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母女倆在路口等了許久，何敏覺得冷，她問道：“媽，我們等的地方不會錯吧？”


  “不會！”唐蓮花篤定地回道：“這是李國慶幫我們選好的地方，你爸自己是司機，對各種路和標示都很熟悉！何況這個地方根本就沒人來，這十年來一點變化都沒有。”


  “我知道爸爸肯定不會弄錯地方，我是說，你不會搞錯吧？媽！今天這雨下得這樣的大，爸爸會不會出什麽狀況，過不來了？！我感覺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了似的！”


  “你別亂講話！你爸怎麽會不來，我們等了多少年了，才盼來了今天這麽個團聚的日子，別說下這點子雨，就是天塌下來，下出個大窟窿，你爸都會趕了來！”


  何敏聽得母親說的話，不再言語了，母女倆在雨中撐著傘苦苦等待，身上幾乎快濕透，兩條腿仿佛泡在水裏！何敏開始莫名擔心邱思遠，她想著邱思遠一個人在店裏頭，會不會出什麽事情，從來沒有做作這些事情的人，又是個那樣好說好的人，隻怕是服務員都會欺負他！不過何敏並不敢此刻將心裏的事情說出來，她看了看前方，黑漆漆的一片，又看了看一直盯著前方的母親，煎熬地等待著！

  就在母女涼都冷得打顫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些光，接著那光越來越亮，越來越強！可以大概看出是一輛麵包車從前方開了過來，唐蓮花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要蹦了出來，她緊緊地拉著女兒何敏的手，見那車子開得越來越慢，唐蓮花拉著女兒何敏走到馬路中央站著，這是條斷頭路，再往前開就是雜草山頭，看著車燈熄滅，唐蓮花舉著手電筒，她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澎湃的情緒，大喊著：“老何！老何啊！何大一！”，當看到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高大的身影，何敏也喊著：“爸！我是何敏啊！爸！”


  母女兩不顧那麽多地奔過去，何敏眼睛尖，她看出來那人不是她的父親何大一，她拉住母親唐蓮花，定睛望著，喊出來一句：“是姚叔叔！”，何敏話音剛落，那人影開始喊話了起來：“蓮花！是我啊，姚正！”


  “怎麽是你？！”唐蓮花滿臉錯愕。


  “來，快先上車吧，看這雨下的，你淋個透濕，孩子也跟著受罪了！”


  “怎麽會是你？！”唐蓮花抓住姚司機，歇斯底裏的大喊道：“怎麽會是你！何大一呢？！何大一人呢？！”


  姚司機穩住唐蓮花，將她與何敏往車裏頭送，嘴裏喊著：“我知道何大一在哪裏，你們先上車，我帶你們去！”


  “媽！你就聽姚叔叔的，先上車吧，媽！”何敏懇求道。


  唐蓮花稍稍冷靜了下來，被姚司機攙扶著坐進了車裏，待姚司機剛把車門關上，唐蓮花又是那句：“怎麽會是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姚司機把準備好的幹毛巾遞給唐蓮花母女兩個，自己也擦了擦臉，聲音嚴肅地解釋道：“我也是晚上才知道的，我以前的一個戰友在小城刑警隊裏頭，他知道我對你……，咳，不是這麽說，他今晚上特意跑過來找我，說抓到個多年前的逃犯，化了個別的名字從香港偷偷折返回來了，剛被抓，一開始還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後來被刑警隊裏認識他的人給認了出來，那人就是何大一！”


  唐蓮花聽了，難過得幾乎暈死過去，待緩過氣來，開始在車上絕望地哭喊：“老何啊老何！是我害了你啊老何！”


  “現在不是你哭鬧的時候，還是得想想怎麽把人給撈出來！”姚司機說著，又轉了個話鋒道：“哎！你怎麽早不聯係晚不聯係，偏偏這時候跟他聯係！現在又開始嚴打了，局子裏頭正愁沒個事情可以抓抓管管，我聽說，嚴打期間，槍斃人都是可以先斬後奏的！”


  “姚叔叔，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何敏聽了，嚇得哭著問道，唐蓮花絕望地自言自語道：“完了！老何……，我對不住你，我這輩子算是欠了你了，老何啊老何……”


  “何敏，你先別急，看好你媽，我們現在就開去市刑偵大隊問問情況！”，何敏聽了，一頓千恩萬謝，隨著姚司機的車飛馳到了目的地，三個人跳下車去，這大雨的天氣，隻有一兩個值班人員在裏頭坐著，姚司機又是賠笑又是遞煙，詢問著何大一的情況，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煙抽得過癮了，才開始不以為然地斜著眼睛說道：“來做什麽！現在嚴打！來了也沒用！”


  “誒！大哥！您說得是哦！可是您看，他老婆孩子都來了，這麽多年了，就想見父親一麵，您幫個忙！”


  “別！不敢幫！也幫不起！”那人打斷姚司機，不耐煩地說道：“何大一是吧！我知道！那年我就經手過這案子！殺人，潛逃！罪上加罪！現在嚴打，憑你什麽人，都別想見！何況他是重犯，已經押去別處了，我實話跟你們講，何大一這回，是徹底沒得戲唱，插翅也難逃咯！”


  “大哥！求您！幫……”


  “說了幫不了，你是聾了還是裝傻啊你！”那人訓斥著姚司機：“走吧走吧走吧！你們要是有本事，也許還能見上他最後一麵，可得趕快了，否則，隻怕是等著去收屍咯！”


  那人話音剛落，唐蓮花撲通一下攤到在地上，何敏跪在地上扶起母親，她完全慌亂無措，隻知道哭，姚司機說了句：“去醫院，快，我們去醫院！”，抱起唐蓮花就往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