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二)

  此時,T酒吧裏,白仕清開了一瓶價格不菲的紅酒。一直到白仕清喝完兩杯後,童學生總算才急匆匆的推開了門。童學生徑直走到了老位置,屁股坐了下來,氣還沒有來得喘順了,麵前已經被白仕清倒滿了三杯酒。


  白仕清倒完酒,卻又沒開口,而是重新靠在了沙發上,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自己喝了一口。童學生見了,眼尖的他發現了白仕清的異常,於是來了勁,雙手撐在桌上,臉湊了上來,故意的像隻叭兒狗用鼻頭用力的吸了吸後,笑著看著白仕清說:“有奸情!”


  麵對童學生的回答,白仕清隻有一個字,也隻有麵對童學生才會這樣,沒半點往日的風度:“屁!”


  “看來是踩點子上了。”童學生得意的一笑,頭縮了回來,桌上端起了一杯葡萄酒喝了一口:“嗯!真是不錯,又是一瓶好酒。您老人家心情多來這麽幾回,我就可以多討幾杯好酒喝了。”在白仕清麵前,童學生已經有了自己的修為,什麽是他的底線什麽話該講,分寸他拿捏的剛剛好。今天,他的心情不錯,即使他不開口,白仕清也會講。


  果然,喝了幾口酒,白仕清慢慢的六個字說:“今天去找她了。”說完,白仕清停了聲,他腦海裏像被擰開了一個老爺牌的錄像機開始慢慢播放一天的畫麵,他有耐心慢慢的在回味。


  而聽著的童學生卻另外一幅光景,好奇心被吊到了嗓子眼卻怎麽也不給一口解饞,磨了好幾分鍾,童學生沒了耐心,開口問:“怎樣?”


  “挺熱鬧的。”白仕清竟然又笑了,雖然是個極美極自然的笑容,卻笑的童學生頭皮發麻。天底下能有這樣形容男女間相處的?


  “挺熱鬧的?”童學生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又問:“怎麽個熱鬧法?還是得手了?”


  麵對童學生急切的眼神,白仕清卻依舊淡定,他喝了一口酒,想著從她身上離開那一刹,看到她那桃紅色的臉頰。思緒突然間被打了斷,童學生的手在他的麵前連續晃了好幾次,他收了笑容,卻又沒回答童學生的話,反而反問了他一句八竿子打不著的話:“林舒肚子裏的孩子到底保不保的住?”


  “啥!”白仕清的思維跳躍度太大,童學生的腦袋愣是沒擰過彎來,大聲的叫了一聲後,卻見白仕清沒反應,依舊那副唯舞獨尊的樣,最後敗陣的依舊是他,他歎了一聲後放棄了自己的話題,回答起了白仕清的問題:“不好說,醫學上的事,即使是華佗再世那也沒有百分之百的事,隻能說希望不大。”


  “那孩子是誰的最早什麽時候知道?”白仕清繼續問。


  “難道真是你的?”童學生大叫了一聲,卻發白仕清臉一沉,趕忙認真的答:“最少也得四個月。”


  白仕清聽了點了點頭,沒答話。童學生仔細的看著白仕清表情變化,想看出些端倪努猜測出他的情緒走向,幾分鍾後,白仕清才回了神。抬起了手輕輕的敲了敲桌麵,童學生一看就明白了,看了眼桌上剩下的兩杯酒,誇張的歎了一聲氣後,端了起來一飲而盡。


  林舒睜開眼時,覺得全身像被車輪碾過一般,倦的要命。此時,應該已是入夜,床邊柔和的夜燈已經擰開,夜燈的燈光一暗,一個人已經坐在了床邊,林舒一看,竟然是謝鳳華。她將手裏的湯放在了床邊的桌上,用淡淡的笑容看著林舒。


  “媽~”林舒開了口,雖然隻有一聲,她發覺她的嗓子異常的幹澀疼痛,以至於後麵根本說不出話來。


  謝鳳華見了,起了聲,親親將她扶了起來,在她的腰後墊了一個柔軟的墊子。忙完一切她重新坐了下來,拿起了桌上的碗,用勺子一邊撥弄著湯裏的油花一邊說:“你身體不好,就別開口,客套話就不用說了,我說你隻管聽著。”


  林舒點了點頭,謝鳳華勺子勺了一湯遞到了林舒的嘴巴,林舒猶豫了幾秒喝了下去。謝鳳華笑了笑,低頭看了一眼林舒的肚子後說:“你嫁進來了,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媽今天也不想瞞著你,把話我們兩婆媳就說通透了。”


  林舒聽著,瞪大了眼,有些驚恐的看著謝鳳華。謝鳳華柔和的笑了笑,遞過來一個安慰的眼神,繼續說:“你也別著急,對孩子不好。媽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嫁進段家是你的福氣,當然…….”謝鳳華猶豫良久終究沒說下去,轉開了話題:“媽隻是想告訴你,你心裏藏著那些事我知道,你公公自然也知道。同樣我相信段磊那點藏著的事你也應該猜到了。所以……”


  說道這裏,謝鳳華停了聲,看著林舒,林舒緊咬著唇,回看著謝鳳華。她努力的不在謝鳳華的麵前示弱,努力的不讓軟弱的眼淚流下來。這就是豪門的規則,心裏再苦,外人看來依舊必須是光鮮。謝鳳華的話說道這個份上,林舒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她敢在自己麵前把事情點破,自然是想跟她站在一條船上。


  果然,幾分鍾後,謝鳳華放下了手裏的碗,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幽雅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後恢複了笑容。她伸出了手,輕輕的摸著林舒的腹部,許久,她才抬起了頭,看著林舒,柔和的麵容,氣質的笑容,卻能讓人輕易的讀出一種無奈,她開了口,聲音低沉:“這個孩子是你的未來…….”她停頓了幾秒,深吸了一口氣後繼續說:“同樣……也是我和磊磊的。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林舒聽到這裏,眼淚已經無法再控製的住,她咬著唇,用力的點了點頭。謝鳳華笑了笑,拿起紙巾同樣幽雅的動作輕輕的替她拭幹了眼角溜出來的淚水。


  那一刻,林舒終於懂得了什麽叫做豪門。


  “我們一起保住這個孩子,好麽?”謝鳳華聲音哀婉,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氣質風度。


  林舒點了點頭,答:“當年是有個中醫幫忙我的母親生下我了。如今,他有個兒子繼承了他的衣缽,可是,我現在求了他幾次,他都不願幫忙。”


  “他叫什麽名字?”謝鳳華好似看到希望,聲音也亮了起來。


  “童學生。”林舒答。


  “這事我去辦。”謝鳳華笑了起來,這一刻的笑容比起上一刻多了幾分從容。


  對於地球人五十億的人來說,這隻是平凡的一天,吃飯、睡覺、工作一樣都不會少。而對於他們來說,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今夜無眠,方華躺在掛滿婚紗的屋子中央的彈簧床上,遙想著自己的未來。白仕清坐在一盞價格不菲的台燈下抽著同樣價格不菲的雪茄,謀劃著將來。趙以兵坐在電腦前,用著極高的頻率點著枯燥的網頁,計劃著明天要麵對的問題。


  隻有一個人。泰山壓頂依舊麵不改色之勢,一個‘大’字的睡姿,讓那一米八的大床都顯得有些局促。呼吸均勻,哈喇子流著,夢中秀色可餐的不是男人,而是一堆她最愛的烤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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