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肖老自首
慕田甜清楚的記得，高考完那個暑假，季湘凝和薑晨羽盤算著想開一個小小的工作室，自己創業，那時候的高考完的孩子們，不是伸手給家裏要了錢去外麵旅遊，就是窩在家裏看電視劇過著瀟灑愜意的日子，或者是去給別人打工，掙一份薄弱的工資和做一些勞苦的活。
而像他們這種富家子弟卻要親自動手開工作室，他們心氣大，不會想著為別人打工那樣甘敗下風，而是要自己當老板，他們從小就接受商業家教的知識很多，自然一股腦兒都有許許多多商業上的知識，確實比普通孩子更要努力和上進。
他們給家裏要了資金，租了一間小小的辦公室，那時候工作室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而慕田甜從小對生意就沒什麽興趣，自然沒想加入，當然這也正符合季湘凝的意願，她笑著說，“田甜是從小生活在蜜罐裏受寵的小公主，怎麽受得了跟我們一起艱難創業的路呢，晨羽，你還是讓田甜好好享受一下高考完的生活吧，別勉強她了。”
索性薑晨羽也就把她放回家，笑著對她說，“寶貝啊，你就回家好好歇著，等老公賺了錢就給你買全天下最好吃的冰激淩。”那時候的慕田甜在薑晨羽心裏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吃貨，對他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心裏不開心，但談不上是難過，隻是打心眼裏感覺出來的一種不自在。
他們兩個畢竟還是個孩子，要想開一個正正當當的工作室哪有那麽容易，薑文昌是鼓勵他的兒子有這種年輕人的衝勁的，所以他特地從公司裏選出來三個個還不錯的實習生去幫助他們，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指點指點他們。
工作室裏總共五個人，辦公桌、設計用的東西、電腦、成堆的書，全都擺在辦公桌裏。一個人要幹三個人的活，常常忙到夜深人靜。而季湘凝和薑晨羽飲食不規律的壞習慣就是那時候形成的，直至今日，一忙好幾個小時，忙起來就忘了吃飯。
可那時候即便再忙，季湘凝心裏也是高興的，總覺得前途一片光明，他們隻不過是剛剛畢業的學生，就能有如此的商業頭腦，還是作為商人的兒女就有這方麵的基因呢，但對於慕田甜來說，她恐怕就是個例外。
有次他們真的接了一筆大單，熬夜加班加點，看著窗外繁華的街景一點一點暗下，四周靜悄悄的，隻有汽車偶爾駛過的聲音。季湘凝和薑晨羽兩人，分踞電腦桌的兩端，偶爾交談幾句，便又各自專注自己的工作。淩晨三點鍾的時候，她累的眼睛發漲，困得要哭，對薑晨羽說，“不行了，我要死了，我得睡會兒。”
她說著便丟下鼠標，趴在辦公桌上。她的思緒很快一片混亂，隱約中隻聽見薑晨羽拉開椅子的聲音，緊接著一件薄薄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帶著一陣熟悉的氣息。
季湘凝僅僅睡了半個小時，卻手臂發麻，從睡夢中醒過來。而對麵的薑晨羽仍專注的盯著電腦，她出神地看了一會兒，直到薑晨羽的目光掃過來，問她，“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季湘凝伸了個懶腰，“不吃了，趕緊做完吧。”
淩晨四點鍾的時候，他們終於竣工，蓋著薑晨羽的外套，用這個極不舒服的姿勢，睡了個昏天黑地。她其實並未睡多久，很快天光大亮，他們還要帶著設計好的成品去見客戶。八點半見到客戶，十點半方案正式通過，走出會議室門的時候，薑晨羽衝她笑了笑，說，“有你真好。”
季湘凝是了解薑晨羽這個人的，雖然他現在跟慕田甜在一起三年，他們的感情平平淡淡，沒有任何起伏也沒有任何低落，有時候像是情侶又不像是情侶。
但現在他對她說了一句“有你真好”，真的僅僅是他高興之下一句再尋常不過的感慨。可就是為了他這樣一句話，季湘凝憑空生出一股孤勇，覺得不管前路有多少險阻，都得這樣陪著他。
然而她卻忘了，男女之間哪有什麽純粹的友誼？如果不是其中一方心裏有鬼，這樣的關係是斷然難以維係的。即便你從前與他在一起經曆過多少事，即便在某一個瞬間取得了微妙的平衡，也總會被不可抗拒的變數打破。
她同樣也忘了，薑晨羽和慕田甜的感情雖然冷淡，但這就是他們之間維係彼此感情的方式，表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但雙方心裏都心知肚明，剛剛在一起的熱情，再到後來他們變得成熟，心中的那一份喜歡好感的焰火自然就變成了凝固已久的愛。
季湘凝那時候就喜歡設計好看的衣服，她的畫畫功底從小就培養的很好，自然獲得了不少客戶的喜歡。
薑晨羽笑著對她說，“阿凝，你那麽喜歡設計服裝，不如你大學就學服裝設計專業吧，到時候你再來我們薑氏做首席設計師，我們就又可以一同工作了。”
季湘凝心裏喜悅不已，心裏想著，說什麽她到大學也要學習服裝設計，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今後可以與薑晨羽在一起工作。
晚上慕田甜回到家裏後，好幾日沒見到的慕文博也從公司回來了，他這幾天忙的一直都沒回家裏來住，而是住在公司裏。
慕文博一見到慕田甜便問她，“田甜，薑氏集團出了那麽大的事你知道嗎？”
慕田甜點點頭，“嗯，發生事故的當天晨羽就打電話告訴我了，我剛剛就是從醫院裏回來的。”
慕文博歎氣，“不過這也難怪，一定是晨羽在公司裏惹了什麽高管，人家報複他呢，拍攝的視頻裏那麽明顯，肇事者根本就是在他公司門口蹲點，等著他出來呢，誰知卻是誤打誤撞撞到了他們公司的設計師呢！”
慕田甜一驚，忙問，“爸爸，你看過出車禍的整個視頻嗎？”
“是啊，網絡上都傳遍了，想看不到都難啊，這不我還把它保存在了手機裏呢！”慕文博說著便把手機拿出來，將手機裏的視頻亮給慕田甜看。
慕田甜一把奪過去，仔細一看，正是薑晨羽調查凶手想要看的那個視頻，“爸爸，你把這個視頻傳給我，有急用。”慕田甜說著便穿上外套，拿起包往門外走去。
慕文博一臉疑惑，“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奇怪啊，剛回來就又要出去，不就是個模糊的視頻嘛，什麽都看不清，能有什麽用。”慕文博搖搖頭，然後把視頻發送到了慕田甜的手機上。
慕田甜來到醫院後，把手機裏的視頻給薑晨羽看，薑晨羽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突然腦海中浮現了一個人的名字，他臉色凝重，低聲說道，“果然是他。”
“晨羽，你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嗎？”
薑晨羽摸著下巴，“我想過很多種他會報複我的方式，隻是從沒想到他竟然是用如此狠毒的手段想要置我於死地。”
他們麵對麵坐著，他兩手搭在她的肩上，一臉鄭重其事地對她說，“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公司元老肖申國嗎？”
“當然記得，他一直跟你作對而且當初還反對你擔任董事長職位呢！”慕田甜一征，“難道這次車禍的主謀就是……”
“沒錯，雖然視頻很是模糊，但是我經過反複的觀看，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坐在駕駛座上的人的輪廓很像肖申國，不過我不敢確定是否真的是他，但我敢保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就是他。”
“肖申國這個人高深莫測，沒想到他竟會為了公司那一個職位竟然會如此衝動，用這種方式報複你。”
“是啊，他的家庭大概是隻靠他一個人來維持生計的吧，現在失去了這個職位就等於他們全家人都沒有飯吃了，但肖申國會這樣衝動的做傻事，也是在我意料之外的。”薑晨羽麵無表情的說道，“肖申國是很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把阿凝害得這麽慘，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必須讓他受到法律的製裁。”
“嗯，但是他的家人……”
薑晨羽看向慕田甜，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田甜，他的家人沒有錯，我會看在我爸的麵子上會接濟他們的。”
薑晨羽說著便拿起手機給任總監打電話，“喂，任總監，不用查了，我已經知道肇事者是誰了。”
“薑董，警方剛才來電話說肖老去局子裏自首了，難道真的是他嗎？”任總監詢問道。
“什麽？他去自首？”薑晨羽滿臉驚訝。
“沒錯，我再三向警方確認過得，的確是肖老本人。”
“好，我知道了，你先掛了吧。”
“肖老去自首了？”慕田甜也是滿臉的驚訝。
“嗯——”薑晨羽點點頭，“我猜他大概是悔悟了吧，其實肖申國這個人啊，他本質並不壞，就是性子太要強，做什麽都不肯放下自己的身段，要麵子，眼底不允許任何一粒沙子，或許就是因為他的性格才把他害到今天這一步的吧。”
“真是替他感到可惜，人到老年難道不應該安享晚年嗎，為什麽還要做如此傻的事情，唉！人就是這樣，永遠都不滿足，總是有一些貪婪的欲望。”慕田甜看著窗外月光感歎道。
“好了，親愛的，天都這麽晚了，還要你為了我的事情親自跑一趟，今天晚上就現在這裏湊合一晚吧，我擔心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薑晨羽把她的腦袋抱在自己懷裏，溫柔地說道。
“嗯，”她又抬頭看著他，“凶手抓到了，你應該開心才是，別總是愁眉苦臉的，自從出了這樣的事，我就沒見過你真心的笑過。”
“阿凝還是昏迷不醒，我又怎麽能開心得起來呢，不過有你在我身邊我倒是安心了不少。”
那晚，她躺在他的懷裏漸漸進入夢鄉，夢裏她看見他們一起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裏，他們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包括季湘凝，她幸福的笑著，他也幸福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