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她,不明白
透過外麵的窗戶,看著裏麵的女人閉著眼,臉上的老態很是明顯,全然沒有從前的優雅,不著痕跡的歎歎氣,轉身靠在牆麵上,感覺精神有些恍惚。
不多時,聽到有人過來的腳步聲,裴雁安抬頭就看見封禕辰從不遠處走過來,眼神微涼,看看她的時候嘴唇微微動了動,手裏拿著一瓶水,遞過來道:“喝水。”
其實從見到裴雁安的時候就知道她一晚上沒有休息,嘴唇已經發白,裴景月在場,他沒說什麽,隻是看她孤零零的站在門口,突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心疼。
封禕辰承認,他是心疼的。
“不用了。”裴雁安直接拒絕,似乎不太願意跟他多接觸,轉身就要離開,隻是狹小的距離,將她困在狹小的角落裏,抬頭,看到了封禕辰眼底的一團火。
裴雁安感覺很不自在,有些無可奈何的瞪著封禕辰,聳聳肩:“姐夫,你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封禕辰搖搖頭,似乎想起什麽,從剛才的距離離開,離他有點兒位置,原本黑色的襯衣上麵竟然有了褶皺,身上還有淡淡的酒味,裴雁安不明白是為什麽,也懶得去關心,唯有那雙眼定定的看著封禕辰。
見他離開,忙不迭有了一點距離,透著疏離感:“說罷,你到底想怎麽樣?”
“是你究竟要怎麽樣?”鬼使神差,封禕辰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隻留下裴雁安待在原地愕然。
心裏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的東西,逐漸出現,再次消失。
三天後,裴母醒過來的時候裴雁安正在打盹,精致的五官透著疲憊,裴母看到她的時候有些詫異,眼底很快恢複正常,手指微微顫抖,裴雁安很快醒過來,看到裴母醒來,有些詫異:“媽,你醒了。”
那句“媽”幾乎是潛意識說出來的,不僅是裴雁安,連裴母有些愕然,不過很快恢複過來,嘴唇動了動,看到後麵靠在沙發上睡覺的裴劍雲鬆了一口氣:“幫我倒杯水。”
“好。”裴雁安點點頭,過去替她倒了水,又用棉簽沾水替她潤了潤 嘴唇,將東西放回到櫃子上,氣氛突然有些說不出的尷尬,隨後咳嗽一下,看向裴母,“那我先回去了。”
“要不……”裴母一聽到裴雁安離開,不知怎的心裏突然不太舒服,手拉住裴雁安的手掌,還未說完,就聽見房門響動,緊接著裴景月從外麵出來,穿著墨綠色的針織衫,配了外搭,微微隆起的肚子特別明顯,看到裴母忍不住紅了眼,“媽,你這是怎麽了?”
原本抓著裴雁安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鬆開,裴雁安啞然失笑,到底在裴母的眼裏,自己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想到這兒,也不耽誤他們“母女情深”,便輕輕出去,連帶著關上門。
抬眸,對上封禕辰淡然的眼,就那麽可憐兮兮的看著她,似乎上天遺棄一般,裴雁安心裏不太舒服,再想想房間裏的女人,沒了交談的興致,直接無視從他麵前走過。
空氣中隱隱透著淡淡的酒精味道,比起早上衝淡了很多,卻足夠讓女人皺眉,裴雁安目不斜視,盡管手腕已經被封禕辰緊緊抓住,她還是盡可能的不讓人看出異樣。
語氣咬牙切齒:“放手。”
裴雁安不明白,自從這次見麵之後,封禕辰整個人就像是變了一樣,莫名其妙的出現。
就像是那天結婚,他莫名其妙的將自己拉到角落裏,也像是早上,不分青紅皂白的將自己困在那裏,她不明白。
“雁安,我……”
那句壓抑了很久的話終於打算說出口,他想說出來,讓裴雁安明白,他不願意讓自己活的這麽累,更不想忍受著心動的感覺,卻要在見麵的時候裝作不識,這是折磨。
隻是還未來得及說完,後麵傳來溫潤如玉的聲音:“雁安。”
緊接著被自己緊緊攥在手心裏的手已經掙脫,裴雁安臉色有些蒼白,過去緊緊的抱住單霖,是對他從未有過的溫柔話語:“單霖,你回來了。”
“嗯。”單霖寵溺的笑笑,摸了摸女人的腦袋,“怎麽在外麵。”
眼睛若有若無的看了眼不遠處的方向,那裏的男人已經離開,背影挺的筆直,裴雁安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前麵的封禕辰,莫名想起他剛才還未來得及說完的話。
他,應該是討厭自己的吧。
“你說你想什麽呢?”單霖彈了下她光滑的額頭,心底有些疑慮,卻沒有表現出來,裝作不知。
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裝作不知,才能留在身邊。
“我……”裴雁安有些語結,有些啞然,隨後衝男人無力的笑笑,“我隻是有些餓了。”
“我陪你去吃東西。”
“好。”裴雁安點點頭,然後跟在單霖的後麵,他的手在摟著自己肩膀的時候,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些排斥。
以前,那種貪戀的味道,終究是沒了滋味。
“叩叩——”外麵的敲門聲響了三下,抬眸,就看見封禕辰走進來,似乎從公司回來,臉上的疲態明顯,看到裴母醒過來,臉上總算是有了反應,“媽。”
“禕辰,回來了。”裴母看起來很高興,氣氛有些說不清的詭異,裴劍雲坐在那裏,連動都沒動一下,隻是渾濁的眼底,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怒氣,裴母勉強露出笑,臉色蒼白。
而自己的妻子,則是楚楚可憐。
“嗯。”封禕辰沒興趣去過問他們的故事,裝作無事,過去坐在裴劍雲的身邊,清了清聲,開口道,“醫生怎麽說?”
“都是老毛病了。”裴母麵色不太好看,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裴劍雲,而男人自始至終忽視麵前的女人,聽到這兒,站起身,喉結微動,始終沒說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媽,爸爸他……”
“夠了。”裴母搖搖頭,她隱藏了這麽多年的秘密終究是被查出來了,想到這兒,她如坐針氈。
當年,她與裴劍雲本就是媒妁之言,沒有半分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