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革命的本錢
楚嵐被她這個樣子逗笑了，“好了好了，你就別貧了，說真的，以後不想吃也要吃的，身體才是本錢啊！”
“遵命，楚大小姐。”雲之韻低眉順眼的應道，倒真像個受氣的小丫鬟。
“服務員，刷卡。”楚嵐從錢包裏拿出信用卡，準備結賬。
服務員卻沒有接，她禮貌的答道：“小姐您好，您的飯錢剛剛那位先生一起結算了，所以您不需要再次支付了。”
“楚良嗎？”
“是的，楚先生已經支付過了。”服務員恭敬的答道。
“這樣啊，謝謝了。”楚嵐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服務員下去後，楚嵐挑挑眉，問對麵的雲之韻：“你和楚家二少很熟？”
雲之韻也覺得莫名其妙，她認為自己和楚良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怎麽可能說是“很熟”？
“隻是後來見過幾次麵而已，一點也不熟。他主動結賬可能是因為天墨的關係吧！”雲之韻解釋道。
楚嵐才不信楚良會不知道薛天墨和雲之韻現在尷尬的關係，以一個女人的直覺，楚良絕對不是因為薛天墨才主動幫她們買單。也許隻有雲之韻才會天真的不會多想。
不過楚嵐沒有多說什麽，她和雲之韻一邊並肩往外走一邊狀似不經意的說：“既然你決定和薛天墨徹底斷了，那他那些朋友也盡量少接觸為好，都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兒。”
雲之韻點點頭，輕聲道：“我知道了。”直到現在，雲之韻也不能坦然的麵對“薛天墨”三個字，就像一根釘子紮進了心裏，哪怕拔出來了，傷口還是在的。
楚嵐拍拍雲之韻的肩膀，感情的問題，誰也不好對說什麽。
在我們十幾歲的時候，校園裏流行的期刊讀物上登的最多的就是心靈雞湯，勵誌故事。
可能每一個童年時遭受過壓抑和創傷的小孩都天真的相信過，那些痛苦都不過是生命的養分，青春過後就會開出芬芳而強壯有力的花朵。
楚嵐想憋出一兩句話來安慰雲之韻。
她可以走文藝路線說，畢竟曾經愛過，也不枉這麽多年光陰。
她可以走豪放路線說，不就是個男人嘛，你肯定會找到比薛天墨好一百倍的。
她還可以走心靈雞湯路線，用人生導師的口吻說，你隻是失去一個不願信任你的人，而他失去的卻是一生中最珍貴的感情。
但最終，楚嵐什麽也沒說，因為她知道再靜心雕琢的措辭，對於雲之韻來說都是隔靴搔癢，根本起不到一點安慰的作用。
“楚嵐，我想找份工作了。”雲之韻仔細算算，已經在家裏半個月了。生活可不像八點檔偶像劇，女主角隻管盡情的傷春悲秋，自會有優秀多金的男主角跑來奉上一片真心，告訴她想在衣食無憂。
雖然雲離回來了，雲之韻也什麽都不缺，但是她終究不能靠著哥哥過一輩子，有很多路，還是需要一個人走下去的。
楚嵐想了想，道：“那就去你哥哥的公司啊，你不是說雲氏的掌控權在你大哥手裏嗎？這多好的機會啊，你大哥肯定會同意的。”
雲之韻搖了搖頭，“我現在不想和萬華扯上關係，更不想和雲氏有什麽牽連，我隻想好好的找一份工作，認認真真的生活。”
其實還有一個顧慮她不曾說出，現在她和薛天墨因為公司利益起了矛盾，如果她回到雲氏工作，那就相當於坐實了她莫須有的罪名。雲之韻不想讓薛天墨誤會，雖說他現在已經不相信自己了，但是雲之韻依舊想在他心裏留有一些好印象，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好。
“你呀，為什麽這麽倔強啊！韻韻，顧慮太多不累嗎？”哪怕雲之韻沒完全說出來，楚嵐隻需看她一眼，便也猜出了個大概。
兩人沉默了好久，終於還是楚嵐開口道：“要不這樣吧，我有一個朋友的公司，介紹你過去。”
“嗯嗯！”雲之韻很興奮，她不想依靠雲家，但是和楚嵐卻不會客氣，好朋友就是這樣，無需多客氣什麽。
“你呀，怎麽這麽傻呢，自己家有公司，偏偏要給別人去打工！”楚嵐還是忍不住抱怨。
去麵試的那天雲之韻化了淡妝，穿了一件在Zara買的黑色小西裝外套，下麵搭配黑色鉛筆褲，走簡單幹練的風格。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雲之韻突然想起第一次去薛天墨公司麵試的時候。那時候剛剛回國，生活窘迫的不行，連麵試的衣服都是不合身的。
現在想想，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楚嵐看見她的第一眼就很滿意：“你看你稍微弄一下多好看啊，平時也應該好好打扮呀。”
去新公司的路上，雲之韻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我什麽都沒有準備，真的沒關係嗎？”
“放心啦，老板很好說話的，你就是去走個過場而已。”楚嵐安慰道。
“可是……”
“好啦好啦，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楚嵐一副“你不用擔心”的表情，反而讓雲之韻更加擔心了。
新公司位於A市最繁華的區域，雲之韻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車就在錦繡大廈門口停下來了。楚嵐摘下墨鏡很幹脆的對雲之韻說：“B座23樓，你上去就能看見了。我一會要回公司開個會，就不陪你上去了。”
雲之韻點點頭，在心裏安慰自己，這沒什麽的，又不是第一次麵試。再說，無論多糟，都不會有自己第一次去萬華的麵試更糟了。
雲之韻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迎來了電梯裏那聲“叮”，電梯門一開，雲之韻便看見了眼前的四個大字，顧澤創意。
前台小姐穿著黑色套裝，長相清純，笑容甜美：“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
雲之韻有點受寵若驚：“啊-是這樣的……我是來麵試的……”
美女看起來一頭霧水的樣子，一邊拿起話筒一邊對雲之韻說：“麵試嗎？今天好像沒有麵試呀，請您稍等，我打去人事部問一下……”
雲之韻還沒說話，就從茶水間走出來一個男人。他一隻手端著杯子，一隻手衝美女做了個示意她放下電話的手勢，聲音比較低沉：“跟我來。”
當雲之韻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好幾米，她連他的臉都沒看清楚就隻剩下一個背影了。
前台美女給雲之韻使了個眼神，意思是“快跟上啊，笨蛋！”
雲之韻跟著這位當時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先生進到一間辦公室，看規格，雲之韻想應該是個主管級別的吧。
極簡主義的裝修風格，白色的工作桌上擺著一台27寸的iMac，落地燈是黑色的，牆裏書架上陳列著一些書籍和幾樣歐式小擺件，窗台上有兩三盆綠色的小盆栽，風吹進來時，房間裏隱約有種混雜的芬芳氣味。
雲之韻還沒開口說話就被他訓斥了一下：“豬腦子啊，走後門進來還這麽大張旗鼓，怕別人不知道你有關係啊。”
雖然他說的挺對，但是雲之韻還是忍不住為自己爭辯一下：“我也不知道進來找誰。”
他示意雲之韻坐下：“楚嵐沒跟你說進來找誰嗎？”
雲之韻搖搖頭。
他很詫異：“你也沒問她？”
雲之韻點點頭。
他無奈的搖搖頭：“唉，物以類聚。”
“哦，她好像說老板……”雲之韻突然想起了楚嵐似乎說了老板人很好的話，隻是當時心思沒有放在上麵，記不清了。
“我就是老板，這算你找對了嗎？”男人斜靠在桌子上，握著杯子的手指修長。
雲之韻一瞬間心情很複雜，這就是楚嵐說的“人很好”？不過已經來了，雲之韻覺得不管怎樣都要麵對，至少目前來看，要比去萬華麵試順利的多。
“不好意思，下次我會問好的。”雲之韻脾氣好，而且這件事情確實是她自己沒有考慮周全，所以很主動的認錯了。
“下次？你想麵試幾次？你以為自己這是在彩排嗎？”男人就這麽定定的看著雲之韻，語氣中有些咄咄逼人。
剛剛還覺得挺順利的雲之韻，想馬上收回那句話。
為什麽這麽刁鑽的老板，每次都會被自己碰到？楚嵐和這位老板是什麽關係，居然會覺得他脾氣還！
雲之韻覺得即便自己脾氣再好，也不能認人拿捏，反正隻是不想在家裏閑著才出來找工作，就算沒有成功，也不會怎麽樣。再說憑自己的實力，怎麽可能找不到一份稱心的工作？
轉身就要往出走，身後的男人卻開口了：“這幾句就忍不了了，脾氣還蠻大的，楚嵐是怎麽想的，居然說你脾氣好，又溫柔。”
抬起的腳步生生的頓住，雲之韻想道，這是楚嵐介紹她來的，無論怎樣，都不能給她丟臉。
好在顧澤沒有繼續糾結那個問題，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雲之韻一圈，眼神頗為挑剔。雲之韻一動不動的站著，任由他看。
“你胸圍多少？”沒等雲之韻從剛剛的惱怒中恢複神智，顧澤又幽幽的拋出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