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會變化的，變化到在某種情況下他都不認識自己了。
方中愈不是土生土長的大明人，他是來自後世的靈魂，一個長在紅旗下，21世紀的大好青年。
在他的印象中，對於孔子的印象無非是那些孔子學院，還有遠在山東曲阜的孔府家廟。
還有各地的夫子廟。
對於孔子的學說，隻要不參家研究。
他根本就沒有印象，或者說沒有太多的印象。
既然如此，孔子的學說不存在也就無所謂了。
至於父親所擔心的，現在他知道，大不了不把這棵樹完全鋸倒。
方中愈深刻得知曉，就算是朝廷想要宣揚理論，那也隻能是朝廷的事，是皇帝的事，與孔家無關。
他並不反對那種學說，隻是反對利用那種學說達成自己目的的人。
而達成自己目的的同時，傷害到了其他人的利益，百姓的福祉。
看著方中愈離開，方孝孺，心裏其實是有一陣酸痛的。
他自己是儒家，大家自然希望儒家能夠成長得更加高大，但他從來沒有奢望過自己能夠超越那個人。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在這件事情上做動作，甚至也從來沒有想到那個他們敬奉的孔家變成那個樣子。
自己兒子統領下的錦衣衛，早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隻會靠構陷，靠汙蔑才能成事的特務機構了。
也就是說現在兒子能夠這樣說，意味著他已經掌控了大量的證據。
甚至已有人開始在運作這件事情，方孝孺知道現如今朝廷的辦事效率有多快。
就算是再有能力，再有本事再有關係的人。
如果錦衣衛想要和其他部門團結合作的時候。
那麽這些事情就已經成為了定局。
方中愈不想把這些事情跟父親說，但他也需要人的支持。
現在做這麽多，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人開始意料到，朝廷需要改變，文化的立場也需要改變。
朝廷到底會走向哪一步誰也不清楚，方中愈自己也不知道。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就要把這件事情控製在自己手裏，讓他按照自己的思維去走。
方府依然很是喜慶，來來往往的丫鬟下人們對於自家的大少爺都是非常的看重的。
這些年方家的下人換了很多，不是因為他們年齡大了被淘汰，而是因為他們大多都有了自己正當的職業。
甚至因為方家的事業在裏麵當掌櫃的負責人，總之不再像之前那樣靠服侍別人而獲取自己的地位。
下麵基本上都是大佬級別的，因為背靠著方家這棵大樹。
隻要他們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基本上在各行各業都很吃得開。
現在的丫鬟都是招募的，不過當然也會更多的進行職業培訓，讓他們忠心於本家。
方家對他們也不差，再說了小方大人的名聲這麽好。
他們也不會真的去做一些什麽事情，再加上如今小方大人要成親了。
他們也還是挺高興的，之前一直都聽著老夫人對小方大人的念叨。
他們也挺為老夫人高興的。
方中愈這個時候卻沒有了逛方家的興致，雖然臉上帶著微笑，但是心裏卻在考慮著其他的事情。
沿途的丫鬟下人們看著他也跟他打招呼，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他走過。
方中愈早就習慣了這種被人尊敬的方式。
雖然之前他一直都不習慣。
不過這麽久了，高高在上的感覺還是會出來。
被人關注不是一件壞事，但也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關注的太多，想要多做一些動作就不可能了。
方中愈自認為現如今這種狀況下，沒有太多的人敢和他作對。
可並不代表就沒有一些死腦筋，所以有些事情還得謀劃清楚。
等到方中愈回到自己書房的時候，小12也回來了。
急匆匆的從外麵趕進來，讓身旁的那些親衛們都有些驚訝。
畢竟小十二之前一直都很穩重，這些年也學到了不少。
可以說是方良去了北方，以後，方中愈身邊小12管的事情最多。
他們可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
“少爺，查清楚了，前天老爺和那些門人接觸的時候，有人和老爺交談了許久！”
小十二從懷裏掏出來一份份情報。
小12，運用他的權限很快就從錦衣衛和暗衛那邊調來了大量的資料。
在最短的時間內匯集了如今方中愈所看到的這一份最終報告。
“陳靈，這是什麽人？”
方中愈在仔細的瀏覽了那些資料之後，問出了這個問題。
陳靈這個名字貫穿了整個事件的始末，也就是說他的出現是方孝孺如今這種狀況下的主要原因之一。
方中愈自然一下子就發現了這種情況，所以急忙問了出來。
方孝孺是方中愈的父親，雖然錦衣衛不會特意的去跟蹤他。
但凡是涉及到他安慰的事情，錦衣衛這邊都會關注，所以能夠拿到這樣的資料也不足為怪。
方中愈心裏也非常清楚，一定會有人接觸他的父親的。
不管目的是什麽，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父親，總之這樣的人一定會出現的。
所以在方孝孺身邊多多少少還是會安排一些人，如今情況已經這樣了，就說明確實有人接觸了方孝孺。
“具體的消息還沒有，隻知道來自北方。
這一段時間也隻是租住在城中的客棧。
客棧那邊已經派人去查了。
其他的消息我已經讓手下的兄弟們快速去查找了，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消息送過來。
但是如果這個人是有背景的或者是其他人安排的，恐怕現在客棧那邊也查不到太多的消息。”
小12這算是非常妥當的方法的，通過陳靈這個人先把消息弄清楚，然後再看看背後有什麽牽扯。
總之現在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之前兩個人討論的。
不過這也說明了一點，他們對於京師的消息把控越來越嚴密了。
“好。再查查看看其他大人府上有沒有動靜，有沒有人去接觸過他們，或者說他們有沒有派人主動去接觸一些其他的人。”
方中愈有一些擔心，畢竟這樣的人要麽不出現。
出現的話肯定是有目的的，不可能隻接觸他們一家。
更重要的是，如今與方中愈方孝孺關係不錯的人很多，那麽要從他們身邊打開突破口的話，自然會有更多的人接觸。
“是，公子您放心，咱們現在不說別的，在京師裏找人找消息還是能夠做到的。”
小12這一點自信還是有的，如今錦衣衛掌控著大量的渠道。
就算是應天府下麵那些暗地裏幹黑活的人，基本上錦衣衛也知道不少。
所以對於如今這種情況，稍微傳下話去就會有更多的人做的。
“既然如此，把這件事情快速的搞清楚，還有北方。
不需要啟用太多的人，但是我想要盡快知道孔府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
南方的事情加緊做。”
方中愈皺了皺眉頭，他突然預感到可能事情突出了他的意願。
就在他在謀算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謀算他。
事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可是既然他們敢這樣，那他也不會放鬆手。
雖然沒到你死我活的時候，可有些事情是不能觸碰的。
方中愈去打壓了別人，別人自然也不會真的就隨他的樣子。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不能商量了，那他一定會再把事情搞清楚之後開始動手。
“是。”
小十二離開了。
方中愈一個人自己在那裏思索。
父親被影響了，雖然說如今在他的勸說下，父親還是會選擇支持他，可他知道現在已經出了一個窟窿。
如果接下來的事情他做得不夠好，或者說沒有讓父親滿意的話，也許那會成為更大的窟窿。
方中愈在房間裏躲來躲去追你還念叨著。
頭腦裏也在一遍一遍的演算著，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他該怎樣做才能把危險降到最低的程度，也不會影響到其他的人。
牽扯到了父母和家人，中愈是不能夠容忍的。
與此同時，外麵的街道上其實還算是比較混亂的。
有無數的人穿插在各地，尋找著他們要找的人。
大街上人來人往。
四處奔走的人稍微碰麵，彼此搖了搖頭，就又走訪其他的地點。
吃瓜群眾到處都有。
“看來是又要出事了？”
“怎麽說這樣的話不要亂說，這可是天子腳下。
朗朗乾坤，怎麽會出事兒呢？”
酒樓裏熱鬧非凡，每天不管是什麽事情，這裏都是最先知道的。
閑話的人很多，不是因為他沒事幹，隻是事情做完了自然要來消遣消遣。
“看見沒有？那些人。”
一位食客一邊吃著碗裏的小食，一邊仰頭指了指那些人。
旁邊的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確實發現有不少的人在走來走去。
“怎麽了那些人？”
旁邊的食客有些不解，路上來來往往那麽多的行人，跟他們說的有什麽聯係嗎？
那位食客哈哈一笑。
“京師裏啊，有兩股力量是不能夠忽視的。
一種是錦衣衛。
另外一種嘛，自然是錦衣衛下麵的力量。”
“瞎說吧，錦衣衛從來不這樣做事，你看他們哪裏像錦衣衛了。”
他這樣一說，其他人也覺得有道理，這些人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錦衣衛。
錦衣衛是天子親衛。
這些年在小方大人的管理之下，已經越來越有天子親衛的樣子。
明麵上的力量可以說是威風凜凜，而暗地裏的力量卻越來越神秘，普通人根本就難以把握絲毫。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小方大人領導的錦衣衛自然不會是這樣的樣子。
可是錦衣衛也得有人辦事，他們要想獲取充足的力量，這些人就是其中之一。”
他這樣一說，其他人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小方大人自然不會讓錦衣衛出手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可其他人在關鍵時刻總是需要的。
“那你覺得他們在幹什麽？
這些人照你這麽說形跡可疑，而且這一段時間一直都在這裏轉悠？”
有人就提出來的疑問，畢竟大家都是在這裏吃食的，怎麽自己就沒看出來，而且得出這樣的結論是怎麽得出來的？
“找人唄，還能幹啥？
這些人去的都是酒樓客棧。”
那人一邊喝著酒一邊給他們分析道，旁邊的人也都仔細的聽著，時不時還思索一番。
“況且啊，他們找的人肯定還挺有本事，說不定背景挺大。”
“這又是為什麽呢？”
“很簡單啊，你們想現在京師的酒樓客棧，所有對外服務的地方在朝廷那邊都有記載。
來來往往的人都要提供自己的路引憑證。
如果有什麽陌生的人出現，基本上他們隻要查一查記錄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你們看，他們居然在挨家挨戶的找。
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要找的人要麽實力強大，要麽被有心人隱藏起來了。
那你們再仔細想想，錦衣衛要找的人居然還是一個隱藏名姓的人。
是不是要出事了？”
他這樣一分析，其他人越發覺得有道理。
京師裏的百姓其實素質都是很高的，因為他們享受到了改革帶來的福利。
當他們不再為金錢發愁的時候，現在就得為自己的自身素質想方設法了。
為了子孫後代，他們必須把自己的素質提高，這也是朝廷一直宣揚的。
更重要的是他們想要擠進更深的圈子裏，自然得把自己弄得更有本事。
所以有人在加強自己的學習，有人去增長自己的見識，總之沒有一個人是閑著的。
大家一聽都覺得很有道理，閑話少說，自己都在思考。
“那，要不你再分析分析出了什麽事兒？”
頓時有人起哄，既然你都分析了這麽多了，要不我再順便幫大家分析分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可還真不一定有他想的多，所以呢。
就有人想要占占便宜，鑽空子。
“這我就不知道了，該說的我都說了。
你們呢，有本事自己去猜，要麽拿去問問你們知道的人。”
喝酒，喝酒，接著喝酒，其他都不管了。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這些根本就不是問題。
與此同時，這樣的事情一直都在發生，甚至可以說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講，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非常正常的。
京師裏的熱鬧是他們創造的，南來北往的人們操著各種口音的百姓。
大家都喜歡聽著熱鬧，這個熱鬧聽聽就可以了。
他這樣一說其他人隻能歎息著離開，畢竟想聽熱鬧，有人不說了，那也就沒什麽意義了。
京師還是有能人的，隨隨便便猜測一番，居然都能猜到錦衣衛真正的目的。
在郊區的一座小宅院裏。
有一位讀書人正在刻苦的學習，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隻不過是真是假，那就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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