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總裁的嬌妻(38)
已經轉身的藍予溪聞聲,身體驀地一僵,心狂烈地跳了起來,臉上那對誰都極為溫淡,卻生疏的神態,這會兒已經僵住。
突然,有一隻手拍了下他的後背,不解地問道:“喂,你打算站在門口和我說話嗎?”
是這個聲音,是這個聲音,五年來,他的耳邊總是回蕩著這個聲音,每聽到一次,心就痛一次。
他一直在責怪自己,當初沒能將她懷孕的事情,早些告訴秦晗奕。
而這次不是他的幻覺,他真的聽到了。
可是,他竟是不敢轉頭,怕一轉頭,就如夢一場,瞬間夢醒,一切破滅……
早上,前台的接待告訴他,一位叫衛痕的年輕女子住了進來,並且要見他。
他認得她,專注於男裝的新銳設計師,為人很低調,這麽多年來,都不曾曝光過。
她不是什麽名師的徒弟,據說隻是出自雲南一個山區,極富才華的人。
甚至,沒有人知道,她其實是個女子。
他也是今早看了入住記錄,才知道,其實衛痕是個女子。
而她這次會來這座城市,聽說是夏嵐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來的。
為的不是別的,而是幫秦晗奕設計訂婚時穿的禮服。
能請到衛痕,這是無上的榮耀,因為所有知道衛痕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情願節衣縮食的過日子,也不願意為錢折腰,接生意,完全靠心情。
所以,這也是她越發神秘,她的身體越加的高的原因之一。
訂婚的事情,都是夏嵐一個人在張羅,所以忙得緊,便交代了他來接待衛痕。
但,他沒想到,衛痕會不通知任何人,直接入住了酒店。
隻是,這一切的震驚,都比不上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給他的震撼激烈。
衛痕那輕輕的一拍,才讓藍予溪從那聲音帶給他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緩緩地轉身,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卻在對上那熟悉的明媚笑容後,再次僵在了當場。
“藍先生,你很喜歡這麽看著別人嗎?”衛痕雙臂環胸,既好氣,又好笑地打量著藍予溪。
“以沫。”藍予溪輕喃一聲,忽然跨前一步,一把將衛痕抱入懷中,激動得竟是渾身顫抖。
他本想去找她的,但秦晗奕說,不要去了,不要再打擾了她的清淨,許安歌是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他曾經真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她了。
“藍先生,你失態了,我不是什麽以沫。”衛痕不客氣地推開他,緊擰著眉心,眼中盡是防備。
“不,你是以沫,你一定是葉以沫。”藍予溪堅信她就是葉以沫,一樣的聲音,一樣的容顏,怎麽會不是一個人?
難怪,夏嵐可以請到衛痕。
虧夏嵐還沾沾自喜地說,衛痕是被她和秦晗奕長達十年的愛情長跑打動,才會答應為秦晗奕設計訂婚禮服。
“藍先生,我叫衛痕,是你們酒店,未來的總裁夫人夏嵐請來的設計訂婚禮服的。”衛痕沉了語氣,似對他剛剛的冒犯,很不滿。
“你是衛痕?”藍予溪癡癡的笑,心疼地看著她,“為什麽走了還回來?掙脫這攤泥沼不好嗎?你的心不痛嗎?”
衛痕一看這個情況,無奈地搖搖頭,冷聲道:“藍先生,我看你今天情緒也不太好,我們改日再談吧!或是我親自致電夏小姐,與她詳談細節。”
話落,衛痕便要關門送客。
就在門快要關上的一瞬間,一隻手強塞入了門縫裏,擋住了就要關上的門。
“衛小姐,對不起,我剛才隻是因為想起了一位故友,所以才會有點失態了。”藍予溪見她執意不肯承認自己就是葉以沫,知道自己再逼她,也沒有用。
但是,他是絕對不相信,世界上會有兩個人的聲音和樣貌都是完全一樣的。
他想她一定遭遇了什麽,或是,有自己的原因,才會不肯承認自己就是葉以沫的。
但,既然她回來了,他就有機會找出原因。總比現在一直糾纏她,使得她排斥自己的好。
“你確定你已經沒事了?”衛痕顯然不太信任他。
“沒事”藍予溪歉意地笑笑,掩下情緒,又恢複了一貫的溫潤。
“那好,你進來吧!”
聽到藍予溪肯定的回答,她才把剛才隻有一條縫隙的門打開,讓他進來。
邀請他進了門,她才道:“你在沙發上坐會兒,我去洗漱一下。”
“嗯。好。”藍予溪在沙發上坐下,眼睛卻一直盯著洗手間的方向,盡管他什麽都看不見,卻不舍錯開一秒視線。
心,在開心和痛苦中煎熬著。
開心的是,可以再見她。
痛苦的是,她已經完全不認識他了,抑或是她不想再認識過去的那些人。
如今,她以全新的她,出現在他的眼前,在秦晗奕就要和夏嵐訂婚的時候,重回這裏,那意味著什麽?
她到底想做什麽?
因為衛痕不化妝,所以十幾分鍾就洗漱完畢,走了出來。看他盯著自己的目光,麵容有些發冷地走到他旁邊的沙發坐下。
“藍先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衛痕打破尷尬的氣氛,主動出聲。
“沒關係。”藍予溪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擔心嚇走她。
他很清楚,不管她是為了什麽回來,都不會是為了他回來的。
這樣的想法很可悲,卻也是他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藍先生,我看這裏環境不錯,想先在這裏轉轉,找找靈感,可以嗎?”衛痕公式化的說道。
“不先見見晗嗎?”藍予溪試圖從她眼中找出一些破綻,卻發現她眼中除了平靜,什麽都沒有。
“嗯?”衛痕愣了下,隨即反問道:“你是秦晗奕,秦先生嗎?”
“對。”藍予溪點點頭,應聲。
“等兩天的吧!永夜煙火這麽美麗的地方,我還沒有機會轉轉,先不談工作。”衛痕表現得對秦晗奕半點關注沒有。
“好,那我陪你轉轉。”藍予溪微頷首,麵上沒有什麽情緒,心裏卻隱隱的擔憂起來。
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葉以沫這趟回來,絕非那麽簡單。
還有,如果秦晗奕知道了,會是什麽感受呢!
“會不會給你添麻煩?你要是很忙的話,我可以自己轉轉的。”衛痕依舊是不鹹不淡的語氣,與藍予溪說話時,更像是與陌生人在說話。
“沒關係,我今天沒有什麽事情要做。”
闊別五年,好不容易再次重逢,藍予溪哪裏會那麽容易離開啊!
“那就太感謝你了,藍先生。”衛痕對他客套,且生疏的致謝。
“別叫我藍先生了,我們年紀差不多,就直接叫我藍予溪吧!”
聽著她一口一個藍先生地叫著,他隻覺得心裏發疼,為她而疼。
他多想問問她,這五年,她身上到底經曆過什麽。
“嗯。好,藍……予溪……”衛痕站起身,“你等我下,我去換件衣服,我們就出去。”
一聲“予溪”,叫得藍予溪心裏又是一陣的揪痛,有多久,沒聽過她連名帶姓地叫他了。
一會兒的工夫,衛痕就換好了衣服,走出了臥室。
她穿的是一條白色的倒帶裙子,純絲的料子,上乘的剪裁,一看就是價格不菲。
藍予溪認得,這條裙子是今年許安歌的得意之作,與天使嫁衣一樣,是非賣品。
原來,多年不變,許安歌的得意之作,隻屬於那個叫葉以沫的女人。
她脖子上是一條水晶的蝴蝶形狀吊墜的項鏈,小巧大方。
一頭黑亮的青絲,和裙子的白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她看上高貴大方又清純,一眼看上去就知身份不俗,讓她看上去和昨天判若兩人。
“我們走吧!”衛痕做了個請的手勢,禮貌地道。
“好。”藍予溪收回打量她的視線,與她走出房間。
而這郎才女貌的兩人,不禁成了酒店中的一道風景線,頻頻引人側目。
衛痕走到噴泉前邊的草坪上坐下,欣賞著眼前不停變換著形狀的水幕。
如果,昨夜這個噴泉是璀璨生輝,今天便是清新悅目,跳動的水柱,像是一群舞動的水精靈,讓人用心關注它的人,有種想與之共舞的衝動……
“曾經,我給過一個女孩一枚硬幣,說將自己的好運都給她,希望她能夠完成心願,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已經完成了。”藍予溪走到她身旁坐下,看向池邊三三兩兩丟硬幣,許願的情侶,似自言自語般的輕聲念叨道。
“如果噴泉有用,還要廟裏的菩薩做什麽?”衛痕不以為然地回道。
她這話倒是把藍予溪給逗得反問道:“你信佛?”
“不信,不過我覺得,所謂的許願噴泉都是你們這些奸商想出來騙錢的方法,還不如去廟裏拜菩薩呢!至少,那是唐僧辛辛苦苦地從西天取回來的。”衛痕聳聳肩,幽默地回道。
“哈……”藍予溪被她逗得大笑,“是不是設計師都這麽幽默?”
“幽默嗎?”衛痕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調調,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好笑的。
藍予溪止住笑聲,看她的長發被風吹拂起來,時而遮住那熟悉的顏容,沉默了許久,才試探著問道:“你這條裙子,我若是沒有看錯的話,是許安歌的大作吧!”
“嗯。”衛痕大方地點點頭,並沒有隱瞞。
“聽說這是許安歌的非賣品,他能將這條裙子送給你,可見他對你……”藍予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衛痕給打斷了。
“我用自己的非賣品,換了他的非賣品,我認為是他賺了。”
“……”藍予溪被她的話,一時間堵得無言,略顯尷尬。
他本想套她的話,她這般一答,倒真像是他居心叵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