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李八一醒來的時候，王瑾已經出去上班了。王瑾想找個賓館安頓他住下，可是李八一死活不肯，他非要知道王瑾住在哪裏，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他當下最好的借口，他想和王瑾盡可能多的時間在一起，他想和王瑾，盡可能的，靠得更近些，再近些……


  可是當真正來到了王瑾的住處，李八一還是被眼前的現實給鎮嚇住了！王瑾租住在一處離她上班的培訓中心約莫半年小時車程的城中村裏，這地方大到不可思議，出租車下來，七拐八拐的又走了足足有二十來分鍾，李八一四處看著，樓挨著樓，窗對著窗，巷弄裏頭大概根本透不進光線來，每條接兩旁都是店鋪，各色都有，就像一個獨立的世界！待走到其中一棟樓下，王瑾麵露難色地說：


  “八一，我住在六樓！”


  “六樓就六樓，我在杭州念書的時候，和你在西湖不也是從學校走到西湖，又從西湖走到學校！”李八一硬撐著回道，但走到第三層，他就開始氣喘不停了，這握手樓的樓梯，特別的陡！


  “休息一下再走吧！八一！”王瑾心疼地說道。


  李八一沒聽見王瑾說話的似的，隻是艱難地走著不肯停下來，也不肯叫王瑾扶他，等好容易爬到了六樓，進到了王瑾租住的蝸居，這時候李八一忘情地扔掉拐杖，他抱著王瑾，言未出，淚卻不住地流，王瑾輕輕拍著李八一的後背，溫柔地說道：“沒事情的，八一！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你怎麽，怎麽就住在這樣的地方！”李八一剛開口說話，反而哭得更厲害起來！王瑾聽著他這麽問，她當然感受得到這其中李八一的情意，於是也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兩個人這麽抱著，在這間簡陋的閣樓裏，時間是靜止的……！

  “你跟我回小城，明天就回！我不許在這鬼地方待下去！”


  “我不回去的！”


  “為什麽？！”


  “八一！你何苦啊，八一！”王瑾依舊與李八一擁抱著，哭泣著……！

  “那你呢，你又是何苦！你把我仍在一邊，又是何苦！還有王儉，還有……”


  “你結婚！你結婚了，我就回去！”


  “我跟誰結婚我！”


  “跟誰都可以！”


  “這輩子娶不到你，我就打一輩子光棍！”


  王瑾聽著李八一邊哭邊說著傻裏傻氣的話，像個十幾歲的孩子，嘴上雖依然與他在強，但心裏頭也是甜而又甜的，這種一陣的甜蜜，一陣的苦澀，往複起伏，王瑾也是感覺自己有些亂了陣腳，她慢慢推開李八一，用了一種帶著一絲絲嬌嗔的語調說道：“快去洗個澡吧，身上臭死了！”


  李八一聽著，真的下意識聞了聞自己的身上，很認真地回道：“是有一點汗味，可哪裏臭死了！”，說完，他發現王瑾的眼神有些躲閃，不住地用手拭淚，以掩蓋自己已經緋紅的麵頰，再暈黃燈光的映襯下，李八一覺得王瑾美得好似一朵芙蓉花！於是他也跟著笑了，傻傻地看著王瑾，笑著……！

  “你還愣在那裏做什麽，趕緊去洗個澡休息吧！”


  “哦！”李八一傻笑著，開始脫衣服，王瑾害羞地趕忙去衛生間幫他擺放好一把凳子，好方便他洗浴，等出來的時候，李八一脫得隻剩一條內褲貼在身上穿著。


  “你幹嘛全脫了！”王瑾害羞地喊著，想躲，可就這麽一間房，她眼神一時不知道往哪裏放。


  “不是你要我洗澡的嘛，洗澡不脫了怎麽洗！”


  “那你快去洗吧，內褲就放在裏頭好了，一會兒我拿著一起洗掉。”


  “哦！那你呢，你什麽時候洗！”李八一問了個傻傻的問題。


  王瑾錘了他一拳，嗔怒道：“當然等你洗好了我再去洗！”


  一陣洗漱下來，兩人準備睡去，王瑾叫李八一睡她的床，她就窩在旁邊的一個小沙發上對付一晚上，李八一堅持說：“你明早還要去補習班給學生上課，睡不好怎麽行！”，於是硬搶著要在沙發上睡，睡了不到半小時，又說睡不好，還是要到床上睡，王瑾隻得起來，待要下床，李八一抓住王瑾的手，說道：“你陪我身旁好不好……！在我身旁睡著！我想，可以聽到你的呼吸……！”


  王瑾默不作聲，李八一抓著王瑾的手不肯放，繼續說道：“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王瑾依舊不做聲，但她順著李八一的手使力的方向，在他身邊慢慢躺下，兩個人就這麽肩並著肩睡著。


  “你可不許亂動！”


  “哎！王老師！我現在就剩一條腿了，想亂動也不敢哪！我可是好學生！還是你王老師給補習的，你忘啦！”李八一調侃地說著，他的手牽著王瑾的手，沒再鬆開過。


  此時此刻，六樓的窗戶有陽光照入，李八一一個人在小房子裏，他看了一圈，發現小桌子上有王瑾給他買好的早飯！一應陳設簡陋如昨夜，他一邊吃著一邊推開窗看了看樓下，正好對麵樓下有家花店，老板娘剛開門，正在將花籃等擺放到門口，李八一突然想買一捧花給王瑾送去，於是趕忙將早飯吃了，在鏡子前擺弄了一陣頭發，就急忙往下樓走去，許是太多心急了，又不慣於走如此陡峭的樓梯，一個沒留神，拐杖一滑，李八一整個人摔了下去，頭痛得流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