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如果不認識,恐怕永遠都不會想到他們是母女,因為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母親帶著女兒來見小三,而且小三的地位不怎麽高。
桌上放著咖啡,裴雁安端起卻沒有喝,隻是捂著手,靜靜等著他們的下文,現在她該明白自己的位置。
因為上次的八卦頭條,她已經是裴母心目中十惡不赦的女人,所以現在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過了很久,裴母才重重的歎氣,似乎是恨鐵不成鋼,似乎是絕望,似乎是對她無聲的控訴:“你能不能讓媽省點兒心,啊……”
裴母真的是無語了,她這個“女兒”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明明昨晚見到封禕辰對景月的在乎,趁著她受傷的功夫出現在這兒,她究竟有什麽目的。
“我已經很讓你省心了啊。”裴雁安無言以對,以前泡吧,打架,闖禍,紋身,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做過,也沒見她有這麽生氣,怎麽如今到了裴景月的終身大事上麵,連昔日好不容易維持下來的慈母形象都不管了。
“你讓我省心?”裴母好笑的看著裴雁安,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會不會良心不安,如果不是他們突然出現在這兒,這個女人預備著做什麽,上去找封禕辰,然後再勾引他?好讓她這個單純無害的姐姐將男人也讓給她?
這些年裴景月為了這個女人,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可就算受委屈,始終沒有特別過分,如今她這個樣子,究竟是埋怨誰?
“那你告訴我,你來這兒幹什麽?”
“你別告訴我你是逛街。”裴母皺眉道,“這裏是t市最有名的繁華地段,除過有錢人的住宅什麽都沒有。”
“媽,我知道你不信我。”裴雁安無言以對,那天本就是裴景月設計的圈套,如今又用監視器這麽惡毒的東西來監視她,是她太過單純,也低估了敵人的手段。
可是她發誓,來這兒真的是為了單霖。
“可是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是為了單霖才來找封禕辰的。”
“你什麽意思?”裴母拉下臉,渾濁的眼就這麽冷冷的看向裴雁安,算是鬆懈了一點兒。
“您恐怕已經知道了這幾天海城地皮的事情。”裴雁安也不打算跟他們裝模作樣,有錢人的世界已經很清楚,他們想要什麽消息,很快就會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裴雁安不打算隱瞞,昨晚封禕辰將他們的身份攤牌,她何不利用這個,說清楚事情的來由。
“那塊地皮本來是單霖買下的,後來因為其他因素變成了封禕辰的,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讓他放棄那塊地皮。”
“你是以什麽身份過來?”裴母好笑的看著裴雁安,難道說昨天才承認身份,今天就要為她幫忙,這個女人還真是下賤的很呢。
勾引了姐夫不算,如今連個男朋友的心都要操,或者說她就是喜歡管別人的閑事。
“媽,我們昨天晚上……”裴雁安還想說什麽,裴母打斷她的話。
裴母很不耐煩的看著她,是那種實實在在的厭惡,透著不耐煩,如果說她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麽,那就是讓這個女人成為裴家一分子。
她隻是沒見過那麽傲嬌的女人,也沒有見過那種讓人不和人群,卻有自己魅力的小女孩,好像就是孤苦伶仃的一朵小野花,處處透著可愛和精致。
這一步錯,步步錯,將這個女孩兒帶回來,不僅沒有給自己足夠的榮耀,除過難堪,還有煩惱,真的沒有。
如今她就算有了單霖,可若是裴家人不同意,也是沒有辦法的,隻是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再次挑戰她的忍耐力,裴母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麽。
“你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麽想的?”裴母淡漠的開口,手伸過去緊緊的抓住裴雁安的手,她的手很白,透過陽光,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麵的血管,如果不是那些偏見,以及這些年根深蒂固的厭惡,這個女孩兒其實很漂亮。
未施粉黛就已經透出媚,那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騷,足夠吸引人,卻不會讓人反感,隻是可惜的是,這些年她一直不得裴母的喜歡,在她眼裏隻有裴景月。
再加上裴劍雲工作比較忙,她永遠都是放養式的。
“你可能不信我,可我真的是喜歡單霖。”裴雁安不知道是怎麽說出那句話的,隻是說完感覺胸腔鬆了一口氣,這些年壓抑的愛,壓抑的情感突然說出,那種是從內到外的舒服感,再者說了,她來這兒本身就是因為單霖。
因為是自己的問題,才會無所顧忌。
“所以我不可能和封禕辰有任何關係。”
“那麽那天的事情你要怎麽解釋?”裴母淡淡的笑了笑,似乎帶著嘲諷,如果真的不在乎,何必要把自己的姐夫設計,那是什麽概念。
她不傻,也明白。
說到底是這個女人這些年壓抑的情感,為了自己的一記私欲傷害身邊最重要的人。
那是她的姐姐,從小對她疼愛有加的姐姐,她怎麽忍心傷害她。
“如果我說那天的事情是個……”
“媽,我突然腦袋疼。”話說到這兒被裴景月打斷,她捂著腦袋,看起來可憐兮兮,裴母歎歎氣,沒了問下去的欲望,將裴景月扶起來,眼睛冰冷的看向裴雁安,“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如果下次再出這樣的事情,我保證讓你在裴家待不下去,而且會身敗名裂。”
“是。”裴雁安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眼底的嘲諷逐漸暈染開來,有些冰冷的看著裴母他們,然後坐回到剛才的位置上,她不會一直被他們欺負,也不會被他們壓在身下,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隱忍。
那裴劍雲對自己改觀,以後說不準有用。
隻是裴雁安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麽時候把這個礙眼的東西放到自己手機裏的?
窗外的落葉堆積了厚厚的一層,裴雁安支撐著下巴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見後麵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轉過頭看到來人卻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