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如果母親還在也會被氣死
竹暖曉和舒閔岩來到關押竹天澤的監牢的時候，借著那投射進來的微光，可以看到竹天澤正坐在那裏，似是在閉目養神，亦或是已經睡著了。
竹暖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這才輕輕地喚了一聲“父親。”
在聽到女兒的聲音之後，竹天澤終於在這個時候終於睜開了眼睛，當看到竹暖曉安然無恙地站在舒閔岩的身旁的時候，竹天澤的心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你和閔岩兩個人怎麽有空來到這個地方看我啊？”
即使明明已經從錦易的嘴裏麵得知這兩個孩子其實早就在五年前就已經分開，可是竹天澤依然還是選擇裝作不知道的模樣。
似乎是這樣的話，就可以自欺欺人了吧。
被竹天澤問住的竹暖曉就隻能靜靜地看著他，竟是不知道應該要怎麽去回答，最後倒是一旁的舒閔岩為她解了圍。
“嶽父，上次說曉曉的肚子裏麵有一個孩子，隻不過是我隨口說說的而已。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曉曉的肚子裏麵真的已經有一個小寶貝了。”
“什麽？”當聽到舒閔岩的話的時候，竹天澤的眼眸滿是不可置信，“這次是真的，那麽也就是說你們兩個孩子現在已經和好了麽？”
“和好？”對於父親的這個詞語，竹暖曉覺得有點不解，“什麽叫做和好啊？”
“額，就是你們小夫妻兩在相處的過程中難免磕磕碰碰的，上次我覺得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所以這才……”竹天澤為自己剛剛說錯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好吧。”竹暖曉倒是沒有去多想，隻是附和了一聲。
舒閔岩覺得如何自己一直在這個地方的話，那麽竹暖曉很有可能就一直沒有辦法問出口的，於是索性就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就回避了。
看了一眼舒閔岩漸行漸遠的背影，竹暖曉這才堪堪收回目光，爾後看向竹天澤，手不知不覺之中早就已經握成拳，似是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才聽到竹暖曉說道，“爸，可以告訴我有關於宮家還有你和舒家的糾葛麽？”
聞言，竹天澤渾然一震，他早就想過紙終究包不住火的，可是卻偏偏沒有想到這一天居然會來得這麽地快，讓他完全沒有時間去想好答案，去好好的回答自己的女兒問出的這麽一個問題。
原本竹暖曉在心裏麵還在不停地在為自己的父親開脫的，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在看到父親的異樣的時候，他這才不得不去承認現實。
“宮家真的是你和舒家的人聯手害死的麽？”竹暖曉小心翼翼的斟酌著自己的用詞。
竹天澤在稍稍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點頭。
在竹天澤點頭的那個時候，竹暖曉不自覺地打了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小步，這才勉勉強強的站穩身子。
“為什麽？”竹暖曉頓了一下，這才繼續問道，“就因為害怕自己和舒閔岩的母親的事情曝光之後，會影響得到自己的地位麽？”
竹天澤很顯然沒有想到竹暖曉居然知道的比他想象之中得來的還要多，眼眸劃過一絲驚詫，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初，“爸年輕的時候，太過注重那些身外之物，所以才會一時之間昏了頭腦。”
“一時之間？昏了頭腦？爸，那是十幾條的生命啊，你怎麽可以說得如此的雲淡風輕？”竹暖曉突然覺得現在站著自己麵前的這個所謂的父親變得好陌生啊。
那個對自己那麽疼愛的父親，怎麽會這麽殘忍？怎麽可能會成為一個無情的劊子手？
竹暖曉真的沒有辦法再去說服自己，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的去為他開脫。
“那舒閔岩的母親呢？她也是死在你的手上麽？爸，你告訴我啊！”竹暖曉在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之後，這才繼續去追問道。
“是！”竹天澤肯定的應答了一句。
然而就是這麽一句簡潔明了的話給了竹暖曉重重的一擊，臉色變得煞白，“所以這就是所謂的讓我替你贖罪麽？爸，你這樣，讓我怎麽可能還有資格去繼續站在舒閔岩的身邊，你讓我怎麽去麵對他？”
看到竹暖曉這麽激動，竹天澤眼眸流露出心疼，“孩子，爸知道。是爸對不起你，一直以來占著寵愛你，可是卻每一次都把你的幸福做賭注。”
“我的幸福早就已經被父親給毀了！五年前就已經毀的徹徹底底！現在說對不起，似乎一點作用都沒有了吧。”竹暖曉嘴角溢出蒼白的笑容。
聽著竹暖曉的話，竹天澤的心湧上無限的愧疚感，想要去碩什麽，可是千言萬語全都堵塞在喉嚨裏麵，怎麽也沒有辦法說出口。
“曉曉，帶著孩子離開吧。至於爸的話，就讓我的死亡去贖罪吧。”竹天澤在沉默了很久之後，這才開口對竹暖曉說道。
誰知道，竹暖曉隻是嗤笑了一聲，“爸你覺得現在我就算是真的想要離開，錦易會輕易地讓我離開麽？他肯定會不擇手段的讓我留下來的。”
“那孩子為難你了？”竹天澤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的難看。
竹暖曉搖搖頭，“或許是還尚存一絲的良知吧，所以這麽久，都沒有對我動手。也或許是在預謀著更為可怕的事情，所以才會按兵不動的。”
聽著竹暖曉的分析，竹天澤心中的那顆大石頭終於在這個時候完完全全的放了下來了。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的這個女兒實在是太過單純了，所以一直擔心著，她會被身邊的人給傷害。
然而現在看來，一直依賴著自己的那個小丫頭終於長大了，終於不用自己再去守護她了，這樣的話，他似乎也就可以安安心心的離開這個世界了。
“閔岩那孩子聰明，所以你要聽他的話，乖乖的站在他的身後，絕對不可以強出頭，知道了麽？”竹天澤叮嚀著。
”不是要讓我替你贖罪麽？所以如果他出事的話，那麽我一定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他的。”竹暖曉反駁道。
在聽到竹暖曉這樣的話的時候，竹天澤的心咯噔了一下，“丫頭，你不要嚇父親。父親是要你替我贖罪，可不是一定要讓你命相護，更何況你現在還是一個孕婦。”
“我隻是隨口說說的，我怎麽可能會做傻事呢。”竹暖曉輕笑了一聲，爾後開口繼續說道。
明明已經聽到竹暖曉這麽說了，可是竹天澤的心依然還是沒有辦法安定下來。
可能是因為太過了解自己的這個女兒了，她一向不擅長說謊的，所以每一次說謊的時候，就會露出破綻，以至於會讓別人給看出來。
就像是現在，她說話的時候，很明顯顯得有點著急了。
“我知道，你的心裏麵在責怪父親，可是父親現在已經在為自己當年做的錯事付出代價了，所以就原諒父親，就當是看在你死去的母親的份上可以麽？”竹天澤現在也隻能藉由自己死去的那個妻子，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諒解自己。
然而沒有想到竹天真這麽一說，竹暖曉的似是想到了什麽，於是就質問道，“媽真的是因為病魔纏身，所以才會死的麽？”
竹暖曉也被自己腦海裏麵突然冒出來的那個念頭嚇了一跳，怎麽好端端的會產生這樣的奇怪的念頭呢？
“我……”竹天澤在這個時候猶豫了。
而他的猶豫在竹暖曉看來，就是無形的默認了，頓時心如死灰，“所以這也就是媽常常在我耳邊念叨著不管您做了什麽，都不要怪你的原因麽？原來她竟是早就知道你已經產生了想要害她的心了麽？”
聽著竹暖曉的話，竹天澤明顯覺得有點意外，“你是說你的母親，她竟是這樣對你說的麽？”
原來那個女人早就已經知道了麽？
既然知道的話，那麽為什麽還要默許著自己做出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還是說，她的心早就已經死了？
“我該慶幸母親就那樣離開了。如果母親知道你根本就是一個殺人魔的話，那麽她也得被你給氣死！”竹暖曉說出來的話顯得那麽地漠然無情 。
許是竹暖曉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對竹天澤說話，所以竹天澤的眼眸除了傷悲，也劃過一絲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