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再見,已物是人非
六年前,如果他不是為了家族企業,如果不是為了該死的虛榮心,恐怕這個女人還是那個事事獨立,卻又事事撒嬌的可愛女人吧。
隻是事情終究沒有如果,隻有結果。
當天下午李曼就拿到了資料,上麵顯示方苞和裴景月沒有血緣關係,換言之,她並不是裴雁安。
想到這兒,李曼突然有種挫敗感,拿著資料的手微微顫抖著,方苞現在已經知道了她就是綁架的幕後黑手,如果不把她殺了,可能會惹上麻煩。
可是如果真的把那個女人殺掉,好不容易才能和單結婚,為了一個不必要的女人,實在劃不來。
更何況她和慕容莫這樣明爭暗鬥了十幾年,可不是為了將自己給搭進去,想到這兒,李曼心裏暗自下定決心,隻要她不是裴雁安,就放了她,反正她現在染上毒品,且毒癮發作的照片在自己手裏,隻要那個女人敢說,她就把照片公布出去,大不了玉石俱焚,她現在沒有什麽好怕的。
想到這兒李曼定定神,好不容易開車到了家門口,到了玄關處,低頭換鞋子的時候,就聽見門口有走過來的腳步聲,李曼嘴角一喜,抬眸看向麵前的男人,下一秒等看到他手裏的照片,臉色突然發白:“單霖,你……”
“告訴我,這是哪裏來的?”此刻單霖眼睛猩紅,憤怒的看著李曼,他怎麽接受,失蹤三年的女人會突然出現在照片上,而且是以這麽可憐的模樣。
照片中的女人蜷縮成一團,似乎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前麵放著針頭,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
所以,在看到照片上的女人的時候所有的理智蕩然無存,李曼看著單霖,不自覺的咽了咽唾沫,她每後退一步,單霖就前進一步,直到將她困在角落裏。
甚至能看到他眼底的厭惡,李曼紅了眼,別過頭,最終是歎歎氣道:“那個女人不是裴雁安。”
“你說什麽?”單霖還想說什麽,李曼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外麵的冷風吹在臉上,有種恍惚的感覺,李曼微微偏過頭,站在台階處,“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帶你去見她。”
說罷,率先離開,而單霖則是皺眉,眼睛複雜的看看照片上的女人,快速跟上去。
直覺告訴他,那就是裴雁安。
他們算起來青梅竹馬,認識裴雁安差不多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他怎麽可能認不出自己喜歡的女人。
在這三年的每個夜晚,單霖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見到裴雁安的場景,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
狹小的空間內空蕩蕩的可以聽見回音,女人安靜的縮在角落裏,原本愛幹淨的她臉上都是灰塵,房間內很冷,卻不至於要了人的命,靠近窗戶的地方隻有一張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單霖的心情此刻不知道用什麽東西形容,他隻是感覺自己的心髒被誰拉出來,然後蹂躪,踐踏。
曾經那個倔強,偶爾也會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看著他的女人,如今以這樣狼狽的姿態出現。
還記得,三年前,封禕辰出現在公司裏麵,開門見山就是要他離開裴雁安,很顯然,他知道他們的故事。
單霖當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拒絕,可是封禕辰就想早就猜到一般,眼底逐漸掛著嘲諷,就這麽淡漠的看著單霖,然後緩慢而有力的開口道:“記住,我給過你機會。”
然後徑自離開,大概一個禮拜後,公司處處遭到封家的打壓,單霖作為後起之秀,縱使有再大的能力,也很難堅持下去,所以,迫於董事的壓力,也迫於外界的壓力,封禕辰妥協。
所以,裴雁安消失的三個月時間內,他很快與李曼交往,而那次,女人出現在別墅門口的事情,他也清楚的知道,很多東西並不是不明白,相反,因為足夠清楚,所以才會不舍,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裴雁安的絕望。
也明白,他和裴雁安真的是到此結束,隻是就算結束,也可祝福。
隻是沒想到,她回來短短的半年時間,會再次失蹤,如今見麵,單霖一想到她所受的痛苦,心像是被針紮一樣的難受。
原本站在門口的男人快速走過去,然後小心翼翼的抱起裴雁安,打算出門的時候,卻被李曼攔住,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帶著淚意,此刻就這麽可憐的看著單霖,聲音帶著哭腔:
“你真的要這麽做嗎?”
“你搞清楚,她不是裴雁安,不是。”李曼歇斯底裏的吼著,然後將手裏的文件扔過去,哭的肝腸寸斷,憑什麽,憑什麽她委身待在這個男人身邊三年,竟然比不上一張相似的臉。
她李曼究竟有什麽地方比不上裴雁安的。
“你給我閉嘴。”單霖冷冷的說完這句話,再要出去,懷裏的女人已經醒來,方苞醒來,第一眼看到單霖的時候是欣喜,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掙紮著從男人的懷裏出來,虛弱的靠在門上,仿佛一陣風都能將女人吹倒。
“雁安。”
“抱歉,你認錯人了。”方苞冷冷的看著單霖,連指甲陷入掌心中都未曾發現,她不能讓這個男人看出來不對勁,她更不能告訴單霖自己就是裴雁安。
眼角瞥到地上被踩過的文件,方苞莫名鬆了一口氣,抬眸,有氣無力的看著李曼,她站在那裏,全然沒了以前的氣質,像個潑婦,頭發淩亂,眼睛猩紅,就這麽冷冷的看著自己。
“請問,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方苞無力的看著李曼,她怕一個不小心,會掉下去醒不過來,方苞沒有把握,如果真的暈過去,李曼還會不會放過自己。
“方苞,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為什麽不會。”方苞有氣無力,可那雙眼特別好看,就像三年前,視線未在他的臉上停留片刻,“你現在已經讓我染上毒品,並且拍下照片,隨時可以威脅我。”
“就算我想報複你,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方苞說到這兒笑了笑,其實她很清楚,染上毒品,不過就是為了控製她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