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很在乎她
她不在乎別人有什麽樣的想法,更不在乎李曼是死是活,可是她終究是李家的女兒,如果李曼真的出什麽事,她怎麽麵對李母?
“我已經沒有辦法考慮這些了。”李怡然搖搖頭,看看床上的女人,她灰白的嘴唇幹裂的起了皮,李怡然走過去,拿出棉簽沾了水細細的擦拭著,半晌才道,“我以為你會支持我的。”
當初她的故事陶鬆絨全部都知道,當初她是怎麽一步一步的被逼到這個份兒上,她心裏也是清清楚楚的,李怡然不是冷漠無情之人,隻是李曼咄咄逼人,不惜用娛樂圈的身份對她進行封殺,讓她當年差點兒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流露街頭。
比起李曼,她已經仁慈很多。
白色的床單上麵幹淨的看不見任何痕跡,陶鬆絨看著她的動作皺了皺眉,好半天才走過去拍了拍李怡然的肩膀:“我支持你。”
“不過有些東西,一旦發生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陶鬆絨說著拍了拍李怡然的背,很多時候她們自己明白,有些東西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的餘地。
“在李曼的事情上麵,我這輩子從未後悔過。”李怡然嘴角微微上揚,不以為意的開口道,眼睛複雜萬分,緊緊的盯著前方,除了成為她的妹妹。
成為堂堂女星李曼的妹妹,並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反而是她人生中的恥辱。
“那你就去做。”陶鬆絨說完,將李怡然拉起來,接過她手裏的水杯,衝她笑了笑,“阿苞這裏有我就行,你安心忙你的就是。”
“嗯。”李怡然點點頭,離開,臨到了門口,眼睛複雜的看看裏麵的女人,黑白分明的瞳孔眨巴著看向陶鬆絨,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
三天後,方苞醒來的時候陽光正暖,外麵的沙棗花開的正旺,方苞深吸一口氣感覺胸腔內都是濃濃的棗花味,說不出的香。
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盆滿天星,方苞看到這兒皺了皺眉,突然聽見外麵有人進來,她抬眸,看到門口的男人有些怔住,直到那個男人走到她的麵前,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手伸過去,想要摸一摸女人的腦袋,卻被方苞躲過,她的臉色微微發白,語氣更是透著若有若無的疏離:“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在報道上知道了你的事情,所以就過來看看。”單霖說著坐在方苞的旁邊,比起上次見麵女人看起來好很多,記得看到她的時候,她躺在冰涼的床板上,好看的眼睛緊閉,似乎死了一樣。
可是她現在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麵前,雖然沒有表情,可是至少是完整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看到她好好的,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不必。”方苞直接搖頭拒絕,眼睛盯著外麵的沙棗花,不得不說那個東西的味道很濃,甚至要比普通的香水還要濃,隻是它的味道比起那些人工製作的香水要好聞很多,她不敢看單霖的眼,索性一直盯著前麵。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說到底你還是我妹妹最好的朋友。”單霖早就猜到女人會這麽說,在他麵前既然沒辦法隱藏自己的身份,那就隻能隱藏自己的情緒。
他們早就是物是人非了。
“所以呢?”方苞抬頭嘲諷的看著他,“你預備著讓所有人知道我的過去,還是說讓你太太知道我的身份,然後因為你折磨我。”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單霖上前,站在方苞的麵前,隨後看看桌子上的滿天星,喉結微微動了動,有些遲疑道,“我以為你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
“什麽?”方苞不明所以的看著單霖,好半天看到男人臉上淡淡的苦澀,他背過身看看外麵,“今天是單雪的祭日,我以為你記得。”
“今天並不是。”方苞搖搖頭,對上單霖的眼,淡漠道,“她的祭日應該是比這個日期早一個星期。”
單霖當初找到單雪就花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屍體在酒店找到,當時單雪的下身是已經凝固的血跡,慘不忍睹,可憐無比。
連同她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消失在世界上,她肚子裏的孩子甚至沒來得及看看外麵的世界。
這些都是方苞後麵知道的,所以推算日期,她一直知道單雪的祭日是什麽時候,隻是那時候沒有機會接觸單霖,後來,知道單雪的地址之後,便第一時間趕到單雪的墳邊,她一直都記得單雪,那個曾經在她的世界裏出現過,唯一帶給她陽光的溫暖女孩兒。
“你倒是記得清楚。”單霖笑著看向方苞,也隻有在提起單雪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才算是有共同話題,“如果當初單雪沒有去世,你會怎麽樣?”
“不知道。”方苞搖搖頭,眼睛空洞的看著前方,她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假設,就像是單雪這件事,她去世是事實,離開她也是事實,單霖離開她更是事實,所以沒必要做假設。
“明明是沒有意義的事情,為什麽還要做沒有意義的假設。”方苞反問他,單霖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直到護士進來換藥,他才皺眉起身道,“我以為你在乎。”
“在乎什麽?”方苞反問他,他們已經是過去式,甚至他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他預備讓自己在乎什麽?
“至少……”單霖遲疑了一下,低頭把玩著滿天星,淡淡道,“在乎單雪。”
“我很在乎她。”方苞低聲,聲音帶著一絲絲的沙啞,如果她的在乎可以讓女人活過來,那麽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留住單雪,可是她回不來,徹底的回不來。
“可是我不會抓著不切實際的夢,沒完沒了。”
“是嗎?”單霖的手頓住,轉身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怎麽回事,桌上的滿天星就這麽毫無征兆的掉在地上,方苞保持著剛才的模樣,沒有反應。
單霖的手就這麽待在空氣中,足足有十幾分鍾的時間都沒有說話,直到護士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