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知己知彼的談判

  下午兩點五十，蕭揚在石柳小區的家裏靜坐，等待趙亭山的大駕光臨。


  半個小時前，封洛給他來過電話，告訴他沒抓著方坤，重要人物隻抓到了何天銘和黃克兩人。他們和飛魚地位相仿，受方坤看重，交托了產業和地盤給他們看顧，分管北區兩個區域。不過想要通過他們抓到方坤，肯定非常困難，因為猜出是吳飛鵬透露了自己行蹤後，方坤肯定會放棄常用的窩點，而何、黃兩人知道的地方可能地點，全在這幾個窩點範圍內。


  換言之，想要再抓回方坤，難度又回到了吳飛鵬透露前的水平。


  蕭揚直接讓豐叔撤掉了對方坤其它常用隱藏地點的監視，因為從現在起有警方的人會去盯那幾處。現在想要找出方坤，必須另尋他法。


  不過在那之前，另一邊的事情必須先行處理，那就是趙亭山和吳偉的聯手問題。


  眼看時間快到三點，房門忽然被人打開。蕭揚愕然看去時，一身警服的秦婉兒走了進來，後者看到蕭揚在家，比他還要驚訝：“你怎麽在？”


  “衣服被人扯壞了，回家換個衣服順便偷個懶休息休息，”蕭揚急中生智，“你怎麽回來了？”


  “要你管！”秦婉兒白了他一眼，頰上竟然一紅，快步進了她的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上午執行公務的時候內衣帶子斷了，她趁著在坐車到這附近辦事的機會回來換衣服，當然不能跟蕭揚這“流氓”明說。


  蕭揚其實對她為什麽回來半點興趣也沒有，他關心的是她什麽時候離開。趙亭山眼看就要到，要是跟一身警服的秦婉兒遇上，那不糟了？


  幸好隻過了兩分鍾，秦婉兒就走了出來。


  蕭揚鬆了口氣，隨口道：“慢走，不送。”


  “誰要走啦？”秦婉兒又白了他一眼，快步進了廁所。


  蕭揚愕然看著廁所門。


  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蕭揚大驚失色，幾步竄到門口，從窺視孔看到外麵的趙亭山，不由一拍腦門，呻吟了一聲。


  偏偏這時候！

  門鈴聲又響了起來，趙亭山似乎有點急。


  蕭揚回頭望了廁所一眼，無奈開門。


  “快讓我先進去，外麵有警車！”沒等蕭揚說話，趙亭山已搶先開口，一把推開蕭揚，擠進了門內。


  蕭揚一眼就望見不遠處的警車，以及車上的小韓，心裏頓時恍然。


  那是載秦婉兒回來的車！


  “我現在不能讓警察看到。”趙亭山飛快地關上了門，鬆了口氣。


  蕭揚正要說話，廁所裏忽然傳出衝水的聲音。他登時一驚，低喝道：“快過來！”一把拉著趙亭山就往裏狂奔，正想把他藏到自己臥室，廁所門忽然開了，秦婉兒走了出來：“誰按的門鈴？”


  蕭揚早一步把趙亭山推進了廚房，幹笑道：“找錯門的。”


  趙亭山乃是老江湖，聽出有異，立刻閉上了嘴。


  秦婉兒“哦”了一聲，轉身往門外走去。


  蕭揚悄悄向廚房裏的趙亭山打了個“別動”的手勢，跟著秦婉兒走到門口。後者拉開門，正要出去，忽然發現蕭揚跟在背後，不覺一訝：“你跟著我幹嘛？”


  “等你鬆懈好偷襲啊。”蕭揚隨口胡謅道。


  “偷襲？你找死是吧？”秦婉兒一把按住了腰間的槍套，玉容生威。


  蕭揚苦笑道：“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要走快走，別老拿家夥嚇人！”


  “哼。”秦婉兒哼了一聲，這才走出門。


  蕭揚立刻關上了門，順手把門鎖死，這才鬆了口氣。


  趙亭山從廚房出來，疑惑道：“那是誰？”


  “我室友，惡女一個！”蕭揚隨口就答，走進了客廳，和趙亭山分別坐下。


  “那就廢話不說了。蕭揚你既然找我來，那就是已經想清楚，要跟我合作，是這意思吧？”趙亭山開門見山地道。


  蕭揚微微一笑，靠到沙發背上，悠然道：“在談這事之前，我想先確認一件事。”


  “什麽事？”


  “山哥為什麽不跟曹一刀或者劉沛聯合呢？他們和你的地盤都挨著，應該更容易配合吧？”


  趙亭山對這問題顯然早有準備，歎道：“如果你了解這倆人跟我的關係，就不會這麽問了。”


  “哦？”蕭揚對這回答大感好奇。


  “這兩個人和我都發生過衝突，劉沛殺了我親弟弟，曹一刀策反了我手下最得力的幫手，你說，我怎麽能跟他們合作？”趙亭山苦笑道，“除非我趙亭山真的人性泯滅到不顧情義，否則怎麽能和這倆合作？”


  蕭揚沉吟片刻，道：“有理。”


  “還有一點，就算我真的和他們其中之一聯合，這倆人都是沒信用的人，難保他們不趁我鬆懈在背後捅我一刀。”趙亭山再道，“相比之下，方坤信用還算不錯，當然更適合作為聯合的對象。不過現在有了蕭揚你，自然不用再找方坤。”


  “我出道不久，山哥就這麽信我，這……”蕭揚欲言又止。


  趙亭山笑了起來，胸有成竹地道：“我當然不是隨便找的你。你有實力是一方麵，但更重要的一麵則是我聽過你宰馬剛的經曆，為了手下兄弟連性命都敢拋掉，跟我是同類人，我相信你不會是棄信背義之輩！”


  蕭揚沒想到他居然連這事都知道，微微一愕：“山哥消息挺靈通的嘛。”


  趙亭山笑容加深：“知已知彼，這才是常勝之道。”


  “有理。”蕭揚忽然露出笑容，“所以這兩天我也找人查了一下山哥的一些事，這才是我想向你確認的東西。”


  趙亭山訝道：“還有什麽事？”


  “我聽說山哥曾經分別向劉沛和曹一刀提過聯手的事，但是都被人拒絕了。”蕭揚慢條斯理地道，“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客廳裏頓時一靜。


  半晌後，趙亭山才臉色難看地開口：“你從哪得來的消息？”


  “事情做出了，總有人會說。”蕭揚毫無回答他問題的意思，“就像山哥居然能查出我宰馬剛那晚發生了什麽。”


  趙亭山念頭急轉，雙眉皺了起來。


  對方每句話都像是隨口聊天，但是卻又帶了點背後含意，讓本來對蕭揚還有幾分輕視的他也不禁感覺到對方的難纏。


  蕭揚也不催他，好整以暇地翹著二郎腿等著。


  “好！”趙亭山下了決斷，“既然咱們都有意合作，我也不瞞你，把丟臉的事跟你說說。不錯，我確實派人去找過這兩方。當初為了表示誠意，我派去找劉沛的是我胞弟亭海，派去找曹一刀的是我最得力的手下，結果怎樣，剛才我已經跟你說過。蕭揚你也是同道中人，你說，我堂堂一方霸主，受了這麽大的傷害和侮辱，卻不敢找他們報仇，如果傳了出去，我趙亭山的麵子還往哪兒擱？以後我在道上還怎麽混？不錯，這事我瞞了你，但我希望你能體諒我的苦衷，如果不能，那就當我沒來過，合作的事也一筆勾銷！”


  “合不合作這另說，”蕭揚神色自若地道，“不過我還有件事要確認。”


  “還有什麽事？”趙亭山愕道。


  “山哥你說方坤跟你開出條件要殺我，但是……”蕭揚露出一抹譏諷笑意，“我聽到的版本，卻是他根本沒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