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維以不永懷
用力的一揉搓,那畫好的傷口就消失不見了,跟著,女孩的廬山真麵就出現了,他定睛一看,這並不是沈喬安。
他失落而抱歉的鬆開了手,深吸一口氣,“原來你……你是郭景寧?我是老早就應該知道的,人死不能複生,我居然會相信……剛剛我居然會相信你。”他氣惱極了。
“仲宣哥哥,你怎麽還在思念一個死人啊,沈喬安已經死了,在這個美好的世界上已經不存在沈喬安了。”郭景寧一麵說,一麵靠近了李仲宣,“但是仲宣哥哥,世界雖然已經不美好了,但我還在啊,本郡主可以將美好給你。”
小郡主一麵說,一麵脫掉了外衣,原來,熱情奔放的小郡主為了得到李仲宣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她的外衣之下,沒有任何衣裳,就那樣空空如也。
隻怕是個男人就會血脈賁張吧,他不但是個男人還是一個多情的男人,因此,李仲宣靠近了郭景寧,打橫將小郡主給抱起來,小郡主開心極了,“仲宣哥哥,我們要去哪裏,要去做什麽啊?”
“你閉上眼睛,自然是做那件事情。”李仲宣曖昧的笑著,她歡快的閉上了眼睛,任憑李仲宣給抱著,兩人朝著前麵去了。
似乎,是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但無論如哪裏無論做什麽,她都已經做好了一定的決定,她要和李仲宣在一起,無論李仲宣對自己做什麽。
過了片刻,李仲宣頓住了腳步。外麵的夜風很涼,幸虧是傍晚,因此,她沒有感覺冷,她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頭頂那美麗的星星。
寶藍色的夜空裏,星星美麗的就好像寶石一般,一顆一顆的,閃閃爍爍。
“仲宣哥哥,那沈喬安是個倒黴鬼,半路就去了,可見是個沒福報的,此刻我代替了她伺候你可不是好?”她沾沾自喜的笑著,他也笑了,陰謀的笑著。
“你閉上眼睛。”她再次閉上了眼睛,但卻感覺他鬆開了手,跟著身體筆直的下墜,然後嘭的一聲,吃了一口冰水。
“哎呦,救命啊,救命啊!”原來,他帶著自己沒有到屋子去,而是上了蜂腰橋將之從橋梁上給丟在了冷水裏。
“你最好莫要說喬安的壞話,否則下次就不會對你這樣客氣了!”他陰狠的說完,朝著遠處去了,他朦朧的輪廓消失在了郭景寧的視線裏,郭景寧載沉載浮,等李曉玥發覺情況不對勁將郭景寧打撈起來後,郭景寧發生大哭。
“你說,我……我對他有什麽不好的,他現如今對我視而不見,難道我說的是錯的嗎?那沈喬安原本就已經死了,人都死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呢,嗚嗚嗚。”郭景寧哭的很辛酸,看到郭景寧這模樣,她實在是不敢保持哥哥的立場。
因此,李曉玥一麵將錦帕遞給了郭景寧,一麵善良的安慰,“小郡主,你放心好了,哥哥早晚會明白過來你的好。”
“那也要有個限度啊,總不能等我人老珠黃了,他一切都明白過來了。”郭景寧哭的很厲害。
“我明日就找娘親去,好好的,為何要將我許配給陳東野呢?此刻,那陳東野死了,還似乎有什麽謀反的嫌疑,我……我可花落誰家呢?”郭景寧哭的比剛剛還厲害。
李曉玥故而也見過女孩哭,她雖然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孩,但哭起來卻沒有這麽的誇張,那海棠泣血的模樣,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是慘不忍睹的厲害,連著讓她都感覺哥哥對小郡主似乎做了什麽了不得事情。
小郡主回去了,但卻在思考問題。
究竟如何順順利利的靠近他呢,究竟用什麽辦法能得到他呢?她不著急,之前還有哦一個看得到摸得著的對手呢,但此刻那,那對手已經化成了泥土,郭景寧需要的不過是時間罷了。
半夜三更,李仲宣依舊回去喝酒,看到李仲宣喝酒,李曉玥的一顆心七上八下。
“哥哥,你怎麽還在喝酒呢?”李曉玥不客氣的將他手中的酒壺拿走,他呢,看著麵前雲榻上的美麗衣裳在發呆。那衣裳是沈喬安的,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衣裳上美麗的刺繡。
“去年今日……此門中。”他的聲音那樣傷感,那樣肅殺,李曉玥盯著他看,忽而不由自主的眼眶裏就盛滿了了淚水。
她和沈喬安的關係向來不錯,沈喬安那樣暴斃,甚至於連屍體都沒有找到,她比誰都傷心。但傷心歸傷心,一切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早早的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笑對人生。
然而哥哥呢,事情已經過去三個月了,這塊一百天的光陰裏,李仲宣幾乎是在毀滅自己,在全盤的折磨自己,這三個月裏,李曉玥再也沒有看到哥哥笑。
“人麵桃花相映紅。”立夏月吟誦了一句,眼瞳裏的漣漪比剛剛還要多了。
“人麵……人麵……人麵不知何處去……”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桃花依舊笑春風,笑春風啊……”他慘烈的低低的嘶吼,一拳頭用力的落在了桌麵上,那一切的東西都跳動了起來。
“酒呢!酒啊!”他的手,自然而然做出一聽歌抓酒壺的動作。
李曉玥知道哥哥心頭淒苦,急忙將酒壺給了哥哥,她默默無聞的陪伴在他的旁邊,一個字兒都不敢說。
愛情是甜蜜的,但愛情卻也是痛苦的。
晚上,他可以放縱自己,白天呢?到了大白天,他還需要做更多的事情,取了科舉製後,中京依舊還是之前那中京,他需要辦理的事情沒有一樣會減少。
他帶著小皇子依舊是東遊西逛,看來每天似乎都在玩兒,但每天都有一些全新的發現,今日,下午的時候,他和小皇子從西市回來,小皇子一人去了學宮。
最近,小皇子很是勤奮好學,他知道,自己要不好好學習不說別人了第一個對不起的就是沈喬安,因此,他忙碌的厲害。
倒是李仲宣,現下比較時間多。
他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連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去哪裏好。他過了朱雀大街,卻似乎聽到背後有人在叫自己,他急忙回頭,人山人海,那叫聲已經淹沒在了做買做賣的聲音裏。
幻聽?
他繼續往前走,但似乎又一次聽到了“仲宣哥哥”那幾個字,他急忙站在了原地,但那聲音又一次消失了,他再次準備朝著前麵去就看到了自己眼前出現了一個女子,“小郡主,你如何還在這裏,我已經給你說過了,我們是沒有可能的。”
眼前的女子,戴著沉重的鬥笠,她的手在顫抖,她站在他的麵前,緩慢的將鬥笠拿走,於是,他看到了她的臉,原來郭景寧賊心不死,昨晚雖然給自己丟在了池塘裏,但今天呢經過化妝後又開始糾纏自己了。
郭景寧啊郭景寧!李仲宣心頭腹誹,你果真是陰魂不散,入孔不入了。
他急忙進入了人群裏,但後麵那女孩對他卻是窮追不舍,一邊追,一邊大叫“仲宣哥哥”,對郭景寧,他是躲避都來不及的,此刻焉能回頭多看一下呢?
“仲宣哥哥,哥哥,您等等我,您等等我啊。”那女孩跑的也很快,李仲宣躲避在一棵大樹之下,偷窺那女孩。
郭景寧站在原地,焦急的徘徊,各處的顧盼。甚至於拉著旁邊的人來打聽李仲宣,李仲宣呢,看到這一幕卻準備去了。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你……你在哪裏,你在哪裏啊。”那女孩的聲音遽然顫抖了,就在那女孩還準備往前走的時候,兩個侍衛卻靠近了那女孩,那女孩含著淚一邊叫“仲宣哥哥”一邊去了。
李仲宣從樹木裏出來深吸一口氣,他才不要多看一眼郭景寧呢,對她,他是連一點點的感覺都沒有的,隻可惜這粗枝大葉的女孩,從來就沒有看出自己的拒絕。
她還滿以為,對她,他是欲拒還迎呢。
從大樹之下出來,李仲宣看了看學宮,學宮是兩層的建築,此刻,他看到小皇子上了高台,一人侃侃而談,而高台之下呢,是一大群形形色色的人。
那小皇子上去後就和諸位聊“兼愛非攻”的話題,但很快,人們就熱烈的爭論起來,李仲宣看到這裏,也不好到前麵去,剛剛回頭,肩膀上卻搭上了一雙手。
他握著那手,想要給對方一個過肩摔,但卻沒有成功,他剛剛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對方的身體巋然不動,看起來力大無窮的模樣,兩人在長街之上就打鬥起來,灰塵飛舞。
但想不到,李仲宣讓那人給製裁了,那人一腳踩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二手喘著粗氣將李仲宣給丟開。
“敗了就是敗了,你掙紮也是敗了,這一刻的你看起來真的很難看。”對方一麵說,一麵從李仲宣的腰間將酒葫蘆拿起,打開了塞子,將酒水灑在了離李仲宣的麵上。
李仲宣也沒有躲避,甚至於還抬起頭來狼吞虎咽,眾人看到這裏,都指指點點。
“快起來啊,起來啊,打他,教訓他啊。”旁觀者看到有人給欺負了,顯然義憤填膺,為李仲宣捏著拳頭加油打氣。
但李仲宣哪裏有起來的意思呢,他躺在地上,對方將酒葫蘆裏的酒水全部都灑在了他的麵上,跟著冷酷的笑著,一腳用力的踩在了酒葫蘆上。
那酒葫蘆嘭的一聲四分五裂。
看到這裏,人們也都散開了,那人卻靠近了他,半蹲在了李仲宣的麵前,將李仲宣的衣領提起來,連帶著,他的身體也靠近離開他,李仲宣連一點點都沒有反抗。
“看到你這樣,真是慶幸沈喬安沒有嫁給你,你就是個地地道道的窩囊廢,你是個廢人,李仲宣。”那人毫不客氣的說“就你這模樣還教導小皇子呢,你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最近……沒有少喝酒吧?”
李仲宣終於掙紮了一下,但對方用力的摁住了李仲宣的匈奴胸口,“李仲宣,我從來想不到有朝一日你會成這模樣,現如今,你已經毀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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