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終究還是下不了手
雪舞咬著嘴唇看著夏侯賞樂用茶蓋撥弄著熱茶,主子,對不起了!
我也不想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如果我不做的話,我以後就活不下去,對不起了主子,對不起了!
夏侯賞樂輕輕吹著杯中的熱茶,臉上自始至終都掛著淺淺的笑,氤氬的熱氣遮掩住了她的神情,隻剩下一個模糊的笑。
過了好久,感覺都杯中的茶不熱了,夏侯賞樂把被子送到嘴邊,輕輕吹了一口,就再剛要喝都嘴裏的時候,雪舞突然一把打掉了夏侯賞樂手中的茶杯。
“這茶不能喝!”
“雪舞,你怎麽了?”
夏侯賞樂拿著茶蓋,詫異地看著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呆呆地看著她。
雪舞捂著臉,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明明下了決心要動手的,可是剛才看到了主子就要喝下去的時候,心就突然疼了起來。
她怎麽會對主子下手了呢!以前可從來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啊!她不要陷害主子,也不能陷害主子啊!
雪舞就在那一刻,突然想到了以前在沐朝的時候,十二歲那年的冬天,她感染了風寒,那年的天是那樣的冷,太醫都說了缺少了一味草藥,很可能會沒救的!
可是同樣是十二歲的主子,硬是冒著風寒,找遍了城中所有的藥鋪和采藥人的家,最後終於在一個采藥人的嘴中得知城北的山上有那種草藥,小小年紀的主子,不顧風雪,一個人跑到山上去采藥,結果藥是采回來了,她的病也好了,看是主子卻染上了肺病,整整病了三年,去年在調養好。
就是這樣一個冒著生病危險救她的主子,現在她卻要出手去陷害她,雪舞猛然間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禽獸不如,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主子,對不起,對不起!”
雪舞跪在了地上,趴在了夏侯賞樂的膝蓋上哭了起來,嗚嗚的哭聲在靜謐的悠然荷院中格外地突兀,就連死紅命白都從房間出來了。
夏侯賞樂一直都覺得雪舞最近不對勁,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雖然不解,但也沒有發問,隻是靜靜地拍著她的背,沒有出言想問。
她覺得如果雪舞想說的話,一定會跟她說的,如果不想說,就算是她問了,雪舞也不會說!
聯想到上次雪舞說過,不讓她對她那麽好,也許從那個時候,雪舞就已經發生了什麽事,夏侯賞樂又不禁在心中責怪自己對她的疏忽,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她原來有這麽的痛苦。
命白剛要開口,卻被夏侯賞樂製止住了,她拍了拍背,柔聲開口了。
“哭吧,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哭出來就好了,別什麽都憋字心裏,你要知道我是你的主子,但也是你的家人,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遇到事情是要一起共同承擔的,而不是你把什麽事情都悶在心裏獨自痛苦!”
夏侯賞樂的話讓雪舞哭得更加厲害,為什麽主子要對她這麽好啊,現在她的心很痛,她怎麽能夠對主子下毒手呢,真是昏了頭,既然連死都不害怕了,為什麽還要害怕被送回血營呢?
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保護好主子,哪怕是自己以後被送回了血營,她也不會後悔!
要是對主子下了毒手,以後就算是她活著,也會一輩子不開心,不安心的!
“主子,我……對不起你,那茶裏……我下了毒!”
斷斷續續地雪舞說出了這樣一句,夏侯賞樂雖然震驚但卻沒有說話,倒是一邊的命白,一下跳了起來。
“雪舞,你怎麽能夠給主子下毒呢?要知道主子一向對你最好,你這樣做能對得起主子嗎?”
“別怪她,我想她一定是有什麽苦衷才會這樣做的,雪舞,你願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
夏侯賞樂瞪了命白一眼,讓他不要再說了,命白哼了一聲,轉過了身子,卻又狠狠瞪了雪舞一眼。
雪舞擦了擦眼淚,看著夏侯賞樂,還沒開口,眼淚就又想往下掉。
“主子,對不起,我……我是血營的人,留在主子身邊一直都是主人的安排,這次主人派了殘情過來,說如果我再不對主子出手的話,就會把我重新送回血營,主子,我不想回血營,所以……才會,對不起,主子,對不起,現在我也想清楚了,就算是死,我也不會陷害主子,大不了一死,這樣就不用回血營了!”
雪舞故作輕鬆地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她真的害怕主子不原諒她,可是看到夏侯賞樂平靜的笑容,她就知道自己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
“傻丫頭,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呢?這麽大的事情,你應該告訴我,和我商量才對,為什麽要悶在心裏呢?”
夏侯賞樂嗔怪地看著她,雪舞咬著嘴唇低下了頭,她不是不想說,隻是不知道要怎麽開口才好,剛才都是她鬼迷心竅了,才會給主子的茶中下了毒。
“雪舞,你真的是血營的人?”
死紅皺眉問了一句,血營,有多少年沒有再江湖上出現過了,現在突然出來一個人說是血營的人,他還真是吃驚呢!
“是啊,血營的人手臂上都有一個骷髏頭!”
雪舞說著,捋起了右手臂上的衣服,在小手臂的上方,果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骷髏頭標記。
“死紅,血營是什麽地方?”
死紅看了雪舞一眼,皺眉字思索著如何說關於血營的事情,過了好一會才抬頭開口。
“血營,那是一個恐怖的存在,據說凡是進入血營的人,能活著出來的人不足一成,很多人進了血營之後,就會淪為訓練殺手殺戮的對象,那裏麵培養出來的殺手都是絕頂殺手,十個人能活一個就算是不錯的了!而血營的主人,一直是一個神秘的存在,沒有人見過他長什麽樣,更沒有人知道他在什麽地方,隻是每一年血營進行比賽的時候,他才會出現一次!”
死紅說完看著雪舞,然後歎了口氣又開口了。
“雪舞你知道你的主人到底是什麽人嗎?”
雪舞搖了搖頭,是的,她在血營六年從來都沒有見過主人。
“我沒有見過,隻知道,十歲那年,有人來接我,說主人讓我出去,然後就被交給了宮中內務府的總管,接著就到了主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