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等價交易
傍晚時分，童學生來了。他的傷較輕，加之一家子都學醫，嚴格按照醫囑仔細的調理，所以他是第一個能夠下床走動的人。今日不顧父親童應鑫的反對，他一人來到了白府。
推開白仕清的房門，白仕清正躺在床上，閉著雙眼沐浴在霞光之中。聽見推門的聲音，白仕清並沒有睜開眼，而是輕輕歎了一聲後說道：“我真怕你不來了。”
“為何如此說？”童學生說完卻不等白仕清回答，反而自己搶著說：“我還怕你不讓我來了。”
童學生說完，白仕清沒答話，隻是閉著眼。
“婚禮的事，你還怪我嗎？”許久的寧靜後，童學生輕聲的問。
“你覺得呢？”白仕清終於睜開了眼，輕輕抬了抬眼皮，犀利的目光看著童學生。
“自己回答不上來的問題就踢給對方！”童學生拍了拍白仕清的肩膀答：“你啊，還是一般模樣！都說你白董說一不二做事幹淨利落，他們啊是不了解你，遇到事兒了，你優柔寡斷的性格一直沒有變過。你到底是沒有齊峰的狠勁兒！”
“那你要我怎麽做？”白仕清問。
“欠債還錢。”童學生看著白仕清答。
“人情債呢？”白仕清回看著童學生。
“現在流行的說法是肉償。”童學生微微一笑答：“你看我行不行？”
“你啊！”白仕清輕輕的一歎，兩人知根知底，如今心裏是什麽境界都清楚，童學生故意這麽一說的目的白仕清自然明白，但此時連個虛偽的笑白仕清都給不起。一則，自己高興不起，二則，他明白自己的笑容能給童學生的不是寬慰而是刀刃。在寧靜片刻後，白仕清問：“林舒怎樣？”
“不知道。”童學生搖了搖，擺了擺手，答：“不想提。”
“掩耳盜鈴！”白仕清移了移身體，坐直了靠在靠墊上，繼續說：“來吧，做個生意！”
“什麽生意？”童學生問。
“我提郭子怡，你就提林舒。”白仕清繼續答。
童學生一聽，笑了！看著白仕清，雙手一攤，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你先。”
“前幾日，郭子怡來醫院一趟。”白仕清慢慢的說：“我知道她也來看過你。”
童學生聽了想起那日的事，嗓子又有些幹澀，隻得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覺得她好像變了一個人？”白仕清問。
童學生陷入了沉思，許久後，重新抬起了頭答：“你沒說我沒覺得，你這麽一說，我到覺得好像是跟前幾次見麵不太一樣。”
“這次來，覺得她心裏藏著很多事。似乎很多話想要告訴我，卻又欲言又止。”白仕清慢慢的說：“我覺得，好像…….好像…….我說不出那種感覺……”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眉頭緊鎖，幾分鍾後，他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嗓音有些嘶啞：“也許是錯覺，我覺得她又重新回到了我這裏…….”
“症結應該是在她消失的那段日子裏，也許她經曆了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童學生答。
“那段日子發生了什麽應該隻有兩個人最清楚，一個是齊峰！”白仕清停了幾秒後繼續說：“也許他便是一切的根源，可他是一隻老狐狸！我沒有把握。”
“還有一個是段磊？”童學生接著白仕清的話題，繼續問。
白仕清點了點頭，答：“我兌現了承諾了，說下林舒吧。”
“乳腺癌。”說到林舒，童學生連聲調都變得有些哀婉了：“我偷偷的看過了她的病例，幸好發現的早。而且，不幸中的萬幸，她已經切除了子宮，隻要停止服用激素類藥物，癌症治愈且不發生轉移的可能應該是很大，隻是癌細胞…….”
“說點我不知道的吧。”白仕清輕聲的打斷了童學生。
“她一直躲著我。”童學生一咬牙說出了答案。
“也許這都是因為我。”白仕清說。
童學生搖了搖頭，答：“她終究是過不了自己的這關。”
“為了她的病情，你應該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白仕清答：“也許你們的障礙，比起我跟子怡來說，那不是問題。”
“段磊？”童學生輕聲一笑：“我永遠猜不到這個瘋子心裏在想些什麽？也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麽？”
“也許，我們的症結，都在他身上。”白仕清做出了判斷。
段仕昌站在段王府的頂樓，透過玻璃天花板看著樓下熱鬧的場景。他很滿意自己這一招，因為二婚婚禮關於白仕清與齊峰巔峰對決的事，段王府今日生意不錯，上座率幾乎達到了六成，雖比不上當年，但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
肖科站在段仕昌身後，點頭哈腰的拍起了馬屁：“還是段總您深謀遠慮，果然不出所料了，現在白仕清跟齊峰都回了話要參加婚禮。這一次段王府可出了名了。隻是……”
“隻是什麽？”段仕昌問。
“隻是，如今兩人水火不容，要是在婚禮上鬧出點什麽，該怎麽辦？”肖科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那更好！求之不得！”段仕昌眯著自己的綠豆眼，笑的更加燦爛。笑畢，他突然轉頭問：“鄧權國的喜帖送過去沒，那邊有什麽動靜？”
“送過去了。”肖科點了點頭答：“收到喜帖的下午，他便離開了A市，直奔L市去了。據說是在齊氏裏麵待了好幾個小時才出來，半夜回的A市。”
段仕昌聽了，滿意的點了點頭，砸了砸嘴後說：“看來，我們段王府的春天就要到了！”
肖科拍著馬屁附和道：“是段總您深謀遠慮，考慮的好啊！一個婚禮也能做這麽多事。”
段仕昌興奮過了頭，收住笑容，轉身問肖科：“你倒是說一說，我到底做了什麽事？”
“這個……”肖科本是一句奉承話，被段仕昌這麽一問，隻得硬著頭皮說：“一則，您結婚啊，嬌妻入懷，馬上還能喜得貴子，雙喜臨門。”
“還有呢？”段仕昌繼續問。
“還有？”肖科撓了撓頭答：“婚禮能同時請到了白仕清跟齊峰，這一點怕是A市的大頭頭都做不到，他們來參加婚禮給段王府貼了金，生意是好了不少。”
“還有呢？”段仕昌又問。
這一次，肖科答不上來了，隻得搖了搖頭。
“鄧權國後麵是齊峰，而齊峰的對頭是白仕清，全A市人都知道。白仕清這次能來，齊峰自然會擔心段王府會跟白仕清合作，所以鄧權國才會急著去找齊峰。這樣一來，我們段王府才會有跟人談買賣的資本。”段仕昌笑著說：“二來，白仕清來，我們也可以探一探他白仕清的口風。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明白嗎？”
肖科聽著，點了點頭。
晚飯時分，楊素回到了白府，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招來了李媽：“今日，怎樣？”
“白董的朋友童學生來過，剛走一會。”李媽恭敬的回答。
“沒其他人了？”楊素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那天之後，自己與兒子間的話是越來越少，她心裏的鬱結也越來越深，於是她將所有的怨恨都算在了郭子怡的身上，所以為了郭子楓的事，她幾乎動了自己的所有的人脈，速戰速決想把郭子楓盡快丟進監獄去。
李媽點了點頭。
此時，楊素的電話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鄧巧巧打來的，便接了起來問：“人怎樣了？”
“王雪嬌出院直接回了自己月湖小區。”鄧巧巧答。
“沒發生點什麽事？”熟知王雪嬌性格的楊素覺得事情順利的有些超過自己的預計。
“請來的看護說，她之前本來是嚷著要回白府的，後來來了一個男的，接走了她，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她便同意回月湖小區了。”鄧巧巧答。
“那個男人是誰？”楊素問。
“查過了，是段磊。”鄧巧巧答。
“段磊？”楊素問：“就是那個在婚禮上不要命的去救那個狐狸精的男人？”
“對！”鄧巧巧答。
“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楊素陷入了沉思：“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我再查查。”鄧巧巧答。
“王雪嬌那邊也替我盯著。”楊素吩咐道。
“好的。”掛了楊素的電話，鄧巧巧眉頭緊鎖。段磊沒有任何理由要去幫她王雪嬌，那肯定是受人指使。能指揮段磊這個瘋子，要麽是郭子怡，要麽便是齊峰。郭子怡斷然不會去理會王雪嬌，剩下的便隻有齊峰。齊峰要的是郭子怡，王雪嬌便是他最好的棋子。但如果齊峰站在了王雪嬌那麵，自己跟白仕清便少了很大勝算。想到這裏，她著急的撥通了齊峰的電話。
此時，齊峰正站在齊氏的大樓前，胖子去車庫開車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滿意的笑了笑，他非常享受這種按時回家的日子。
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鄧巧巧的電話比他預計的慢了將近半天時間。這個女人終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聰明，有的隻不過是些不上台麵的小聰明罷了。
“怎麽，又有什麽好事要感謝我的？”齊峰接了起來。
“王雪嬌是不是你讓段磊接走的？”鄧巧巧知道自己想問什麽，齊峰怕早已經猜到，便不跟他拐彎抹角。
“是！”齊峰答。
“為什麽？”鄧巧巧問。
“這個答案，需要我解釋嗎？”齊峰反問道。
“她能做的，我也能做到。”鄧巧巧答。
“是嗎？”齊峰眯著眼答道：“我可看不到你任何的誠意。”
“你想要我做什麽？”鄧巧巧一咬牙，問道。
“簡單。”齊峰繼續說：“就是看你舍得不舍得了。”
“舍得什麽？”鄧巧巧問。
“你的弟弟，鄧多多！”齊峰說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