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喜歡裴雁安嗎?
這個禍害不把裴家逼到絕路上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說景月好心好意去接她回來,她倒沒臉了,得了便宜還買乖,真是沒救了。
那樣的女兒寧肯沒有,也不要。
“你說你這是怎麽回事?”裴劍雲皺眉,從小良好的家教不允許他做出格的事情,當初看上裴母,很大一部分是她身上的那種氣質。
可是現在看看她這個樣子,那裏還有貴婦氣質,活脫脫就是個潑婦。
“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裴母索性杠上,就算自己沒能為他生個一兒半女,可到底是陪他一輩子的夫妻,連這點兒權利都沒有嗎?
“你憑什麽不同意。”裴劍雲眉頭皺的更緊,以前雖說偶爾會發脾氣,可總歸是顧及著臉麵,大多在自己麵前發點兒牢騷。
可看今天的樣子,像是吃了炸藥一樣,雖說那個丫頭從小到大不是特別討喜,隻是這次的事情裴景月也有責任,這麽多年,他怎麽就沒看出來裴景月的野心。
或許從小到大裴雁安總是給他們闖禍,潛意識覺得那個女兒不聽話,惹人厭,久而久之對裴雁安的關係越來越少,也越來越討厭。
如果不是那天自己醒來,如果不是因為聽到那些對話,他恐怕到現在都不會原諒裴雁安,覺得那個女兒是討厭的,沒教養的。
從小養尊處優的他早已經習慣了得體的貴族生活,對裴雁安這個事事給他們添麻煩的女人,自是說不出的討厭。
可是現在他後悔了,他想讓裴雁安回來,彌補對這個女兒的虧欠。
可是又擔心裴母會亂想,所以不肯說實話。
“我告訴你,裴雁安那個女人毀了我們原有的生活,敗壞名聲,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原諒她。”
“可她終究是我們的女兒不是嗎?”裴劍雲無奈的歎歎氣,這麽多年,他習慣了對別人指手畫腳,也習慣了高高在上,所以對下屬如此,對兩個女兒更是如此。
可能是因為血緣關係,對兩個女兒不是特別的關心,裴景月就像是他的榮譽證書,除了給他帶來榮譽之外,沒有其他的用。
而裴雁安從小到大給他闖禍,當初與單雪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如果自己選擇相信她,或者給她一點兒解釋的機會,那麽說不準就不會到這一步。
畢竟她也是自己的女兒。
“從那天趕出去就不是了。”裴母下定決心一般,眼睛微涼,手掌緊緊的握著,低著頭看著地板,花色地板上倒影著她的影子,不等裴劍雲再說什麽,騰騰的上了樓,隻留下裴劍雲在原地幹歎氣。
這裴母究竟是受什麽刺激了?
裴劍雲這樣胡思亂想著,抬眸,就看見裴景月站在樓梯口,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身上剛換了粉色的睡衣,那雙眼透著無辜,看向自己,卻激不起他心底一點兒的同情,相反,剩下的隻有討厭。
想想那天的事情,對這個女兒的疏離多了幾分,卻沒有表現出來,衝裴景月勉強一笑:“景月,怎麽站哪兒?”
“過來陪爸爸說會兒話。”裴劍雲說著拍了拍旁邊的沙發,坐下,手拿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眼睛略微複雜。
他當初怎麽就沒有看出來這個女兒的心思呢?
“是。”後麵裴景月畢恭畢敬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她穿著拖鞋,聽不見一點動靜,還是剛才楚楚動人的模樣,粉色的睡衣為女人平添一種柔和,乖巧的走過去坐在裴劍雲的身邊。
聲音過於低沉:“爸,你有心事嗎?”
“你告訴爸爸,你喜不喜歡雁安?”手裏還捏著那杯清茶,轉過頭神情複雜的看著裴景月,他想從自己的女兒身上看到一丁點兒的反應。
畢竟雁安與禕辰的事情是這個寶貝女兒一手促成的,如今作為未婚妻的裴景月,設計讓兩個毫不相關的人拉扯在一起,她會有什麽反應。
隻是讓裴劍雲失望的是,她還是跟剛才一樣,眼睛平靜,如一汪清水看不到底,可就是這麽幹淨的女孩兒做著世界上最惡心的事情。
“爸爸,怎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裴景月身體不住的縮了縮,肩上的衣服不小心滑落,露出好看的鎖骨,眼神無辜,若是不知道,隻怕會覺得這個女人的各種可憐,然後可憐她。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嗎?
“你回答爸爸好不好?”裴劍雲臉上堆著笑,手裏那杯溫熱的清茶突然沒了味道,他放回到桌子上,清脆的聲響讓她不由的一驚。
裴劍雲就這麽看著她,身上隻穿了灰色毛衣,底下配著西褲,腳上穿著拖鞋,從醫院出來還沒有回去公司,聽裴母的意思,已經將公司著手準備交給裴景月。
他沒那麽貪心,雖然對這兩個寶貝女兒沒什麽感情,隻是裴家以後所有的東西都是屬於他們的。
裴景月屬於那種乖巧懂事,且能力比較強,裴劍雲便有意無意培養那個女人的能力,以便以後自己不行了,也好有個接班人。
可是現在看來,當初的計劃應該要變一下。
桌上的清茶冒著熱氣,空氣中是梅花香,裴劍雲前幾天特地差人從外省運回來的,沒什麽別的愛好,就喜歡養花,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歐式風格的裝修,少說也是幾十萬的數字,從小給她最好的生活,卻沒想到,會養出來一個白眼狼,不惜傷害自己的妹妹。
裴劍雲不住的歎氣,似乎在隱忍著什麽,手掌緊緊的抓著扶手,末了,抬頭,幽深的瞳孔就這麽看著她,等待著女人的下文。
他想聽聽她會說什麽?
“爸,我知道雁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可是在我心裏她始終是我妹妹。”裴景月一時猜不透裴劍雲是什麽意思,便一味的裝可憐,試圖用裴雁安做過的事情,喚醒裴劍雲對她的寵溺。
可是可笑的是,裴劍雲聽到那話,瞳孔微微收縮,渾濁的眼裏透著精明,是從未有過的漠然,就這麽看著她,過去很久才淡淡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