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奈的選擇
“俞厲臣,我求求救救我爸,就一次,我求你了!”
顧思瑤瘋了一般要衝上去抓住那個隱藏在煙霧中的人,分明觸手可及,卻又遠在天邊。
那男人轉過了頭,執起了一旁笑容甜美的女子的手,居高臨下,眼神冷地不帶一絲溫度,“想求我救你爸,好啊,給我跪下!”
那笑容甜美的女子,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對著她張開了血盆大口,笑地驚悚。
兩人的聲音像是帶著回音,圍繞在她耳邊,揮之不去
“媽媽!”一道甜美的童聲陡然衝進來,將她拉出了地獄般的重圍。
顧思瑤睜開眼,大口喘息著,在看到一旁的小白團子時,臉上的茫然盡腿而去。
“媽媽又做噩夢了?”她伸手摸了摸小家夥的頭,目光觸及他身上愈加寬大的病號服,眉心緊緊顰起來。
安安又瘦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骨髓,病情總不能一直這麽拖下去,她得想想辦法才是。
顧安安抬起白乎乎的小手幫她擦了擦額角泌出的細汗,聲音甜膩膩地,暖到了骨子裏,“媽媽,你不要老是皺著眉頭了,夏哥哥說媽媽笑起來才好看。”
“咚咚咚。”夏雲澤敲了兩下門頁,一手拿著病曆本一手插進白大褂裏,笑著走進來,“安安今天精神頭不錯嘛。”
顧安安眼睛亮了亮,“夏哥哥你來啦!”
夏雲澤無奈地笑了,走過去捏了捏他小巧的鼻尖,“說了多少遍了,要喊叔叔。”他生了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唇角勾起的弧度很淺,溫潤如玉。
“人家都是想被叫的年輕一些,夏哥哥怎麽就不一樣?”
夏雲澤看了低著頭精神不振的顧思瑤一眼,顧思瑤剛抬起頭,就感覺一隻冰涼的手覆在了自己的額頭上,衝散了幾分燥意。
“你有點發燒,我一會兒給你拿點藥過來。”
“是麽?”怪不得腦袋腦袋一隻昏昏沉沉的,顧思瑤腦袋往後縮了縮,躲開他略顯親昵的動作,“麻煩你了。”
夏雲澤眸色暗了暗,扭頭衝顧安安笑道“安安,我和你媽媽有事要談,你自己乖乖的,一會兒有護士姐姐來給你量體溫。”
小家夥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媽咪,大大的眸子垂下的瞬間掩住了心底的不安。
除了病房,顧思瑤找了個稍遠的地方,她猜到了夏雲澤要說什麽,“醫藥費不夠了?”
夏雲澤點了點頭,垂眸看著麵前女人精致的五官,還有她身上被生活磨礪地溫和的氣質,輕聲開口,“思瑤,安安的病情需要很多錢,你自己一個人撐不住的。”何不找個人嫁了?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怕她怪他逾距。
顧思瑤笑地苦澀,眼神迷茫,“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別無他法。”她除了苦苦撐著,還能怎麽辦?
去找俞厲臣?那個人心那麽狠,會救安安?
雖然安安是他的兒子,但她清楚,俞厲臣隻想要他和蘇夢兒的孩子。
夏雲澤終是隻能歎了口氣,說道“不能再拖了。”
顧思瑤點了點頭,“麻煩你再幫我照顧一下安安,我今晚有工作,謝謝了。”
晚上,顧思瑤急色匆匆地到了夜總會,進了大門,頓時被裏麵嘈雜的氣氛包圍,好像被這五光十色與外麵的世界隔離開來。
她進了員工休息室,將將換上工作製服,領隊就找了過來。
“小顧,你今晚可是差點遲到啊,快點過去吧,磨磨唧唧的,那邊顧客等你老半天了,聽說今天有大人物呢。”
顧思瑤眉頭緊鎖著,臉上寫滿了不讚同,“莉莉姐,我今天的工作不在包廂裏。”
當年她被俞厲臣送進了牢獄裏,沒多久就發現懷了孕,盡管過得艱苦,但她還是生了下來。
爸爸走了,孩子就是她唯一的親人,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孤身一人活在世界上為了什麽。
因為坐過牢的原因,盡管她工作能力不錯,卻沒有一家大公司願意要她,後來安安查出白血病,她隻好在夜總會找了個兼職。
這裏掙得多,來錢快,對她來說是最實在的。
領班“嘖”了一聲,將煙在煙灰缸裏碾滅,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還裝什麽貞潔烈女呢?咱們組裏誰不知道你缺錢?今天把那包廂伺候好了,錢少不了你掙的。”
“去不去在你,不過我奉勸你一句,這裏麵長得漂亮的多得是,但你是我見過的最不識數的一個。”
說著,她對著鏡子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煙熏妝,不再理會顧思瑤,自顧走了。
顧思瑤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精致的五官,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是啊。
顧思瑤,你裝什麽呢?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千金大小姐了,不對自己下狠心,安安的醫藥費怎麽辦?
她按照領隊剛才說的包廂號,門隔音很好,她推開門的瞬間,嘈雜的聲音像是破除了封印一般湧了出來。
能用得上最頂層包廂的,都是富家子弟。
在她推開門的瞬間,場麵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帶著幾分詭異,隻有周立對著最中間高冷矜貴的男人炫耀版地說著。
“俞哥,這個妞兒我早就看上了,就是一直沒機會,今天我先把她叫過來伺候您。”
門口的女人,化著淡妝,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肩側,脊背挺直,惹火的身材在緊身製服製服下無處可躲。
分明是夜總會裏最常見的衣著打扮,庸俗的很,穿在這女人身上卻就是讓人覺得貴不可攀。
“快過來,坐我俞哥邊兒上!”周立拍了拍男人邊上空餘的位置。
顧思瑤不自在地扯著堪堪遮住臀部的裙邊,緩緩抬起頭來。
包廂的人很多,大多歪七八扭靠在一起,唯有坐在最中間的那人,兩邊的位置無人敢碰。
那人倚在沙發背上,修長的雙腿交叉伸在身前,脖子微微後仰,一手搭在額頭上。
她看到那人抬起頭來,擋在臉上的手拿開,露出那張微醺的臉。
顧思瑤隻覺得一道驚雷在腦中轟炸開來,晝白一片。
俞!厲!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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