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沒有靈魂
楊素素看雲之韻的眼神有些驚訝，她以為雲之韻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將所有責任都歸咎到她身上。
如果雲之韻真的那樣做了，哪怕麵帶一點諷刺，楊素素倒是還應付的來，可是麵對如此客氣禮貌的雲之韻，她竟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隻能麵無表情的站起來，離開了拍攝現場。
雲之韻揉了揉眉心，其實她看得出來，楊素素也不是故意那麽傲慢，她想要的是一份尊重，可是偏偏所有人都帶著有色眼鏡看她，表麵尊敬，實則內心是十分鄙夷的。所以楊素素的傲慢，不過是表達內心的氣憤，還有掩飾那絲心虛。
小王走過來，遞給雲之韻一瓶水，她看得出來雲之韻很疲憊，不過攤上兩個難搞的人，不累才怪。
“謝謝。”雲之韻接過水，禮貌的道了謝。她現在滿心滿腦都是怎樣讓楊素素進入狀態，可是越是著急，越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回到酒店，雲之韻找到了楊素素的微博號碼，期待著會有什麽發現。
其實雲之韻已經好久不玩微博了，上大學那會兒，微博剛剛興起時她就注冊了，有事沒事寫幾句心靈雞湯，可是後來認識了薛天墨，將所有的空閑時間都貢獻給了他，雲之韻也就很少去看微博了。再後來被逼著去了德國，就更沒有心情去弄這些無聊時玩的東西了，那時候，她連吃飯都成問題。
登錄自己的微博，首頁的粉絲還是少的可憐，雲之韻搜到了楊素素的微博，點了進去，想了想，加了關注。
楊素素的微博粉絲也很少，雲之韻翻出她最近一年的微博，開始逐條看下去。
她的微博內容可謂乏善可陳，轉轉星座，轉轉心靈雞湯，“昨天做了個美甲，曬個圖，大家覺得好看嗎？”“剛剛買了YSL，特別喜歡。”……
雲之韻認認真真的把楊素素一年的微博大致掃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真是一個完全沒有靈魂的女人啊……
雲之韻托腮想著自己要怎麽辦。想要拍好廣告，首先得讓楊素素配合，她現在明顯就是心中排斥，才導致進入不了狀態，加上攝影師有意無意的言語嘲諷，增大楊素素的心理壓力不說，讓她心裏更有了種類似叛逆的感情。可想而知，隻會越拍越糟。
鼠標無意識的向下拖拽，雲之韻淡淡的掃了一眼，卻捕捉到了看起來最有用的一條消息，大概是一年前的了，上麵寫著“好想念B市的茯苓夾餅，好久沒有吃到過正宗的了。”下麵配了一張茯苓夾餅的圖片。
楊素素是B市人，吳媽的老家恰好也是那裏，想到這裏，雲之韻著實精神一震。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薛天墨，本來吳媽要接電話，發現是雲之韻打過來的，薛天墨就搶先一步接了起來，吳媽笑笑，繼續到廚房忙了。
“雲之韻，有什麽事嗎？”薛天墨接起電話，開口問道。他聽韓鬆說雲之韻答應幫他完成一個項目，作為交換，他會答應和萬華集團合作。
“天墨？這麽早就下班了嗎？”雲之韻疑惑道，她到酒店的時候還不到六點，薛天墨一般都要九點回家。
“不早了，A市和S市沒有時差的。”薛天墨忍不住調笑道。
雲之韻看了看腕表，居然已經快到十一點了！不知不覺，自己已經在電腦前坐了快五個小時了。
“如果真的很難完成，就不要勉強自己了，我們公司還沒有那麽差，除了韓氏集團，我們還有很多合作方。”薛天墨猜雲之韻這麽晚打來，一定是遇到了什麽難解決的事情，據說那個模特很難搞，他擔心雲之韻受委屈。
聽到薛天墨的關心，雲之韻心下一暖，隻要薛天墨在乎她，她做什麽努力都是值得的。
“放心吧，我可沒那麽容易放棄。”雲之韻吸了吸鼻子，S市晚上的氣溫有點低，即便開了空調，還是有些冷。
薛天墨聽見雲之韻吸鼻子的聲音，皺了皺眉，問道：“不會是感冒了吧？”
“沒，就是有點冷。”雲之韻趕緊說道。
被薛天墨這麽一岔，差點忘了正事，“天墨，吳媽睡了嗎？”
薛天墨心裏有些泛酸，原來雲之韻打電話不是找自己。“在呢，找吳媽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吳媽老家好像在B市吧，我想問問吳媽會不會做茯苓夾餅。”雲之韻說明自己的目的。
薛天墨詢問了一下廚房的吳媽，對雲之韻說道：“吳媽會做，怎麽，你想吃？”雲之韻很少開口要東西，尤其是吃的，薛天墨好奇的問道。
雲之韻將這幾天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薛天墨在電話另一邊挑起眉毛，有些好笑的問：“所以你是要用茯苓夾餅討好那個叫楊素素的模特？”
“也不能算是討好啦，我沒想過她會因為這個就改變些什麽，總之，我自有辦法啦！”雲之韻也說不清自己的想法，看到那條微博時，她想到的也不是要討好楊素素，隻是想到吳媽應該會做茯苓夾餅，想到楊素素今天穿著內衣被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突然覺得她年紀輕輕就要離家在外，也著實不容易。由人及己，雲之韻想到自己在德國的那三年，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一下。
“好的，那我明天讓人給你送去吧。”薛天墨相信雲之韻會解決好的，也不多問，開口答道。
“不用特意派人過來，快遞就好。一天時間就應該到了，也不是很著急。而且我明天可能不在酒店，去了很容易找不到我。”雲之韻知道薛天墨最緊很忙，除了和韓氏集團合作的這個項目外，似乎主要精力放在了一塊地皮的競標上。雲之韻覺得送茯苓夾餅實在不是什麽大事，不想麻煩薛天墨。
薛天墨也不再堅持，“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兩人一時間沒有什麽話題可以繼續了，沉默了片刻，雲之韻開口道：“那……你早點休息，注意身體，我應該很快就回去了。”頓了一下，雲之韻接著小聲說道：“天墨，我想你了。”
聽到這句話，薛天墨的嘴角向上揚起，眼中的笑意漸漸加深，他壓抑住內心的喜悅，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開口道：“你也早點休息吧，不要太累。”末了，薛天墨在心底補充了一句：“我也想你了，韻韻。”
雲之韻“哦”了一聲，掛了電話，心裏有些小失落，薛天墨沒有說想她，真的有點不開心。
雲之韻本想給楊素素打個電話，問一下明天是否有什麽額外要求，但是看了看時間，還是不要打擾她了。雖然楊素素不一定會睡，但是畢竟太晚了，雲之韻很怕她會借題發揮，拒絕明天上午的拍攝。
第二天上午，雲之韻醒的比鬧鍾還早，不到七點就睜開了眼睛。昨天的拍攝太倉促了，自己沒有準備好，就硬著頭皮上了，可以說一點經驗都沒有。經過一個晚上的思考和對白天事情的分析，雖然不能說增長了什麽經驗，但是至少雲之韻覺得今天應該會比昨天好那麽一點點。
因為心裏有事，雲之韻怎麽也睡不著了，索性也不在睡，幹脆起床了。
洗漱完畢，雲之韻畫了個淡妝，沒有叫酒店送早餐，雲之韻從冰箱中拿出了點吃的，一邊吃一邊翻看拍攝的資料。如果楚嵐看見，一定會責怪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早餐居然吃涼的東西。
大約到了八點，雲之韻給韓氏集團負責拍攝工作的劉師傅打了電話：“劉師傅，你記得先去接攝影師，送他們到拍攝地點看看情況，然後八點四十左右去世紀花園去接楊素素……嗯我不用管我，我自己去就好，會在你們之前到達的。”
掛了電話，雲之韻匆匆跑下樓，出了酒店，雲之韻才想起，這裏是打不到出租車的。沒有辦法，她隻能到了一個最近的站點，等待出租車。
現在是上班高峰期，等車的人很多。終於等到了自己要做的那輛，雲之韻被推搡著上了車，從酒店到楊素素所在的世紀花園要一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上雲之韻被擠來擠去，終於等到一個空位置，雲之韻趕緊坐了過去。
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二十了，雲之韻覺得九點拍攝的話，楊素素應該起床了。
電話接通之前，雲之韻有點緊張，昨天和楊素素的相處著實算不得愉快。電話終於被接通了，一聽對方的聲音，雲之韻就知道自己高估了楊素素，她明明就還早床上！
雲之韻很想發脾氣，不過當初薛天墨惡劣的態度她都忍了，一個楊素素，有什麽忍不了。況且這涉及到萬華和韓氏的合作，就算再覺得氣憤，也要審視適度。
於是雲之韻耐著性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著溫和：“你好，我是負責廣告拍攝的雲之韻，昨天說我會在九點來接您，您記得吧？我現在正在趕過去的路上，一會兒司機會接你去化妝，嗯你先起床吧。”末了，雲之韻又補充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擾了。”
掛斷電話，雲之韻舒了一口氣，楊素素的態度已經比第一次兩人通話時好了太多，不知道是真的態度變好了，還是因為處於半夢半醒間，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