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禮物
“不是羅先生麽，他怎麽說叫他挪叔叔就好了，有這個姓麽？”小伊問娜娜，娜娜沒睬她。
“我一般不怎麽常在家，這次回家呢，好多天發現羅素回家有點遲，他說是在學校跟同學一起練球，剛剛我在校門外也看到了，球場上人確實很認真。所以學校的發展規劃和管理模式還是很有可圈可點之處的，我是自歎不如，嗬嗬，打拚了這麽久還是家業寥寥。”
台下學生議論紛紛，熱熱鬧鬧，但是台上站在一旁的羅素一直不說話，剛剛覺得徐新二的大家看著穿著地攤體恤的羅素和這位羅先生也就是他爸站在一起是有點不搭。
“早上羅素快遲到了，這也怪我。我就開車送他來了，”羅先生看了一眼手表，“哦，打擾你們上課了，不好意思。校長先生，”校長油光滿麵的笑著聽到招呼忙應付，“這樣來也確實不好意思，我給學校買了一點器材和一點以我公司名義的捐款，還有給同學的禮物，資產有限就隻給我兒子這個班級的同學購置了一些，還是麻煩你安排一下。”羅先生轉過身拍拍羅素，“你去上課吧，要是晚上回去不方便你就打電話要你媽找人接你。”
羅先生吩咐了一下事情之後給同學們鞠了個躬，又給校長鞠了個躬做道別，校長伸出手臂做引路和羅先生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同學們適時的想起了掌聲然後紛紛猜測羅素他爸給他們弄了點什麽好裝備。
後排的人又湊到窗戶邊看校門口，校長和羅先生說說聽聽，終於把羅先生送上了車，校長揮揮手拜拜。車子便開走了。凱迪拉克和林肯從校門口經過之後大家發現後麵還跟了一部悍馬H2。
“臥槽！你特麽也太浮誇了吧！”大家說完臥槽便都走到羅素邊上，從他的臉上並不能很清楚的看出他到底是什麽表情。大家覺得見了世麵也很受打擊，這樣的小城市裏見到這些車子確實算是新鮮了，他們想說讓羅素每天晚上訓練完回家都可以叫上一部凱迪拉克或者林肯來，不順路的搭一下最後走回去也是可以的。
可是羅素的臉就告訴他們可能這個提議不太適合現在說。
、你的禮物真好
在爸爸事件過後的兩天，羅素一直沒怎麽說話，到了第三天，羅素終於忍不住了。
“誒~！你先別說話，讓我們先問。”張易手一指，孫原一把按住了羅素。
“臥槽，你小子這麽吊，你怎麽不挖一條運河開遊艇來啊？”
“好好問啊，挖一條運河我得遲到多久，趕來學校我又留級了。”羅素皺皺眉。
“那你自己交代吧！”張易手又一指，孫原鬆開了手。周寒雨跟徐新拖著自己的板凳考過來。小伊按娜娜的吩咐站在孫原後麵打來打探打探，江櫻倚在周寒雨邊上娜娜不想自己來。
“很明顯啊，他是我爸。他一般在外工作，不怎麽回家。我覺得這事兒沒什麽可說的，幾部車而已啊，說出來幹嘛，拿來顯我吃飽了撐的啊，又不是我的，”大家對他最後一句話露出很鄙棄的表情，“誒~！別這樣。我就是感覺弄得像那天那樣大家都來看，幹嘛呢。多沒意思。不過我也抱歉，有時候拖大家練球練得有點遲，最後也都沒想大家是怎麽回去的，哦，不過我是沒有叫車來接我，不然我也不至於這麽後知後覺。”看著羅素一臉真誠也確實沒有私底下做凱迪拉克風光而忘了朋友，大家就沒介意。“一般遲了我也是打車。”
“你把錢拿在手裏亂用吧，自己爽，可是別人覺得不爽，這樣多不好。難道我平常跟大家不是很好麽，對吧。”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吧。”小伊從孫原身後站出來問。
“你是要問送了什麽東西吧？”小伊給羅素豎了個拇指。
“我爸本來的想法是給男生買一套西裝，他覺得大家以後能用得上，”圍在邊上的男生點點頭，覺得不愧是成功人士，想法就是如此的有前瞻性，“沒有說要買領帶是因為他覺得領帶是一個男人自己的選擇，代表了自己的眼光，男人給男人選領帶和男人給男人選內褲一樣惡心。他要給女生準備的是那種…不太好說，美少女戰士吧應該，就是類似於美少女戰士那樣的服裝，哎喲，裙子好短的。我爸說要調動學習的熱情，展現學生的年輕風采，所以安排人準備了許多不同的款式，還說可以自己聯係廠家修改。”說完羅素覺得身邊光線都充足起來，不光是男生，女生眼裏也發光。大家越來越欽佩這位羅叔叔了，歎口氣覺得從沒如此期待過學校的生活。
、我愛的巴斯托捏
娜娜趴在桌子上窗外的陽光灑在臉上暖暖的，她喜歡往窗外看，看這初秋的太陽在玻璃上被反射出絢麗的光，看遠處大片的空地，那片空地披著草一直延伸，到灰蒙蒙一片的地方就是許多樹和房屋的，如同紙上塗鴉那麽點大小的身影。跟著大地一起延伸的是夏天特有的藍天——可是日曆上明明寫的是秋天了啊——到了相接的盡頭，那些參差不齊的起落很像是老裁縫手工縫製的拉鏈，還像細細的編製腰帶，帶著它的是一個躺在草地上睡覺的穿著漂亮藍色裙子的女孩。
忽然娜娜的眼前飄過零零碎碎的一把白色的飛絮，還朦朦眼沉溺在自己世界裏的娜娜詫異的以為下雪了，結果回了神發現是樓上丟下的紙屑，娜娜也不討厭， 因為窗下那一片草地不是自己班的衛生責任區。
娜娜把堆在桌子上的書挪了挪把老師擋住，想起前幾天看的電影，是電視劇，叫《兄弟連》，她格外的喜歡溫斯特中尉，雖然他後來當上了少校，可娜娜還是喜歡叫他溫斯特中尉，溫斯特中尉前麵好幾集都還是主角，不過到了後麵就漸漸成為了精神力量和最後的依靠。除了他，娜娜還非常喜歡那個醫療兵尤金，她細細的看著醫療兵的臉，永遠皺著眉頭，跑過雪地也好，在炮彈激起的泥土裏穿梭也好，一直皺著眉頭，直到結束巴斯托捏的守護戰，也還是沒有舒展開來。但娜娜覺得有那麽一次，娜娜拿出筆在本子上塗畫，她在想那個前線醫療站的護士，那個帶著小巧護士帽的護士，她和醫療兵尤金在廢墟般的教堂外聊天的時候，他的眉頭沒有皺著。有那樣一個表情可真是迷人，娜娜這般想著，在本子上畫了一個護士帽，然後在旁邊寫上尤金。——尤金肯定是愛著她的，空襲降臨到教堂，尤金跑回去在更加殘破的教堂殘骸裏撿起那一頂護士帽，他眉頭還是那一般的皺著，可是他是愛她的。
“呐，看到你們歎氣了。我當時也是這樣的反映。這尼瑪是學校啊。就因為看了我的班級相冊不滿意校服就這樣大肆要做改變，甚至不經過班級裏學生的同意實在是無理取鬧。天都漸漸涼了能給女生穿這個麽？”
“我可以穿絲襪啊！”人群裏冒出一個女聲。然後獲得了一些隱隱約約的讚同的聲音。
“那多麻煩你們，反正我覺得這個事情是很不靠譜。我就跟我爸說了，這樣不行，必須做一點對學生有益的事情，我決定阻止他，但他倒是手快，我問了的時候他都已經派人把訂單往外送了，”大家覺得虛驚一場，這種感覺美妙的難以言表。“我不能袖手旁觀啊，就我們一個班穿成那樣子難道還不被笑話？我就趕了出去然後開車追上了已經上了路的訂單。還好沒開太遠，上了正道我就不能去追了，我沒有駕照，但是我車開得不錯，上次來的時候沒有我那天開的那部車，日產GTR，真有勁那個車。”大家的眼神告訴他，他們並不關心那個什麽GTR，“哦，大家都是同學，我不可能攔下了就這樣不了了之了，最後我還是說出了我的想法，我覺得大家應該會喜歡的，不然我爸不可能在講台上跟大家說有準備禮物。”
“那你準備了什麽？及膝裙也是可以的。”
“說了不幹擾服裝的。我讓我爸買了不少書，什麽參考書都有…”
雖然已經慢慢渡到秋天，日縛密雲，風雨將襲的天氣還是常常發生。
娜娜把頭繩摘下來，讓頭發散在肩膀。她轉過腦袋看這小伊，小伊睡著了。小伊趴著的那本漫畫，娜娜知道是她很喜歡的一本，娜娜想抽出來可是小伊的口水已經流了上去，娜娜想想還是算了。班級裏一眼看去都是半個腦袋，物理課一直如此的有著良好的催眠功效。
娜娜正準備往後看，就聽到後麵一個聲音說，“老師，我有個問題。”娜娜看看講台，發現物理老師已經沒在講課了，知道現在是他留下來的“同學們自由提問，你們對物理這個方麵有什麽問題就問我，不是課本上的也可以。”所謂能夠激發學生興趣的課堂環節。基本處於聲卡壞了狀態的這個環節，娜娜一直覺得是老師覺得沒什麽說下去的必要了，又要顯得自己教書很有一套方法的策略。
可娜娜沒想到竟然有人開口問了。
“老師我要問一個不是課本內容的問題。”
這問問題的竟然還是他，娜娜覺得雖然這樣轉過頭去看他挺舒服的，可是看這樣的他便有點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