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我想學醫!
客棧的大門剛打開沒多久,御貓就帶著墨雪回來了,一溜煙的往樓上走去,門也不敲,直接推門而進。
「阿梁阿梁,我們釣了好多魚!」墨雪一蹦一跳的擠過御貓,湊到雲奕子身旁報喜。
御貓打量了幾眼雲奕子,發覺他周身的修行氣息已經內斂潛藏起來,連君子印記那種天然的浩然之氣都沒了。
「你封閉了修為,還封閉了君子印記?」御貓有些好奇。
雲奕子起身,對著御貓說道:「是的,我許了一個承諾,要以凡人身份在大理生活一個月。」
御貓哼哼道:「原來如此,看來今天的魚,沒你的份了。」
墨雪有些不解,問道:「凡人不可以吃嗎?」
御貓說道:「凡人可接觸不到印海池的紅鯉,這段時間咱們也不能跟你待一塊了,回頭我帶阿雪去張老頭那邊住吧。」
「不必,我打算去東市那邊待一個月。」雲奕子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他不打算住客棧了,又對著墨雪說道:「阿雪,我這書籠還希望你能幫我保管一個月。」
「好的!」
墨雪點點頭,對著書桌旁邊的書籠一擺手,便將其收起來了。墨雪想了想,又問道:「阿梁,你自己一個人去東市那邊,需要我給你些銀子嗎?」
她說著就開始往外掏銀錠,御貓趕緊阻止道:「別給他,他天生君子,基礎定然不牢固,生存能力可以說沒有,他現在封閉了君子印記,正好讓他歷練一番。」
雲奕子點點頭,苦笑道:「是的,我發覺我君子印記被封閉后,便什麼也不會了,本想去私塾當個代課的先生,但我發覺,我所會的,並不成體系,反而會誤人子弟。」
「你趁著這個月曆練一下自己吧,我先帶阿雪走了,順便把這客房也退了。」御貓不打算給雲奕子任何幫助,拉著墨雪就要走。
墨雪多少有點不舍,但明白這些歷練對於雲奕子來說,肯定很重要,對著他擺了擺手,離開了客房。
御貓帶著墨雪去退了客房,雲奕子也不好逗留,他什麼也沒帶,直接往東市走去,他還算有些目的性,打算直奔先前的破敗土地廟。
他趕到東市,臨近響午,東市還是很熱鬧的,車馬如龍,人流不絕,附近還有穿青衫的在指揮人流,看著卻不像是大理的衙役,倒是像是幫派的子弟。
「同窗!同窗!」
雲奕子正打算趕往破廟,去尋找阿狗,人群中忽然擠出一位灰衫書生,書生年紀不大,看著有二十來歲,從相貌看來,似乎要比雲奕子要年長些。
他那身灰色長衫洗得有些脫色了,但整體顯得還是很乾凈,並無明顯的補丁。
書生自來熟的來到雲奕子近前,大聲道:「我盤纏被偷了,同窗,可否借我幾兩銀子?」
他說著,也在打量雲奕子。
雲奕子一身不塵白衫,書生氣厚重,面龐還未脫去稚氣,像極了剛踏入紅塵染缸的迷途書生。
「您是?」雲奕子並不認識他,詢問了一句后又補充道:「我身無長物,並無銀子。」
書生當即大聲道:「同窗,當年你走讀烈明書院,可是我資助了你五兩路費?如今你卻問我是誰?都說最負人乃書生,未曾想同窗你也是這等人!」
雲奕子懂了,他是來訛人的,他倒是未經歷過這種事,便問道:「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我同窗,可知我姓名?」
書生怒氣沖沖說道:「張培,張養浩!你遠走烈明,你家中老母親還是我接濟照顧,如今你竟如此待我!這位好漢,您評評理!」
他伸手要拉旁邊路過的一位帶刀壯漢,漢子反手給了他一巴掌:「評你媽,別擋路!」
壯漢冷哼一聲,直徑離開。
書生捂著臉有些尷尬,正想著再編點什麼引起大家注意,阿狗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冷冷地注視著書生,說道:「方不同,你知道你在訛誰嗎?」
書生認得阿狗,聽他這麼一說,不禁又打量了幾眼雲奕子,心中已然有些後悔,但路人們都在看著,他面子上不能落了威風,硬著頭皮道:「阿狗,他真是我同窗,我就想借點盤纏…誰知…誰知他……」
阿狗昨夜見過雲奕子后便連夜調查過雲奕子的身份,查了一夜,查到了雲奕子曾經出現在太和街廣場,並且出手救過趙喜娜,其真實身份,是儒家的君子。
這等天外天中的大人物,哪怕大理國主來了,也得仰望的存在,這方不同竟然敢訛他。
阿狗樂了,說道:「哦?你的同窗竟然是儒家的君子,方不同,你也曾去過浩然天文廟進修?」
「儒…儒家君子?」書生傻了,臉色漲紅,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阿狗再次補刀:「這位君子曾經在太和街廣場出手救過趙喜娜女俠。」
大理人對儒家其實並不太感冒,畢竟大理信奉的是極樂佛國的天龍,一開始對於雲奕子儒家君子的身份,只是敬畏並且帶著看戲的目光。
當阿狗說出他曾經出手救過趙喜娜女俠之後,性質就不一樣了。
大理能站在檯面上的俠客本來就不多,趙喜娜正好算一個,並且還是第一個出手反抗雪山惡僧的人。
「方不同!你這狗東西,竟敢訛趙女俠的救命恩人,你的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
「他娘的,我看不下去了,干他!」
「干他!」
人群當即義憤填膺起來,烏泱泱地就要壓過來把方不同生撕了。
阿狗懶得管方不同會如何,拉著雲奕子便離開了此地,後面自然會有東市的人處理此事,畢竟東市的規矩,是張逸龍立下的。
兩人離開了鬧事區后,雲奕子連忙拱手道謝:「多謝阿狗閣下出手相助!」
阿狗惶恐道:「君子大可不必,我這區區凡人,還是一介乞丐,可受不得儒家君子的大禮。」
雲奕子笑道:「阿狗閣下可不像乞丐。」
阿狗苦笑道:「乞丐就是乞丐,哪有像不像的,倒是君子為何會來東市?」
雲奕子直言道:「我封閉了修為,打算在東市待一個月,可身無分文,對此地又十分陌生,想讓阿狗閣下幫忙尋一份工作。」
「儒家的君子,都似您這般的?」阿狗有些傻眼,哭笑不得道:「堂堂君子,來找一位乞丐幫忙介紹工作?以君子的身份,隨便找處書院都能成為大宗師,何苦難為我?」
雲奕子解釋道:「不瞞阿狗閣下,我所學甚少,未曾出師,不敢誤人子弟,並不打算成為先生。」
至少在他的君子位果真正證道前,他都認為自己沒資格教導別人。
雲奕子說話不止直白,還十分真誠,看著也不像騙人。
阿狗只當他這位儒家君子是突發奇想,打算遊戲人間,體驗生活,無奈道:「敢問君子,這一個月里,打算做些什麼?」
他也不敢胡亂給雲奕子安排工作,既然君子都「求」到他了,不管他什麼目的,他都得辦好這事。
雲奕子想了想,腦海中浮現出周樹人的嚴肅面龐,說道:「我想學些醫術。」
阿狗想起了雲奕子為趙喜娜吊命的事情,又猜測了片刻,頓時肅然起敬,看來眼前的君子,心懷蒼生啊,這是打算親自入世了。
「君子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