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血營主人現身.
郊外一家客棧,在如墨的夜色中格外的顯眼。
不是因為它多麽的豪華或者客流如織,而是在這樣漆黑的夜色中,這家客棧是唯一一家亮著燈光,不時傳來喧鬧聲的客棧。
靠窗的位子上坐著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一縷長發散落在麵前擋住了他的神情,隻是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嘴角一直掛著淡若清風的笑。
端起酒杯送到嘴邊仰頭喝下了杯中的酒,左臉上的傷痕赫然露在空氣中,殘情放下酒杯之後,打量著大堂中坐著的客人。
他想著宮中也查不出來什麽,就出宮看看能不能查到點什麽,也總比坐在宮中幹等著要好。
大堂北角,坐著一位身穿紫衣的男子,和熙熙攘攘的酒客很不一樣,端著一杯酒,微眯著雙眼打量著所有喝酒的酒客。
殘情轉頭看著漆黑的窗外,心中卻是在想著他和夏侯賞樂的事情,一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自己那天明明是睡在廂房中的,為什麽一覺醒來會睡在夏侯賞樂的寢室中呢?
這是令他最想不通的事情,雖然他對夏侯賞樂有情,但這樣苟且的事情一向都是他所不齒的,又怎麽會對夏侯賞樂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可事實已經是這樣了,他一覺醒來就和夏侯賞樂chi身luo體地躺在床上了,結果還令夏侯賞樂被白禦辰廢掉了皇後的位子,每次想到這裏,殘情心中就會有這說不出來的內疚。
歎了口氣,殘情收回淩亂的思緒,重新倒了杯酒端在麵前漫不經心地晃了晃,於其說他是出宮來查點什麽,不如說他是想出來借酒澆愁。
在冷宮中,麵對著夏侯賞樂,殘情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他想要解釋那天的事情是他也不想的一個意外,可看到夏侯賞樂淡然的眼神,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尤其是麵對死紅命白還有雪舞的眼神,殘情總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一樣,想解釋又找不到任何的機會,想要說點什麽,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把酒杯放在唇邊,殘情仰頭想要喝下去的時候,目光瞥見了北角的紫衣男子,不知道為何,殘情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
那是他在心底似曾相似的感覺,紫衣男子似乎是感覺到了別人注視著他,抬頭看向了殘情的方向,勾唇魅惑一笑。
轟隆一聲,殘情聽到了自己心底的聲音,這個男人他見過,真的見過,可是到底在什麽地方見過,他又不知道,皺眉苦苦思索,卻隻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正想著看清楚一點的時候,抬頭望向紫衣男子剛剛做過的位子,那個位子現在已經什麽人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壺酒擺在桌子上,像是在宣告著這個桌子剛剛有人坐。
殘情想都沒有想,放下碎銀子,快步離開了客棧,站在茫茫的夜色中,看著空曠的四野,什麽都沒有,難道剛剛是幻覺?
不可能啊,明明看到了人,不可能什麽都沒有看到的啊!
突然,前麵的樹林中傳來了一陣響聲,殘情立刻運用內力飛了過去,空曠的樹林中什麽都沒有,殘情忍不住又開始懷疑自己的聽覺了。
“殘情,好久不見啊!”
熟悉的聲音,傳到了殘情的耳中,他轉身就看到了一身紫衣的男人,臉上帶著金色的麵具,雖然夜色很濃,但殘情夜視的能力很強,自然是能夠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是你!”
血營主人,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血營主人,殘情看到他的雙眼時,就想到了剛才自己心底那種熟悉的感覺是什麽了。
那個熟悉的感覺,那種從心底深處散發出來的熟悉感覺,就是對血營主人的恐懼感,那種在他心中蟄伏了這麽多年的感覺,剛剛又重新回來了。
“真沒想到,現在的殘情也學會了借酒消愁,還真讓本主意外呢!”
血營主人負手看著殘情,眸中帶著玩味的神情,殘情,本主說過,愛上了夏侯賞樂,你會墜入無盡痛苦的深淵,現在就是你墜入深淵的開始!
“既然已經讓我看到了你的真麵目,何必再戴著麵具呢?”
殘情淡淡地說著,血營主人嘴角泛起魅惑的笑,伸手一抹臉上的麵具就已經沒了,露出一張威嚴十足的臉。
赫然就是殘情剛剛在客棧中看到的紫衣男人,望著殘情平靜的眼神,血營主人淡淡一笑。
“聽說,你和夏侯賞樂被白禦辰捉奸在床?真沒想到,你這個冷冰冰的大冰塊,居然還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啊!”
提及這件事,殘情的臉色立刻變得一片蒼白,他知道這件事對夏侯賞樂的影響,也知道因為這件事,夏侯賞樂被貶為宮女住在荒蕪的冷宮中。
“事情並非是你想得那樣!”
“本主想得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禦辰如何想,夏侯賞樂又如何想?因為這件事已經快讓夏侯賞樂一無所有了,你不覺得很慚愧嗎?”
血營主人的話讓殘情的心跌到了穀底,是啊,要不是因為自己又一次回到了夏侯賞樂的身邊,她又怎麽會落得如此的下場呢?還差點讓她變得一無所有了,她是那麽愛白禦辰,現在卻被白禦辰誤會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殘情隻是想,就能夠想的出來夏侯賞樂有多傷心了。
“這是我的事情,不勞血營主人您費心!”
殘情冷著一張臉,漠然地看著血營主人,縱然是害得夏侯賞樂一無所有了,殘情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彌補她的損失。
如果因為這件事,注定了夏侯賞樂會跌入地獄滑入無盡的痛苦深淵,那麽殘情一定會抓著她的手和她一起去麵對那些痛苦。
“還是這麽傲的殘情!”
血營主人含笑說出這樣一句話,就再也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殘情,良久之後,他才繼續開口。
“殘情,你的愛就是這樣的自私嗎?自私到要讓她墜入無盡的痛苦嗎?”
殘情沒有說話,隻是漠然地看著血營主人,他知道,血營主人是想再一次讓自己加入血營,雖然殘情有過一絲的動搖,可一想到夏侯賞樂,他立刻冷哼一聲。
“血營主人多慮了,殘情的事情,殘情會自己做主,不勞您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