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安,你……”
“封總還是跟我劃清界限比較好。”裴雁安打斷封禕辰的話,六年前隻要跟這個男人掛鉤的事情,無論怎樣,都是她的問題,六年後,她可不想悲劇重演。
更何況她處理公司的事情已經夠頭痛了,實在沒必要加上封禕辰。
“你就這麽討厭我?”夜色中,男人的眼神十分冷漠,空氣中呼出的氣息轉瞬即逝,他的聲音低沉,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失落,裴雁安聽著他的話不由得怔住,突然不知道怎麽說。
自己對封禕辰真的有那麽討厭嗎?連裴雁安自己都不明白。
過了很久,裴雁安深吸一口氣,皺了皺眉頭,從牆邊離開,皺著眉頭道:“我不討厭你,相反,我很感謝你。”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麽會有那麽不堪的過去。”
無論當初是因為誰,裴雁安被抓進監獄,有了那麽不堪的過去,他都是參與者,無論有意無意,都算是。
所以裴雁安沒有辦法原諒,既然沒有辦法原諒,那麽就這樣斷的幹淨,比較好。
“所以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裴雁安認真的詢問,一直沒有等到封禕辰的下文,她有些嘲諷的笑了笑,推開封禕辰,從他麵前麵無表情的離開。
就算失敗,也要敗得漂亮。
隻是下一秒,整個人被封禕辰抓住,他的指尖微微顫抖,語氣低沉的開口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那聲音更像是壓抑了很久的情緒,帶著哀求,帶著期盼,讓人無法拒絕,裴雁安緩緩閉上眼,等睜開,又是恢複了原有的清冷感覺,她轉身,緊緊的抱住封禕辰。
就這麽放縱最後一次吧?裴雁安心裏想著。
空曠的房間顯得格外靜謐,裴景月手裏拿著毛線,卻沒有織,拆開,繞上,重複的做著相同的動作。
直到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她的瞳孔才有了情緒,抬眸,看到封禕辰的時候,臉上勉強帶著笑:
“回來了。”
“嗯。”封禕辰似乎沒有料到她會在,淡淡瞥了眼,然後準備上樓,剛到樓梯口,手掌被裴景月握住,她的手掌心有虛汗冒出,眼睛定定的看著封禕辰。
“說罷,什麽事?”封禕辰疲憊的看著前方,直接忽視了女人眼底的哀求。
比起她眼底這惡心的想法,封禕辰更在乎的是肚子裏的孩子,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別人的,那麽不用他多說什麽,以母親的性格,必定讓她生不如死。
“明天是爸爸的生日,禕辰你會陪我一起去嗎?”
“當然。”封禕辰答應的特別爽快,裴景月似乎沒有想到一下子愣在原地,封禕辰看著他的樣子更加不耐煩,皺了皺眉頭,將手從她的手裏抽出來,“沒什麽事情,我先上去了。”
轉身的瞬間,身上那股淡淡的屬於裴雁安的味道特別清晰,裴景月的手緊緊的攥緊,冷眼旁觀看著封禕辰上樓。
心裏的怨毒更加明顯。
既然封禕辰從不拿她作為妻子,那麽她也沒什麽好顧及的。
這幾年,郊區開發的不錯,原本淩亂不堪的地方已經規劃成功,曾經屬於出租房的地方已經拆遷的差不多。
地上崎嶇不平,就算帶了防塵口罩還是覺得呼吸急促,好不容易上了樓,裴景月喘息著敲門,不多時,有人打開門,穿著拖鞋,頭發染成酒紅色,模樣倒是不錯,隻是夾雜著頹廢,莫名的讓人排斥,看到裴景月眼睛一喜:“你怎麽回來了?”
“還不是想你了。”裴景月撒嬌著開口道。
那男人一聽完,眼睛變得欣喜,下一秒將裴景月抱在懷裏,不管不顧就要吻下去。
裴景月嚇住,然後拍了拍那男人的背,嬌嗔一聲:“你是不是想讓我和孩子無家可歸。”
“這裏人這麽多,要是讓有心人看到,我遲早……”
“切。”那男人有些失望的抱著裴景月進去,一臉的失落,他知道他沒有本事給這個女人好東西,也明白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子,她不會來見他。
可是他還是不受控製的希望,希望裴景月對他有丁點兒的在乎,而不是為了報仇。
隻是讓他失望的是,剛坐在那個破舊的沙發上,他給裴景月倒了一杯水,還沒來得及遞過去,裴景月已經將一份文件遞過去,眼睛直視著他:“幫我最後一次吧。”
“嗬……”阿隆眼底的失望若隱若現,坐回到沙發上,手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過去很久,他摸著胡須,嘲諷一笑,“裴景月,你真他.媽拿我當傻子嗎?”
阿隆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不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正好給了這個女人一個契機,那這個小生命早就已經被打掉,他不在乎別人的生命,可以無所顧忌的做掉。
可是那天,裴景月打來電話說懷了他的孩子的時候,他竟然有一點點的興奮。
可能連阿隆自己都不知道,對於那個孩子的在乎遠遠超過了以往的在乎,隻是沒想到,那個孩子會成為裴景月的跳板,而他,孩子的親生父親連看它一眼的權利都沒有。
可是在知道那個消息不久之後,裴景月就同封禕辰結婚,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是什麽意思。
阿隆煩躁的撓了撓頭,眼睛逐漸變得清冷:“你拿我當什麽,你的備胎嗎?”
“我從未想過。”裴景月皺了皺眉,不明白阿隆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語氣更是冷了幾分,“你如果不願意幫忙就直說,沒必要說這些沒用的。”
裴景月說完站起身,打算離開,隻是沒想到的是,這次阿隆像是在沙發上定住,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她的手指遲疑的打開門,後麵的男人才悠悠開口道:“看樣子,我有必要跟封總談談。”
“你這是在威脅我?”裴景月僵住身體,半晌轉過頭冷眼旁觀看著阿隆。
“我隻是告訴你實話而已。”阿隆笑的單純無害,後麵的陽光照在臉上,讓他過於白皙的肌膚顯得病態的蒼白,漆黑的瞳孔微涼,頓了頓道,“那孩子可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