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二)
一句一出，距離三人最近的幾個人興奮的瞪大了眼，尖起了耳朵打算聽白仕清接下來的話，他們最喜歡的自然是看到兩個最優秀的人在這種場合大打出手，這樣一來無論是在形勢、商戰和利益上將會多出很多他們可以操作的空間出來。
感覺白仕清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些，童學生趕忙伸手拽了拽白仕清後開口問：“齊董，我剛剛看看新娘子聽白董唱歌的時候似乎有一點身體不適，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童醫生，讓你費心了。”齊峰對白仕清身邊的人了如指掌，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一點做並購風投的他比白仕清更老道：“她隻是有些累，再加上要換敬酒的禮服。馬上要開席了，到時候要多喝幾杯！”
“是啊，一定要多喝幾杯。”陳秘書終於聽到了緩和的氣氛的話，忙起身從主桌上走了過來，站在齊峰跟白仕清中央：“今天是好日子，一定要多喝幾杯才是。”
“對不起，我有事，不能奉陪了！”這一次反而是平日中規中矩白仕清沒有給陳秘書麵子，他冷漠的答了一句便轉身大步流星的朝著出口走去。童學生見了，對著陳秘書跟齊峰替白仕清寒暄幾句後，跟著他追了出來。
宴會大廳外，冬日的寒湖一覽無餘的蕭條，兩岸的楊柳如今隻剩下光禿禿的柳枝。寒風刮過，利刃般刮在白仕清的臉上，他將自己的鬥篷留在了宴會廳，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羊絨衫便了走出來，也許是天寒，也許是心冷，他的身體不停的開始哆嗦起來。一分鍾後，肩膀一暖，鬥篷披在了他的身上。白仕清並沒有回頭，抬腳便往前走，童學生忙跟了上去，沒跟幾步，白仕清總算回了頭。
這一次，童學生終於看清了白仕清的臉，這是認識他十幾年之中，第二次見他流淚。童學生不忍，開口便想安慰一句，卻沒想白仕清冷漠打了斷，緊緊一個字：“滾！”說完，白仕清便轉了頭，邁著匆忙的步子，離開了湖心宴會廳。
遠處，白仕清上了凱迪拉克，車子如一頭瘋牛一般像金鷹山莊的出口駛出。童學生一臉的擔憂，忍不住長歎了一聲，他眉頭深鎖，正想著辦法找人盯著白仕清，卻聽見身後一陣緩慢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看來今年的年頭不好，有情人都成不了眷屬。”輕細的聲音傳到了童學生的耳朵裏，他轉頭一看，是林舒。
童學生努力的擠了個蹩腳的笑容，問：“你也來了？”
林舒點了點頭。
“你早知道此事？”童學生雖不想開口，但一想著白仕清剛剛的表情，他於心不忍，便開口問道。
“不。”林舒搖了搖頭答：“不管你信不信，我剛剛才知道。”
“你特意走出來，是不是想剛跟我說什麽？”童學生問。
“不是。”林舒慢慢的搖了搖頭答：“我隻是想出來透透氣而已。”
林舒說完，沉寂了許久，童學生一直不說話，隻是看著那蕭瑟的湖麵。終於，林舒開了口輕聲的問：“如果給你一個選擇，你可以問我關於郭子怡的事，也可以問關於我的事，你會問什麽？”
林舒說完，便又是一陣沉寂，良好的隔音效果似乎把宴會廳裏的喧囂跟外麵完完全全隔絕了，靜靜的，似乎能聽到對方的心跳。童學生長長歎了一聲後輕聲問：“你還好嗎？”
林舒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答：“前一秒不好，現在很好。人生便是這樣，生死一念之間，前一秒天堂後一麵便是地獄。這一點，今日的白仕清比我更有發言權…….”
“回去吧！”童學生打斷了她：“這裏原本就是我該來的地方。”說完，童學生邁開步子離開了湖心。
郭子怡簡短的休息後，Andy替郭子怡換上了一條手工刺繡的大紅色旗袍，她繞著郭子怡看了一圈後滿意的點了點頭。Rose走了過來，遞給了郭子怡一杯加糖的牛奶，郭子怡接了過來，隻喝了一小口。
“多喝點。”Rose不忘提醒道：“你的低血糖要特別注意才是，剛剛我見行禮的時候，你好像便暈了過去，幸好齊董反應快接住你，還在眾人麵前應付了過去。”
“Rose姐。”郭子怡低著頭，想了想，問：“剛剛暈過去的感覺跟之前不同，之前沒有頭痛的感覺，而這次，頭像要裂開了一般，我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車禍的後遺症嗎？”
“你想多了。”Rose安慰了一句：“興許是累著了，剛剛齊董已經吩咐過了，您隻需要陪他一起敬三桌酒席。”
聽了Rose的話，郭子怡滿腹的疑惑，但終究沒有繼續問下去。幾分鍾後，郭子怡在Rose的攙扶下走回了宴會廳。此時的宴會廳白仕清已經離去十幾分鍾，但關於他的話題卻絲毫沒有停止，反而越演越烈。
郭子怡走到齊峰身邊，齊峰麵帶笑容的摟著了她的腰。第一桌敬酒的主桌，屬於白仕清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而他旁邊的正是陳秘書，他眯著眼端著酒杯不等齊峰說話，便走到了兩人旁邊，他從頭到腳的看了眼郭子怡，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她那一雙跟旗袍有些不搭的平底布鞋後，他開口問道：“齊太太，這一次，你的鞋合腳嗎？”
“鞋合腳？”郭子怡瞪大了眼，疑惑的看著身邊的齊峰。
齊峰笑了笑，接過了郭子怡的話答：“鞋是她自己選的，自然是合腳了。”
官場商場人說話果然是複雜，郭子怡滿臉疑惑，卻又不想在這個場合失了分寸，於是隻是附和了齊峰一句：“合腳，合腳…….”
陳秘書聽了，便拍了拍齊峰的肩膀：“齊董好福氣啊，好福氣！”說完端起的酒杯跟齊峰喝了一整杯。郭子怡看著兩人，依舊是滿臉的疑惑，她始終沒有理解，自己的鞋合腳不合腳跟齊峰幸福有幾分關係。
主桌坐的人非富即貴，再在加上郭子怡的父母跟齊峰的外公，齊峰一圈喝下來，麵不改色。其間，齊峰餘光看了看郭子怡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於是一心想早點結束讓她休息，於是一桌敬完酒，齊峰抬腳便要走，卻被陳秘書一把拽到了一邊。
“陳秘書，有什麽要賜教的？”齊峰心情不錯，竟調侃了一句：“洞房之事就不必您老科普了！”
“床第之事你是專家，我就不班門弄斧，隻是想叮囑你幾句。”陳秘書放緩了聲調，一本正經的說。
“請說。”齊峰低著頭，熱鬧的宴會廳裏，將自己的耳朵遞給了陳秘書。
“齊少這一次先斬後奏，可是把我推上了火線了啊。”陳秘書慢慢的說。
“家事是家事，國事自然是國事，我們都是聰明人，分的清楚。”齊峰答。
“我們S省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然人傑地靈，但也就隻出了你跟白仕清兩個人才。我們能做的事是服務好經濟，希望的自然是你們倆能夠同心協力拉動S省的GDP。單腿走路，怎麽能行？你說是吧？”
“明白。”齊峰點了點頭。
“女人而已，別因此傷了多年的和氣。”陳秘書見齊峰態度一改往日的謙卑，又習慣性的補了一句。
“有一句俗話說的好，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自古官場跟商場都是一個道理，自己各憑本事了，是吧？”齊峰拍了拍陳秘書的肩膀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