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眾叛親離了嗎】
偏殿中，夏侯珺把幽荷輕輕地放在床上，目光有著少有的溫柔，這一次，他很明白，麵前的女子不是詩詩，不是那個一直帶著麵具被他囚禁了十九年的詩詩，而是幽荷……
眼神落在了她光禿禿的小腿上，曾經她也有著一雙纖纖玉足，曾經她也能夠語笑嫣然，曾經……曾將的曾經，都被他一手摧毀了，在他的心中，不能夠擁有的話，那麽就毀掉吧！至少親手毀掉之後，別的人就再也見識不到那樣驚心動魄的美麗了！
毀掉一個人之後，再給她一個讓她心生厭惡的身份，許給了她是三千的寵愛，這世上真的也隻有夏侯珺能夠做的出來，眸色一變，夏侯珺的臉上露出了冷酷的神情，伸手把被子蓋在了幽荷的身上。
他不會用這樣溫柔地眼神看她的，在他的心中能讓他溫柔以對的女人永遠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的詩詩！而幽荷……隻不過是詩詩的替身而已，永遠也不可能代替詩詩在他心中的地位！
走出臥房的時候，夏侯珺就看到了夏侯賞樂還站在外麵的大廳裏，在看到他的時候，露出一抹淺笑。
“她……怎麽樣了？還好嗎？”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她不是你的母後，為什麽還要跟過來？”
又恢複了以往的冷冽，夏侯珺坐在椅子上，盛氣淩人地看著這個他曾經一手調教出來的女兒，縱然是冷酷如他，心中也還是有著一絲波動。
人都是有感情的，這樣生活在一起六年，他對夏侯賞樂還是有著一種極其矛盾的感情，隻是平日裏他從來都不去想這些而已！
“就算她不是我的母後，但也是我的姨娘，我來看看她也是應該的。更何況，女兒看父皇的話，不也是孝道嗎？”
夏侯賞樂說得淡然無比，絲毫不畏懼夏侯珺冷冽的眼神和盛氣淩人的態度，笑得有些卑微，也有些心酸，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這樣虛偽了？
為了一本皇室秘書都能夠去傷害自己身邊的人了，想到紅魅哀怨的眼神和千蓮無可奈何的歎息，夏侯賞樂在心裏不斷跟自己說，就這一次，這一次之後，拿到了青龍槍，消滅了紫風涯，幫助百裏辰曦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之後，她就解脫了！
隻是這一次……她要如何去麵對紅魅和千蓮呢？她的解釋……他們會聽嗎？還有百裏辰曦，在他的心中一定是恨極了她，要不然也不會在她尋找白虎箭歸來之後，連一句問候都沒有就給了她一張廢妃的聖旨！
殘情呢？殘情也一定是恨她到無法原諒的地步吧，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自私，殘愛又怎麽會死？如果不是因為她和念兒的緣故，紫風涯又怎麽會出現在客棧中，殘情有足夠恨她的理由吧！
“難得你還有這樣一份孝心！隻是不知道當年是誰跟朕說過，這一生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就是朕！寧願當年死在外麵也不想承朕的這樣一份養育之恩！”
夏侯珺冷笑，想在他麵前玩花樣，夏侯賞樂的手段還嫩了一點，他就是要看看，她這樣卑微地討好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
噗通一聲，夏侯賞樂跪在了地上，依然是低著頭，看不到她現在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神情，但從她顫抖的身子能夠看出來，她的心裏一定很是不好受吧！
“當年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一時接受不了疼愛自己的父皇不是親生父親，所以才會說出那樣傷了父皇感情的話，現在兒臣自己也做了母親，方理解這樣一番感情，父皇，還希望您能夠原諒當年兒臣的肆意妄為，原諒兒臣的任性驕縱！”
夏侯賞樂咬著嘴唇，心中有著無奈和苦楚，如果讓紅魅和千蓮看到她跪在殺了她師祖的仇人麵前，是不是更加怨她呢？會怨的吧，紅魅的脾氣那樣剛烈，又怎麽會接受自己的女兒這樣卑微地向仇人示弱呢？
可是……她還有什麽辦法呢？為了最後一本皇室秘書，為了最後一件神器，她隻能夠把所有的苦楚都咽下去，娘，女兒不是故意要傷你的心，隻是女兒已經沒有辦法了吧！
“哦？想不到多年之後，你竟然會改變這麽多，這倒是朕完全沒有想到的！”
夏侯珺的話中沒有任何的感情，隻是冷眼看著夏侯賞樂，無事獻殷勤……他倒要看看夏侯賞樂圖得是什麽！
“父皇，兒臣是真心要求得父皇原諒……”
“那如果朕一直不原諒你呢？你打算怎麽做？”
打斷了夏侯賞樂的話，夏侯珺享受這樣一種掌控別人的感覺，在他的心中，他就是一個掌控者，所有的人都要服從他的安排或者說是擺布，這樣的感覺才是一種讓人極致快樂的感覺！
“那兒臣就一直跪到父皇肯原諒兒臣為止！”
夏侯賞樂抬頭，清亮的雙眸中沒有任何的情緒，夏侯珺麵帶冷笑，端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隻是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良久，猛地用力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
“樂兒，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覆水難收，這落在地上的水撒了就是撒了，就算是你再怎麽想收回來，也隻能夠是徒勞無功！”
夏侯賞樂看著地上的水珠，雙眸微眯，眸子也慢慢變成了冰藍色，右手在半空中隨手一揮，地上的水珠全部都凝結成了小小的冰珠。
“父皇，這樣的話是不是應該算是收回了覆水？”
夏侯珺眸色一變，不過隨即就恢複了冷靜，看了夏侯賞樂好一會，這才從身上摸出一條手絹，擦了擦沾著涼茶的手指，之後隨手把手絹扔在了地上。
“你現在怎麽說也是一國皇貴妃了，這樣跪在地上成什麽體統，起來吧！”
“兒臣多謝父皇原諒！”
夏侯賞樂淺笑道謝之後，這才緩緩起身，又重新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放在身邊，夏侯珺微皺了眉，剛才夏侯賞樂出手把水凝固成冰的時候，他已經看出來了，現在的夏侯賞樂早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她似乎是變了很多很多！
他不想再樹立一個強勁的對手，但也不會讓一個已經完全改變的人放在自己的身邊，而夏侯賞樂恰恰就是這樣一個人，與其這樣打啞謎，不如直接問出她的想法才好！
“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這樣卑微求和不是你的性格！”
“兒臣不過是想求得父皇原諒，還能想做什麽？父皇說的這話兒臣就不理解了！”
淺笑，在不明白夏侯珺在想什麽的時候，夏侯賞樂是絕對不會說出自己的真正想法，她不希望這次拿皇室秘書的事情有任何的閃失！
“既然你不願意說真正用意的話，那麽你可以回去了！你的道歉我接受！”
夏侯珺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就不再看夏侯賞樂了，他有種掌控不了她的感覺，這是一個很不好的預兆，所以，他的臉色突然就難看了起來。
咬著嘴唇，想了很久之後，夏侯賞樂最終還是要賭一把，就賭夏侯珺對皇室秘書的渴望，如果自己先前分析的都正確的話，那麽他一定會和自己交換皇室秘書的！
“父皇，兒臣想和父皇做個交易！”
“向來隻有朕和別人做交易的份，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跟朕做交易了？”
夏侯珺哼了一聲，不過這一次，夏侯賞樂也沒有再掩飾自己，剛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讓夏侯珺聽她講話，現在自己已經留了下來，那麽就沒有必要再裝作一份溫柔可憐的摸樣了！
“父皇難道不想要皇室秘書嗎？據說，得到了四國的皇室秘書就能夠找到地下皇宮，拿到能夠統一九州大陸的玉璽，父皇……您難道沒有這樣想過嗎？”
淺笑地看著夏侯珺的麵色，夏侯賞樂知道，她的話已經讓夏侯珺動心了，依照夏侯珺的野心，又怎麽可能會對統一九州大陸沒念頭呢？
“你……想要如何交易？”
一個霸者，特別是有野心的霸者，都不可能抵製得了皇室秘書和一統九州大陸的誘惑，夏侯珺當然也不例外。
“想必父皇把沐朝的皇室秘書也都銘記於心了，兒臣這裏有一本從月朝得來的皇室秘書，父皇你應該知道兒臣想如何交易！”
“你想讓朕拿沐朝的皇室秘書和你手中的皇室秘書交換？”
“父皇果然心思清明，不知道對於兒臣的這個提議如何看呢？”
夏侯賞樂絲毫不掩飾她的想法，夏侯珺隻是麵色嚴肅，確實是如夏侯賞樂說的那樣，他對於暹朝的皇室秘書早就銘記在心，如果能夠用一本早已記在心上的皇室秘書來換其他的，這倒也是一個不錯的交易。
隻是……萬一夏侯賞樂設置了一個騙局來騙他呢？對於這個養女，他還是不敢小看她的聰慧和心計！
“朕要如何相信你手中的皇室秘書是真的呢？”
“那就如兒臣要如何相信父皇手中的皇室秘書是真的一樣，大家都隻能夠賭一把！因為誰也不知道對方的皇室秘書是什麽樣的！裏麵又到底記載了什麽，既然想要做交易，必定要拿出誠意才可以吧？而且兒臣相信父皇，作為一國之君，一定會言而有信，不會拿假的東西來欺騙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