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兩束生日鮮花
眼看著慕田甜的生日就要到了,中午她和薑晨羽一起吃午餐的時候,他問她,“你生日快到了吧?植樹節?”
生日這事,每年都是他清楚的記得,她從來都不放在心上的。慕田甜笑起來,誇道,“我老公記性真好。”
“想怎麽過?”
“往年都是興師動眾度過的,今年不想那麽折騰了。”慕田甜笑說,“隨便過吧,反正也不是周末。”
“那怎麽能行。”薑晨羽立即否定她,他已經讓她受了那麽多委屈了,這次他一定要上心,不讓她失望。
之後他便開始每天思索著怎麽給慕田甜過一個特別的生日。他對過生日這事經驗不多,前幾年跟她一起過生日的時候,通常就是為她辦一場派對。每年送給她的禮物也就那些,翻不出來什麽新花樣,但這次他一定要為她弄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慕田甜生日前一天,天氣終於放晴,薑晨羽公司的事也總算告一段落。生日在工作日,薑老太太便提議等周六的時候,再一起聚聚。
慕爺爺沒過來,隻給她打了個電話,說給她寄了點錢,讓她自己買點愛吃的,他說她從小就喜歡要紅包,尤其是到過春節的時候非要黏著爺爺要壓歲錢,但是現在她長大了,也就沒有人再纏著慕爺爺要紅包了,慕爺爺反而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慕文博平常工作就忙,慕田甜和慕田依小的時候他心裏還惦記著她們姐妹倆的生日,可漸漸長大了,慕田依離開了家,他便也淡忘了,慕田甜也不在意,去年她的生日慕文博就拋在腦後了,過了一周後,他才想起來,索性隻給了她一個紅包,但裏麵卻又不少錢。
慕田甜心想,今年她的生日或許慕文博也已經不記得了,不過她也不會去主動告訴他,慕文博公司忙,她也不想去打擾,畢竟不是小孩子了,過生日這件事怎麽過她都不在乎。
其實她們姐妹倆的生日,從小到大,慕老爺子都掛在心上,她們小時候在家的時候,也是爺爺張羅著給姐妹倆過生日的,後來他們移居到美國,每年的生日,慕老爺子還是會給她們姐妹倆打個電話,雖然給不了什麽物質上的東西,最起碼得一句生日快樂,她們兩個聽後心裏比收到生日禮物還開心,現在也是,慕爺爺總是記掛著她們。
慕田甜喉嚨一硬,鼻子發酸,“爺爺,我現在不缺錢,以後別給我寄了。”
“爺爺自然知道你不缺錢花,一點心意而已,沒多少錢。等你什麽時候結婚的時候通知我,我再過去,現在暫時就不過去了。你和晨羽好好的,要開心點。”
“嗯,快了,等確定了時間,我就跟晨羽回去接你過來。”
慕爺爺笑說,“行——隔壁老張在喊我去打骨牌了,我先去了。”
慕田甜掛了電話,後座的梁老師湊過來,將一條絲巾往她脖子上一圍,“我老公去蘇州帶回來的,顏色太嫩了,我戴著不合適,價格還有點貴,放著也浪費了。小慕老師你不嫌棄的話,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吧。”
這絲巾觸感柔和細膩,刺繡的針腳細密,一看就是上品,慕田甜連連道謝。
正說著話,坐門口的一個老師忽然笑著喊道,“小慕老師,有你的花!”
慕田甜愣了一瞬,忙放著手裏的東西走去門口。白色玫瑰搭配綠色桔梗,綴以相思梅和紅豆,花束被牛皮紙包著,紮著咖啡色的緞帶,玫瑰的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水滴。慕田甜簽收後,抱著這一大捧花走回去,一路上有人笑說,“男朋友送的?”
慕田甜笑著拿出插在花束間的卡片,看了一眼,頓時愣住。卡片上的署名並不是薑晨羽,而是她現在避之不及的人——明月铖燁。
一旁的老師笑說,“該送紅玫瑰才是嘛。”
話音剛落,坐在門口的老師又高聲喊道,“小慕老師,紅玫瑰來了!”
十一枝長梗玫瑰,裝在牛皮紙的盒子裏,花朵飽滿鮮豔。一張手寫的卡片壓在花束底下,上麵隻有“生日快樂”一行字,落款一個“薑”字。字跡行雲流水,遒勁有力。
一旁的老師不無羨慕,笑道,“又是紅玫瑰,又是白玫瑰,小慕老師的生日當真精彩。”
慕田甜有些尷尬,明月铖燁送她的這束花,仿佛燙手的山芋一般,讓她直想一把扔進垃圾桶裏。
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梁老師笑問,“怎麽有兩束花,誰送的?”
“一個大學同學。”慕田甜不欲多言。
“又是相思梅又是紅豆,你這位大學同學,對你倒是思念頗深。”梁老師半開玩笑道。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生日本該是高興的日子,她的心裏卻仿佛有一朵烏雲,沉沉地壓著。所幸與薑晨羽約定了一起吃晚飯,慕田甜細看著盒子裏的十一枝長梗玫瑰,心情一時又雀躍起來。
然而臨近下班的時候,慕田甜卻接到了來自薑晨羽的電話,說是要遲一點過來接她。薑晨羽語氣匆忙,從電話那頭可以聽的出來很嘈雜的聲音。慕田甜忙問,“出什麽事了?”
“是阿凝,”薑晨羽低聲說道,“她腦袋疼得厲害,所以就直接來醫院了。”頓了頓,安撫道,“等安頓好了我馬上過來找你。”
慕田甜想了想,問,“還在之前那個醫院嗎?”
“嗯,是。”
慕田甜趕到醫院的時候,季湘凝正在輸點滴。她閉眼躺在床上,巴掌大的臉龐血色褪去,臉色煞白,眼窩下是一圈淡淡的烏黑。聽到動靜了,季湘凝掀了掀眼皮,看到慕田甜後,複又緊緊閉上。
慕田甜將在樓下買的一束百合放下,悄聲問薑晨羽,“怎麽好好的就突然頭疼了呢?”
“醫生說可能是失憶的原因吧,她如果過度用腦的話就會頭疼,而且聽我媽說她在家看到一張照片,覺得熟悉,然後就努力去想,結果腦袋就疼得厲害了,我開車到的時候她已經暈了過去,不過現在輸上點滴了,已經沒什麽大事了。”薑晨羽低聲回答道。
季湘凝忽輕聲開口,“晨羽,幫忙給我媽媽打個電話,我想他們了。”她聲音虛弱,抬手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手提袋,“手機在包裏。”
薑晨羽點了點頭,將她手機掏出來,走出病房,順道將門輕輕關上。
病房裏頓時隻剩下兩人,那端病床上的季湘凝突然開口說,“保姆姐姐,今天是你生日?”
慕田甜抬起頭笑了笑說,“嗯,你是怎麽知道的?”
“晨羽告訴我的,他還說一會要陪你去過生日呢,”她頓了頓又說,“他對人可真好,家裏的保姆也會為她舉辦生日會。”
“呃?”慕田甜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