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晶小籠包
雲之韻不挑食，給她什麽基本都能吃下去，可是有一樣最愛，蔣記的水晶小籠包。蔣記開在大學城附近，還上大學的時候，雲之韻和楚嵐就常常去光顧。算起來她已經好幾年沒吃過這個了。
雲之韻的口水都要流出來，眼巴巴的盯著楚嵐，活像隻求投喂的小倉鼠。
楚嵐噗嗤的笑出聲，“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也不枉我跑了那麽遠，堵了那麽久的車。”楚嵐把包裝盒遞給雲之韻，“呐，先說好，隻能吃五個，不能再多啊。”
雲之韻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你忍心嗎？”
楚嵐故意冷笑一聲，女王氣勢盡顯，“吃五個，還是一個不吃？”
雲之韻咬了咬牙，形勢比人強，沒辦法隻能低頭了。
楚嵐坐下，看著雲之韻一口一個吃的香，四周看了看，突然說到“好久不見薛天墨了，我怎麽都沒見他來看你？”
雲之韻吞包子的動作停了一下，含糊不清的說，“他最近比較忙。”
楚嵐突然察覺了什麽，“他不會在你醒了之後一次都沒來過吧？”
“也沒有，來過兩次。”雲之韻咽下最後一口包子，沒跟楚嵐說，薛天墨都是在她睡著的時候來的，她一次也沒見到，知道他來過還是聽周然說的。
楚嵐有些生氣，“他當時車禍住院，你是怎麽照顧他的？現在你住院，他來看都不看一下？”
“也不是……”雲之韻不知道該怎麽說。
楚嵐覺得十分奇怪，“他當初急得跟要殺人似的，怎麽人醒了就不關心了呢？就算他在忙抽空來一趟醫院還是能做到的吧？”
雲之韻癟了癟嘴，“我出事的時候天墨很著急嗎？”
楚嵐看她一眼，“雖然不知道薛天墨到底是怎麽想的，不過你失蹤昏迷的時候薛天墨很著急不假。”她歎了口氣，“你們倆雖然一直不停的折騰，可我覺得，到底還是有感情的。”
“是嗎。”
雲之韻微微低頭，讓人看不見表情。
其實雲之韻也很迷茫，薛天墨平日裏總是極盡可能的嘲諷她，挖苦她，總有辦法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心，可在她有危險的時候，薛天墨又那麽擔心，這次為了救她一天一夜沒合眼，還有上次車禍奮不顧身的護住她，薛天墨對她，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呢？還有任曉曉，他們三個之間的事簡直一團被扯亂了的線團，理都理不清。三年之前的薛天墨，毫無疑問完完全全是屬於雲之韻的，可中間的三年，任曉曉代替了雲之韻的位置，想起那天在病房裏任曉曉的問話，薛天墨的答案是沉默。雲之韻真的不敢確定，薛天墨是否對任曉曉動過心。
楚嵐看雲之韻又低下了頭，一副有所思的樣子，微微歎了口氣，“是我不好，又提起你的傷心事。”
雲之韻抬頭朝她笑了一下，露出久違的兩個梨渦，“跟你有什麽關係，是我自己胡思亂想。”
“對了，你剛才說葉水涵沒時間，他最近怎麽這麽忙啊，在忙也要注意身體啊。”
楚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前段日子閑的不行，現在就忙的人影都不見了。”
楚嵐表情有些奇怪，其實這段時間她跟葉水涵也很少聯係，葉水涵幾乎不主動給她打電話，而自己打過去也是匆匆說兩句就掛了。問他忙什麽也不說，葉水涵隻叫她好好照顧雲之韻，別的什麽也不用管。楚嵐一氣之下也不再管他。
楚嵐陪雲之韻待到中午，直到護工進來送飯，才起身告別。
“你不跟我一起吃嗎？雖然是病號餐，但味道還不錯。”
“不了，我還有點事，”楚嵐突然想去葉水涵的醫院一趟，“我明天再來看你，好好休息吧。”
“好，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楚嵐擺了擺手，推開了病房的門，卻撞上正要進來的薛天墨。
“呦，”楚嵐笑了笑，“說曹操曹操到啊，剛才我還跟雲之韻說，薛總真是太忙了，連來一趟醫院的時間都沒有，這就來了。”
薛天墨望她一眼，沒回答，全部注意力都在雲之韻身上。
楚嵐爽快的讓出了路，讓薛天墨進去。“你們夫妻倆自己聊吧，我就不在這礙事了。”說著直接往外走，不去理會兩個人的反應。
楚嵐出了門，靜靜的在醫院大門處站了幾分鍾。
其實她最近也很心煩，雲之韻和薛天墨老是出狀況，你剛出院，我又住了進去，她作為雲之韻的閨蜜，不得不跟著操心。而這幾天，葉水涵又不知道抽了什麽瘋，一直不跟她聯係。生氣歸生氣，可她還是有些擔心。葉水涵不是這麽任性的人，這麽做一定是有什麽事瞞著她。
楚嵐隨意截了一輛出租車，往葉水涵的醫院趕去。
而此時，郊區的一間別墅裏，“白哥，我們能停的都已經停了，新的生意也沒接。可薛天墨不知道有什麽人相助，還是查到咱們頭上了……”
陳述是專門負責情報的，自然要盯緊警察和薛天墨的一舉一動。
白熙正在修剪桌上的一株二喬，他小心翼翼的把多餘的花枝剪掉，又理了理葉子的形狀，陳述在旁邊等著，不敢大聲說話，等一切都弄好了之後，桌上的二喬已經由一個不修邊幅的麗人變成了傾國傾城的美女。
“急什麽，慢慢說。”
陳述無奈，隻能再說一遍。“咱們公司旗下的歌廳都有警察來查，還在裏邊抓住了賣粉的人，以前做過的幾件案子也都被翻了出來，說是還有證人……”
“賣粉？”白熙笑了一下，陳述卻心肝一顫。“他們當這是演警匪片嗎？這種借口都能拿出來？”
“白哥，你看我們要不要反擊一下？”
“怎麽反擊？主動去給警察送把柄？”
白熙在心裏罵了句蠢貨，“大哥還沒回來嗎？”這勢力並不是白熙的，他不過是個總管罷了，但是“大哥”不方便露麵的事，一般都由他代勞。這麽多年，分工明確，大哥但也不算虧待他，但是有些事，不能不防。白熙隨便兩句話糊弄走了陳述，他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他們不過是西巷的一小部分，如果真被警察查出來什麽，大哥十有會讓他們去頂罪。既然如此，白熙晃了晃手上的小匕首，他也應該早做打算才是。
想到這，白熙突然笑了笑，他倒真希望警察真的能把西巷扳倒，這樣，他也算是得到了解脫。手指習慣性的劃過匕首，表麵鑽石略硌的觸感傳來，白熙突然想到，也許他可以去找那個送他匕首的人呢。
楚嵐趕到葉水涵上班的醫院時，已經接近中午。想了想，楚嵐還是在醫院附近打包了午餐，帶了上去。
楚嵐沒來醫院找過葉水涵，不過知道他是這家醫院的門麵人物，相信找起來應該不難。
現在是午飯時間，醫院裏麵沒什麽人。楚嵐好不容易看見一個實習模樣的小醫生，趕緊過去問道：“請問你知道葉水涵葉醫生的辦公室在哪裏嗎？”
小醫生雖然來到醫院不久，不過葉水涵的大名還是聽說過的，他禮貌的對楚嵐道：“葉醫生現在不在醫院，他這幾天基本是早上報道完就會走。”
楚嵐疑惑的皺皺眉，繼續問道：“那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這個不太清楚，不過聽說葉醫生最近好像有一個癌症患者的跟進治療，貌似醫院給了葉醫生特權，沒有重要的事情可以不用上班。”小醫生以為楚嵐是葉水涵的女朋友，不過又一想，女朋友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行蹤，遂也不願再多說，對楚嵐點了點頭，道：“如果沒什麽事兒，我先走了。”楚嵐道了謝，覺得很奇怪，沒聽說葉水涵成了誰的私人醫生啊？不過也正常，他們又不熟，憑什麽讓她知道。
楚嵐賭氣般的走出醫院，路過垃圾桶時想要將帶給葉水涵的午餐扔掉，但是猶豫了一下又收回了手。
也許葉水涵真的遇到了什麽麻煩呢？以葉水涵的性格，楚嵐不相信就因為要給患者跟進治療，才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
楚嵐攔了一輛出租車，往葉水涵所在的公寓趕去。她在心裏反複對自己說，自己絕對不是在擔心葉水涵，隻是看在他是雲之韻朋友的份兒上，才勉強關心一下。
這是楚嵐第二次來葉水涵的住處，第一次是在雲之韻婚禮那天，她心情不好醉酒，被葉水涵帶了回來。葉水涵的房間很幹淨，沒有一點兒單身男子公寓的邋遢，甚至比她自己的房間都要整潔一些。楚嵐當時想，也許做醫生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強迫症。
楚嵐按了好半天的門鈴，並沒有任何回應，她想了想，拿出手機撥通了葉水涵的電話。
鈴聲在身後想起，楚嵐轉身，看見葉水涵和一個黑長直發的女生並肩走過來。
葉水涵正在低頭翻找手機，鈴聲戛然而止，他抬起頭，看見站在他家門前的楚嵐。“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嗎？”其實葉水涵這話沒什麽特別想法，相當於問“你吃飯了嗎”一樣簡單。不過聽在楚嵐耳中，就變了一番味道，好像對於她的突然來訪，葉水涵充滿了厭惡。
楚嵐勉強的笑了一下，“沒事兒，就是雲之韻問你這幾天在忙什麽，我回家順便就過來看一下。”揚了楊手中的袋子，“給你帶了午飯。”說著將午餐遞給了葉水涵。“那我先走了，記得有空去看看韻韻。”
“不進去坐一會兒了嗎？楚嵐……”沒等葉水涵說完，楚嵐便快步按開了電梯，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葉水涵感覺莫名其妙，雖然說不上哪裏惹到了楚嵐，但是直覺她好像生氣了，因為她從來沒有和自己這樣客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