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生存還是毀滅
夏侯賞樂太過驕傲，不管任何人都不能夠去觸及到她的驕傲，這是白禦辰現在最大的感覺，可是他卻不知道，夏侯賞樂之所以這樣驕傲，是因為這一次傷害了她的人是白禦辰，隻是因為他是白禦辰，隻是因為這樣一個理由而已！
看著桌子上的奏折，白禦辰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心煩，他總是不知道為什麽，情緒就這樣被夏侯賞樂所影響著，想要平靜，想要鎮定下去都不能！
“海城，把這些奏折都拿回禦書房去！朕今日心情不好！”
海城想要說什麽，最終什麽話都沒說，隻是輕輕應了一聲就把那些奏折全部都收拾好拿了出去。
他知道皇上還在為皇後娘娘的事情而煩惱，這些事情不是他這個做下人的不能夠插嘴的，隻能夠按照了白禦辰的意思去做。
雖然海城也是不相信夏侯賞樂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皇上這樣做一定有這樣做的道理，他也隻能夠為皇後娘娘暗自祈禱，希望她在牢房中能夠一切都好。
海城離開之後，白禦辰頹廢地坐在了椅子上，樂兒，你知不知道朕有多麽的想念你，朕……有多心痛看到你在牢房中，尤其是看到你蒼白的小臉，看到你咬著嘴唇兀自強裝的堅強，一切的一切都讓朕又多痛心你知道嗎？
突然，延壽宮的窗外一個身影一閃，白禦辰雙眼一睜，人還沒動，就已經看到了一身白衣，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死紅站在了暖閣中間。
那雙似乎是永遠都沒有任何動靜的雙眼，此刻正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恨意看著他，白禦辰知道，他是夏侯賞樂的人，看到自己這樣對夏侯賞樂，自然是怨恨得了，這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你到底愛不愛她？”
死紅一向言少，現在就這樣直接地問了出來，白禦辰雙眉一皺，最近這段時間可是有兩個人這樣問他了，難道說死紅也喜歡上了夏侯賞樂不成？
“你有什麽資格來問朕這個問題？”
就算他們身後有一個踏君暗盟，但是他畢竟還是月朝的皇帝，又怎麽會因為死紅的一句話而受到威脅呢？
“不為什麽，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在你麵前死掉？”
手中的杯子不自覺地掉了下來，他不明白死紅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隻是睜著一雙眼死死地看著他，死紅似乎對他的反應沒有任何的奇怪，雙眉微微蹙了下。
“她因為懷了身孕，不知道為何，體內的胎兒帶著寒毒，隨著胎兒的不斷長大，她的寒毒也就日益嚴重，以前，每日裏全靠我們用內力幫助她調息壓製住，現在你把她打入了牢房，隻靠雪舞一個人根本是無法幫助她壓製住她體內的寒毒！”
寒毒，她因為懷有他們的孩子導致身中寒毒！
白禦辰完全沒有想到夏侯賞樂為了那個孩子會受到這麽大的痛苦，當初在鳳棲宮的時候，他還以為她吐血是因為心情激動而致，卻不知道那是因為寒毒所致！
孩子，他們的孩子是來催命的嗎？因為他的到來，而上夏侯賞樂受到這樣重的傷害，白禦辰是萬萬不想的！
“嚴重……嗎？”
“很嚴重，隨著胎兒的一天天長大，終有一天內力會壓製不住那些寒毒的瘋漲，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恐怕不能夠到生產的時候，她就會因為寒毒攻心而死！”
死紅淡淡地說著，眼中閃過了一抹憂傷，他如何能夠看著她在麵前死掉呢？又如何能夠看著她寒毒攻心呢？
白禦辰雙眉緊皺，他明白寒毒的厲害，更是明白死紅說這些話得意思，從夏侯賞樂一直在強撐著就能夠知道她對這個孩子到底有多麽的看重，如果自己去說，讓她把這個孩子墮掉，又如何能夠讓他開得了口啊！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如果白禦辰開口讓她墮掉孩子的話，夏侯賞樂一定會恨死自己的，一定會以為自己認定了奸細是她，連孩子都肯給她留下來。
可留下孩子，他又不想看著夏侯賞樂在自己麵前因為寒毒攻心而死，這樣的選擇，無論白禦辰選擇哪一樣，都會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痛！
死紅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白禦辰時而皺眉，時而憂愁的神情，良久之後，他才冷冷地開口。
“皇上還是早做決定的好，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們的內力都不足以壓下她體內的寒毒，而且再這樣下去，不但對她不好，長期靠內力壓製寒毒，對胎兒也不好！”
說完，死紅就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本來他是不想跟白禦辰說這些的，但是現在他又不得不說，讓夏侯賞樂恨他，總比看著她含毒攻心而死的好！
坐在椅子上，白禦辰皺緊雙眉，他的心比任何時候都要慌亂，孩子和夏侯賞樂，他一個都不願意失去，可現在上天卻再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好不容易兩個人坦陳心事，有了骨肉，又出現奸細的事情！
好，奸細的事情他不再去查了，就算是負了天下人他也不要再去負夏侯賞樂。
隻是現在他想要這樣做都已經沒有機會了，上天隻能夠給他一個無情的選擇，要麽讓她活著恨他，要麽讓她帶著恨和孩子寒毒攻心而死，依然是恨他！
這是一個生存或者毀滅的選擇，他無論怎麽選，夏侯賞樂都會恨他，隻有恨得到底是深是淺的選擇，沒有別的了，沒有了！
閉上雙眼，白禦辰心中一陣翻天覆地的疼痛，他不能夠看著夏侯賞樂在自己麵前死掉，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她恨他，隻要她能夠活著，活著恨他，總比死了讓他再也找不到那個人，再也沒有人能夠恨他的好！
有淚，從白禦辰的眼角滑落，散發著溫熱的氣息，掉在了地上，啪的一聲，也掉在了他的心上，樂兒，對不起，活著，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