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池淺王八多
聽到宋澈野心勃勃的小目標,尚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根本沒在意這老弟的妄想。
尚教授也笑著搖頭,渾然沒當一回事。
沒錯,澳港的中醫公會這次正好要換屆。
這次交流會也將決定新的話事人。
但無論誰笑到最後,宋澈都注定隻是一個見證者。
這無關實力。
隻關乎利益。
首先,宋澈在澳港中醫領域根本沒有根基和人脈,哪怕頭再鐵,也敲不開鐵板一塊的地頭蛇勢力。
其次,即便宋澈在這次交流會中技壓群雄,本地的中醫藥從業人,又有幾個會服他一個外來戶?
最後,無論龜苓堂還是天參堂,在澳港經營了上百年,根基和實力都可謂雄厚,現在又有“過江龍”龍源山等巫醫的加入,形勢激烈,宋澈如果執意要摻和進去,實在得不償失……
看到尚珂父女的反應,宋澈也不介意。
其實類似的態度,昨晚趙慧珊就表達過了。
趙慧珊當時提醒宋澈此次交流會的內幕,就等於奉勸宋澈要明哲保身,不要貿然蹚渾水。
趙慧珊同樣很清楚澳港中醫公會的情況,宋澈跑去湊熱鬧還行,想要火中取栗,沒資格也沒機會。
另外,三個評委,都是澳港的頂尖權貴,這意味著三大權貴一樣很重視本次中醫公會的換屆事宜。
按理說,這三大澳港權貴,分別主營地產、博彩和娛樂,和中醫藥八竿子打不著,更犯不著為了中醫藥的那點市場利潤而費心。
這也是宋澈一度納悶的地方。
對此,趙慧珊也給出了一些暗示:
那就是澳港中醫公會涉及了一些至關重要的瑰寶,誰掌控了中醫公會,誰就能掌控這個瑰寶。
對這三大權貴而言,誰掌控中醫公會不要緊,要緊的是,話事人必須是他們信得過的心腹人!
這個心腹人選,給這三位作為評委的權貴大佬來選,怎麽選,都選不到宋澈一個不可控的外來者。
至於中醫公會涉及到的瑰寶到底是什麽玩意,趙慧珊沒有說,可能她也不是很清楚,但能引起澳港三大權貴的重視,必然非同尋常。
宋澈對錢一點都不感興趣,但由於對這個瑰寶的好奇心,使得他漸漸動了“喧賓奪主”的念頭。
起碼,他不會安分在這場大戲裏充當配角龍套……
……
最初宋澈還以為像龜苓堂、天參堂這種類似於隱世門派的古老組織,在澳港的總部很可能會設在風景優美、鍾靈毓秀的郊區和山澗,且弄得格外的高大上。
結果按照尚教授的指引,車子在澳港尖沙咀的老城區轉悠了半天,穿梭了幾條擁擠嘈雜的街道,最終抵達了一個類似於城中村的老建築群。
不過,這處老建築群明顯帶著悠久的曆史痕跡,風格中西合並,應該是殖民時期的產物。
而車子停下的地點,旁邊那棟樓房則完全是中式風格。
這是一家大藥房,龜苓堂!
從門檻牌匾、高階大門到紅牆彩瓦,全是古樸雅致的傳統建築,門口還有兩尊碩大威風的烏龜石雕。
尚珂下車時候看了眼,撇嘴道:“這王八的造型還挺別致。”
“這是玄武龜。”
回應的是從後車下來的狄天厚。
過來一共開了兩輛車,狄天厚和朱邪、小蠻坐著一輛。
雖然已經被“逐出師門”,但狄天厚始終心向金菊派,擔心宋澈在這場鴻門宴裏吃虧,於是跟了過來。
“玄武是古代四大神獸之一,象征著長壽堅韌,這龜苓堂傳承自龜甲派,應該是覺得一般烏龜不夠氣派,就改用玄武充當圖騰了。”
狄天厚沉吟了一下,見四下無人,就多嘴低聲道:“不過在六爻八卦中,玄武可不是什麽太好的兆頭。主愛昧不明、陰私、盜賊,不能光明正大去做之事;有違法性、主暗地裏、主隱形之事物、不易被察覺之事物。占性格,玄武旺相主機智、圓滑;休囚主主人輕浮(測人性情時),說話華而不實,做事沒信用,明一套暗一套、陰險、狡詐……”
聽到這番長篇大論,尚珂又一翻白眼,總結道:“你直接說崇尚玄武的人,是陰險狡詐的縮頭烏龜就行了。”
狄天厚苦笑一聲,等於默認。
通過這段玄學剖析,相當於是暗指主人家跟烏龜似的,喜歡暗地裏做些齷齪事兒,遇到危險了就縮起腦袋、裝死充楞,就是一隻圓滑世故的心機龜。
其實剛剛車上,尚教授就提到過,目前澳港中醫公會的話事人是龜苓堂的家主當著。
這位家主年逾七旬,在澳港醫藥行業可謂是一個穩如老龜般的存在。
趨利避害、圓滑狡詐,幾乎吻合了狄天厚對這兩尊玄武龜的注釋。
“就別在別人家門口說人是非了。”尚教授提醒道,接著走上石階,敲響了桐木大門。
一陣沉悶的聲響過去了片刻,大門從裏麵被徐徐拉開,門裏現出了一個年輕人。
這年輕人掃了一眼尚教授以及身後的幾人,道:“哪家的?”
嗯,是很不客氣的口吻。
總之沒丁點的待客之道。
尚教授也不介意,道:“金菊派的。”
“信物。”年輕人比王藥師還要惜字如金。
尚教授就回頭看了眼宋澈。
宋澈正惱怒於年輕人的傲慢輕浮,見狀,也走上台階,亮出了左手上的金菊花戒指。
這年輕人橫看豎瞅了一會,又抬頭打量著宋澈的小白臉,道:“言過其實了吧。”
顯然,這家夥是龜苓堂的人,也聽聞過宋澈的種種事跡,卻不太服氣的亞子。
偏偏宋大聖專治不服,冷笑道:“你是覺得我配不上這個身份?”
年輕人淡淡道:“我隻是覺得金菊派真是沒落了。”
這等於還是瞧不上宋澈這個金菊派的派主。
“是啊,金菊派確實是沒落了,一代代傳下來,最終被我撿了漏,隻能勉強闖出一些名聲給門派長長臉了。”宋澈裝作惆悵的歎了口氣。
誰知道這年輕人還順著杆子往上爬,道:“你那些不過都是炒作的。”
說實話,這個年輕人長得其貌不揚,神情也一直古今不波,但就是他這種一本正經的態度口吻,說著這些嘲諷傲慢的話,更能讓人感受到那種赤果果的羞辱!
但論起一本正經的本事,十個他都不是宋大聖的對手。宋澈仿佛沒聽到似的,繼續道:“我承認,我有些事跡,確實有炒作的成分,比如給大廈治病這件事。”
“你知道就好。”年輕人很“耿直”的道。
“但是通過這件事,我還真學到了一些看風水的本事。比如你這古宅,我一看就很不一般。”
“那是當然,這是我們龜苓堂的第一家店鋪,象征著祖輩的心血根基,已經有百年曆史了。”
“難怪呢,我就深刻覺得這店鋪會旺後人,風水行話裏有句話怎麽形容來著,我想想……”
宋澈又裝作思考狀,又突然的恍然大悟,直接在門口高聲喊道:“哦,對了,池淺王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