人在一起呢？雖然沐淵兮這個人令人很是討厭，但是也不能證明他就是旁門左道啊！而且華玉和他是同門，可是我怎麽看都不認為華玉會是邪道之人！或許是這個齊修遠弄錯了吧！而且看他說話的口氣和神情，好像在他眼裏修道學法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