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師徒之情
北辰光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初七了,那個時候芒悅正在思考怎麽在月星辰的眼皮子底下去偷那本秘籍,她也曾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探查過雪山派的布局,不過沒有找到更隱秘的地方,換句話說,應該是所有地方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藥奴在初七的晚上也來過一次,那時候芒悅正在床上打滾,月星辰如今對她是完全的忽略政策,不管不顧,芒悅隨時多能感覺到他冷漠的目光,她知道月星辰已經徹底挑明了跟她的敵對力量。
藥奴出現的瞬間,整個房間都被罩在一個巨大的結界裏,芒悅抬頭看向藥奴,對方依舊麵無表情。
一步一步走過來,走到芒悅的床邊,伸手拉住芒悅的胳膊,一股熱流從他的手中傳到芒悅的身體裏。
“你在幹什麽?”芒悅開口問,並沒有阻止他的舉動,如果對她有敵意,就不會三番兩次救她了,這個藥奴到底是什麽身份,她會調查清楚,可是席未央是為什麽要得到她,這還是一個疑惑。
感覺到身體裏的蟲子都往藥奴握住她手腕的地方衝擊過來,身體的血液瞬間都開始逆流,窸窸窣窣的蟲子在身體裏不斷滑動,都往一個方向跑去。
身體突然癱軟下去,支撐身體的胳膊也忽然之間往下倒。
等待的撞擊沒有出現。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靠在一副雄健的胸膛上,雖然心跳聲極其微弱,但是他還是聽到了藥奴的心跳聲,抬起頭才發現他此刻也正低著頭,一雙黑亮的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你是不是不能說話?”身體無法動彈,不然她一定會去按在藥奴的胸口,跟他溝通。
感覺身體裏的蟲子全部集中到了自己手腕處,不去睜開眼睛看就知道手腕處皮膚被頂起來了,人眼看到,必然是無比恐怖。
“嘶!”一陣刺痛感,然後就是冰冷的觸感在她的手腕處。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藥奴咬住她的手腕,鮮血從他的嘴角滑落,芒悅看得到自己的手腕處也是鮮血淋淋,他還是在吸食那些噬魂蟲。
“你這樣何必呢?”她身體裏的噬魂蟲不是表麵生長,而是蒙祖把蠱母放在她腦中了,除了他沒人能夠把那蟲子從她腦中徹底去除。
過了好一會,芒悅感覺到她身體裏的血液都快被人吸幹了,才抗拒似的推了藥奴一下。
藥奴放開芒悅,眼睛眨了眨,芒悅還以為他要說話,一時間也激動起來了,可是藥奴隻是停頓了一會,就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的留戀。
趴在床上,感覺房間的結界消失了,芒悅歎口氣,緩緩閉上眼睛,她知道現在的她,已經身不由己了,有些事情看似可以做,但是到了最後卻發現,她隻能跟著命運走。
這就是,
無可奈何吧!
芒悅是雪山派弟子都知道的人,這個女人是被代掌門抱進來的,雖然那個時候真正看到代掌門的人很少,可是這個叫做芒悅的人,還是進來了,她的身份很多人都猜測過,結果也隻是搖搖頭,掌門的事情,他們還是不要太多嘴。
但是,有一個女人出現在雪山派,卻讓所有人都熱情接待,那就是趙蘇荷,趙蘇荷是雪山派拓跋卿的入室弟子,而且極有天分。
趙蘇荷去見月星辰的時候並沒有讓丈夫陪著自己,國家之間的政務還需要慕楓逸去處理,北朝,雪國,東豐國都來人了,他們代表的是每個國家的利益。
“師傅。”趙蘇荷不屬於這個世界,她本來就是大三的學生,品學兼優,本來都已經說好了畢業就報送研究生,可是一夜之間睜開眼睛,她竟然到了這個曆史上根本沒有記載的世界。
她的母親是糾纏了兩個國家的罪人,一句紅顏禍水,她到現在都無法告訴世人她的母親是何人,從她過來這個世界,就一直跟著師傅學藝,碰到慕楓逸是一場意外。
月星辰站在山崖邊上,寒冷的風雪刮遍山野之間,趙蘇荷小心翼翼地走到師傅身邊,感覺月星辰身上的寒意似乎比這冬季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師傅,您不是說不會接任掌門之位嗎?”對拓跋卿,她從來都不會隱藏什麽,那是她唯一承認的長輩,雖然隻比她大了八歲,可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向很好。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看到月星辰,卻覺得師傅換了一個人一樣,那麽陌生, 而且讓人心生懼意。
“師傅,你跟芒悅……”趙蘇荷欲言又止,她想要問問師傅跟芒悅之間到底怎麽樣了,一開始她也不不看好師傅跟芒悅,這兩個人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師傅沒有在乎過什麽,就算是她,師傅也隻是遇到了,收養了,才養著她,但是師傅曾說過,他不會太過幹涉趙蘇荷的事,就算她將來會讓世界天翻地覆,那也是她的事。
“你很關心這些事?”月星辰突然轉過身,那眼中的狡黠,還有深不見底的眼眸,讓趙蘇荷心中有一絲不安。
這個人真的是師傅嗎?
月星辰轉回頭看著腳下的萬丈懸崖,這裏是他比較喜歡的地方,隻有站在這裏,迎著寒風站立,他才能感覺到如同俯視大地,才不會有人敢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冒著自己也會粉身碎骨的危險偷襲他。
“蘇荷擔心師傅。拓跋……我們不是朋友嗎?你說過,師傅是必然的身份,那是保護我的借口,可是我們之間卻是比任何人都親的家人,你現在也防著我了?”趙蘇荷想要猜測他的心思,月星辰不會是那種喜歡世俗的權勢,他如果在現代來說,一定是以為學者,而且是真正兩耳不聞塵世事,一心隻為心中求的那種人。
月星辰閉上眼睛,半天之後睜開眼睛,看向趙蘇荷的目光柔緩了一點,但是依舊冷漠地開口,“你已經嫁給慕楓逸了,那就好好過日子,女人的幸福不就是相夫教子嗎?”
這個女孩是他在這個世界裏從小養到大了,雖然他現在是月星辰,但是不代表他就徹底抹殺了拓跋卿的記憶,那個靈魂是他沉寂的時候,在這個世界殘留的靈魂,自然也是他的一部分。
可以說,拓跋卿做的一切,都是他的潛移默化,所以他會更恨芒悅,那個女人不管是那個世界,還是這裏,她都禁錮了他的心人,讓他無法解脫。
“你在這個世界,還適應嗎?”她從異世界穿越過來,那個時候,月星辰想想發現似乎就是他的那個世界毀滅的時候,空間收到擠壓,時間也有些牽連了,明明已經過去了千百年,在這裏卻隻過了十幾年而已。
“師傅,我……我絕對不後悔!”那個時候也曾有高人願意幫助她,讓她回去,可是她最後還是拒絕了,這些事情隻有拓跋卿當時陪著她,對他,趙蘇荷有一種依賴感,那是如同對待父親一般的信賴,他們之間說是師徒,更是家人。
月星辰,伸手按在胸口,那個地方,鮮血緩緩滲出來,撕裂般的痛讓他不由地皺起眉頭,背對著趙蘇荷,手掌狠狠抓緊胸口的衣服,眼裏紫色劃過,胸口的紅色一點一點消失,最後完整無缺。
“我從來不需要朋友,蘇荷,你好好度過這最後的日子吧,你的幸福,也許守不了多久了。”
月星辰的話,讓趙蘇荷一時間心中的恐懼頓生,他不會隨便嚇人,那麽這話是什麽意思?
“師傅……”
才叫出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趙蘇荷站在寒冷的懸崖上,看著眼前的萬丈懸崖,突然之間,覺得自己這十年的生活會不會一睜開,就變成了一場夢。
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去,腰就被摟住了,“你怎麽了?”
慕楓逸的語氣中有一絲擔憂,手臂也不由地收緊了,如果不是他及時來,他無法想會發生什麽事,趙蘇荷是不是會一不小心掉下去。
“逸,我怕!”她真的怕,她不屬於這裏,突然她就意識到了,自己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是如果離開了這裏,她還能回到自己最初的那個世界嗎?
“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守著你,忘記了嗎?這是我們的約定。”摟住她的身體,幫她擋去了所有的風雪。
“我覺得師傅他……有些問題,可是又說不上來是什麽問題,逸,我想找芒悅,我想跟她談談。”
“那個女人在別院,拓跋卿讓人守著,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你沒有跟他說嗎?”慕楓逸拉住趙蘇荷的胳膊,把人從風雪口拉了下來,到了避風的地方才小心翼翼地幫趙蘇荷暖手。
趙蘇荷閉上眼睛,仔細回憶這裏的建築,她跟著師傅來過幾次,雖然沒有進過禁地裏,但是外麵的建築也算是跑遍了,芒悅所在的地方距離師傅住的地方很遠,那個地方有一個懸崖,還有滿園的桃樹和梅花樹,冬春時節異常美麗。
突然有了一個主意,趙蘇荷拉住丈夫的手就往會走,“我知道一個密道,你幫我觀察師傅的動向,我去去就來。”
“你……好吧,不隨你,你恐怕今晚都睡不好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