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男人的世界
兩人稍作準備,就準備出發,在車上周寒雨竟然稀奇地打開了音樂,可以這樣講,周寒雨從買這部車到使用,幾乎就沒有打開過音樂,他平日的生活真的隻能用單調形容,然而娜娜的出現讓他有了天壤變化。
“想吃什麽,我帶你去。”周寒雨始終在為這種尷尬地氣憤做著努力,即使他知道這沒什麽用。
“隨便吧,我吃什麽都行。”然而後者還真的不給力,仍舊心不在焉。
周寒雨自導自演,老實說,他這樣有耐心地遷就一個人,娜娜絕對是第一個,但是他並不覺得過分,反倒很能理解,甚至都讓他的唯我獨尊的脾氣都漸漸被娜娜給感化了。
突然周寒雨萌生了一個想法,並決定就這麽做。於是車子漸漸開向鬧區,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周寒雨這部隻能在雜誌,在電視看見的車上。
娜娜這才看向車窗外,有點驚訝,“這是要去哪,不是去吃飯嗎,怎麽看來這種地方?”後者的眼中卻劃過一絲溫情。
“給你說件事啊,你不要笑我。”周寒雨小心地在鬧市上開著車。
“上初中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人很好的朋友,他一開始不知道我的家世,隻是把我當作普通的朋友,有一天他想帶著我來這裏吃東西,我當時雖然心裏膈應,但是他畢竟是我最好的朋友,沒說什麽,所以我倆就來到這裏,吃了我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次飯。”
這是周寒雨笑了,“那種精打細算,斤斤計較的感覺是真的第一次體會到,可是這件事竟然被我爸知道了,第二天他就跑到學校堵那個人說了很多話,雖然不知道說了什麽,但應該是很傷人的話,之後他就一直躲著我,直至畢業我們也就沒有聯係了,後來我知道他在這裏開了個飯館,隻是一直都不敢來,心裏仍有愧疚,然而今天有你在,你就當為我打氣,讓我有勇氣來到這裏。”
周寒雨的眼中滿是真誠,完全不容人懷疑,而這時車子也在一家不大的飯館停了下來。娜娜沒有想到周寒雨也有這樣不堪回首的曾經,仿佛他們每一個人天生就要承受這些,注定沒有相信一生的朋友,或者說無法親近,不敢親近自己的朋友,注定在謹慎人靜的時候自己舔著自己的傷疤,還要反複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自己該承受的。
周寒雨在門口有點猶豫,但是還是一咬牙進去了,他正了正衣服,像是要迎接什麽重要的事情。一進門,所有人都注視到了周寒雨的打扮不像是屬於這種地方的人,而此時台前的老板娘還在算著帳,看周寒雨進來就大喊,“兩位!”
這是從廚房走出來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被歲月和油煙熏染的男人,從表情上可以看出他是老板,並且早已被這個社會磨損了棱角,人也看起來圓滑了很多。
但是當他看到周寒雨的一刻,立刻立在了原地,許久才被老婆打醒,“愣著幹什麽,把客人領到樓上去啊!”
男人這才反應過來,才低著頭,極不自然地說,“來兩位,跟我上來。”
男人始終低著腦袋,像是所有所思,他是有心事的,也是沒有明白周寒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到了房間,娜娜雖然覺得這裏條件很差,是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但是入鄉隨俗,讓她反倒覺得這個小店有著自己的風味。
男人把他們引到雅間之後,將菜單交給周寒雨問道,“兩位想要點什麽?”
周寒雨並沒有看菜單,而是直勾勾地盯著男人,說“來疊花生米,麻婆豆腐,農家小炒,還有蛋炒西紅柿。”
這些菜讓娜娜感到驚訝,她像是聽錯了一樣,完全沒有想到邱明發就打算這樣招待自己,卻注意到男人的手正在發抖,並且沒有記下他說的菜。
因為這些菜正是當年周寒雨和男人一起吃的那幾道菜,但是男人身上就十幾塊錢,能讓周寒雨這樣吃已經算是盛情款待了,對於那時候的周寒雨來說,那是從來沒有這樣對待他,但是卻是最真摯的一次,所以那一次他吃了很多,也吃得很快心,一個人肯用自己所有的錢自認為最後地對待自己,這份心足以讓周寒雨覺得自己吃的是世上最有意義的飯。
“你這是——”男人的聲音有點顫抖。
“老夥計,再來兩瓶二鍋頭,我們今天好好地喝兩杯!”說著就拉住男人的手,那手已經被工具磨損得不像樣子,但是周寒雨握在手中卻是溫暖的。
男人的眼中似有淚水要湧出,他突然大喊老板娘,“老婆,你快過來!”
還不知道怎麽會事的老板娘一進來發現自己的男人已經和周寒雨手挽著手了,感到甚是奇怪,“老婆,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初中和我關係特別好的那個周寒雨!女人的表情立刻驚訝起來,忙迎上來,“哎呀,原來你就是周寒雨啊,怪我不知道,我老聽他和我說起你,隻是沒見過本人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你看看我,現在就去給你準備,你放心,今天一定好好招待你!”
女人說著就笑盈盈地走出房間,娜娜也是頭一次看到那樣真摯的熱情,她從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還存在這樣一種人,他們整天為生計努力著,但是仍舊過得輕鬆愉快,並且釋然。
周寒雨和男人說了很多,仿佛之前所有的誤會和曾經的不理解全在這次見麵以後消散了,周寒雨這才知道原來男人從初中畢業後就出來自己打拚了,而之前邱父和他說了周寒雨是怎樣的身份,並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離周寒雨遠點,可是他沒有接受那筆錢,覺得那是昧著良心。可是他之所以不再理周寒雨,是因為覺得自己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男人同樣也是內疚的,畢竟那麽多年多過去了,世殊時異,唯一讓他放不限,或者讓他忘不了的人就是周寒雨,所以那份情感顯而易見,男人那種心態也是有情可原的,畢竟現在他們都有了自己的事情,甚至自己的家庭,對生活也有了嶄新的認識,特別是現在周寒雨來找到男人,說明周寒雨也是沒有忘記男人的,所以不敢怎麽樣,該忘記的事,也都該忘記了,那時候明沒有誰對誰錯。
“來,幹了這杯酒,以前的事我們就全當他過去了!”周寒雨舉起酒杯,表情是激動的。
娜娜看著也很激動,她看到了周寒雨的另一麵,是重情重義的男人的本色,無論這種條件對周寒雨來說有多委屈,但是取名大至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嫌棄,並且安之泰然,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男人眼中幾乎飽含淚水,他沒有想到周寒雨還記得自己這樣的人物,畢竟就取名大的身份來說,自己的應酬還多了去,自己這樣的人又不能圖什麽,隻能自己圖周寒雨什麽,但是現在周寒雨竟然懷念哥們義氣主動找自己,這樣的舉動實在讓他感動。
於是他舉起酒杯,一臉隆重,“對,幹了這杯,什麽都算是過去了,真的,啥也不說了,情義全在這酒裏了!”
兩人又歎了很多,大多是年輕時候有意思的事情,和之後兩個人的發展,可這時男人將目光轉移到娜娜身上,“這位就是韓樂陵小姐嗎,我聽說你已經和韓氏總裁韓樂陵小姐訂婚了,今天看樣子,這位就應該是了!”
“真是抱歉,都沒顧上你,真是年輕有為啊,一個女人能做到這個地步,,真是了不起,小弟這杯敬你!”男人也沒有聽周寒雨解釋,就自顧自的將酒喝下了。
而後周寒雨卻舉起酒杯,對男人說,“你弄錯了,她叫娜娜,是我的女朋友,至於韓樂陵,都是外麵嚷嚷的,其實根本就沒有這種事,或者說不會發生這種事!”
男人驚訝了,仍舊不相信,“老兄弟,不帶這麽開玩笑的,你願意,嫂子還不願意呢,你沒必要那這事唬我嗎,報紙上都登了,你和韓樂陵的訂婚是板上釘釘的事啊!”
這是娜娜有點不開心了,從男人開始誇韓樂陵開始,她 就已經不開心了,心想怎麽又是韓樂陵這個賤人,自己也不是哪裏不如她,為什麽到處有人提起她,而現在男人竟然更加堅信自己就是韓樂陵,並且說周寒雨和韓樂陵的婚事是不可能改變的事,聽著就更加不順了。
於是站起身,奪過周寒雨杯中的酒杯,“這杯酒我回你,我不是什麽韓樂陵,我就是娜娜,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現在是周寒雨的女朋友,和韓樂陵沒什麽關係!”
男人的表情停在半空,老實說,這事完全和他沒有關係,除了不太會說話以外,男人的本意是不壞的,娜娜這麽一弄,搞得好像他左右不是人一樣,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周寒雨忙拍著男人的肩膀,“真的是你搞錯了,其實這其中說來話長,你也不要怪娜娜這個態度,之前那個叫韓樂陵的女人真的讓她受了很大的傷害,所以你就不要掛在心上,她本身不是那樣的人,而且真的不要在拿韓樂陵說事了,真的我不想和這個女人掛邊,以後也不可能,老兄弟這是實話,別關外麵怎麽說,你記住我這句話就好,我和韓樂陵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