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藥人
芒悅坐在馬車裏感覺身體都快被晃動散了,外麵熱鬧非凡的街道讓她覺得腦袋更痛了,尤其是噬魂蟲的亂竄和趙清琴的記憶讓她整個人都無法集中思考。身體一天一天慢慢衰老,意識慢慢脫離……
“丫頭,你知道我們到哪裏了嗎?”身邊的男人愈發風神俊朗,隻是仔細看過去,他眼裏的蒼老血絲和強撐的雙目有神,讓有心人一眼就能認出他的年齡絕對不會是表麵看出來那樣年輕。
芒悅考坐在墊子上,銀白色的頭發擋住了大半張臉,閉上眼睛讓身體慢慢適應疼痛,這具身體經曆了那麽多的風浪,不會扛不住的。隻是……
眉頭不由地皺起來,雪山派……到了那裏就不得不跟月星辰對上,拉了拉短翹的頭發,她現在不要說贏了月星辰,就算自保她都做不到!
馬車突然停下來,芒悅看著車裏突然出現的紅色螞蟻,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蒙祖,你想帶我走,估計不容易!”
蒙祖也看到了那些劇毒的紅螞蟻,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在馬車裏一撒,瞬間所有螞蟻都化了,芒悅感覺蒙祖手上的東西撒在她身上有一種冰涼的痛感卻沒有傷害到她,抬頭看向他。
“丫頭,我不會讓你被人搶走的!”
蒙祖走出馬車,飛到車頂看見滿地的紅色蛇蟲鼠蟻,額頭皺起一座小山,衝身後的馬車喊:“王爺,這些是苗疆的把戲,被這些東西碰到,小人也救不了您呐!”
北君懷從馬車裏飛出來也站在車頂,馬車四周的護衛個個臉色嚴肅,手裏的劍快速揮舞,整個馬車附近堆積滿了毒物的屍體。
“半——蒙祖,本王這次出門全是依照你的意思,所以何必私藏,將你的看家本領露出來!你要知道,本王若是有什麽損失,你可得不了什麽好處!”
風塵坐在駕車的地方不好動彈,滿地的蟲子好像他動一下就會爬遍他的身體。他是不是做錯了,他真的要跟著這群人去雪山之巔嗎?
“嗖——”話還沒說完,隻見七八個包裹得隻能看到一雙眼睛的男人如同鬼魅一樣出現,眨眼功夫北君懷身邊有兩個人已經倒地沒有一絲氣息,身上似乎還有一道道黑色的氣往外滲。
蒙祖大驚,“別讓他們碰到,這些是藥人,他們沒有痛感,殺不死,我們隻能逃!王爺,想要離開……就必須犧牲您的人——”
話還沒說完,那幾個藥人就衝了上來,蒙祖的一身怪東西在他們身上似乎沒有一點效果。眼看著就要被一腳踹上,北君懷一個眼神,身邊的護衛就衝了上去,一劍刺開藥人。
毒蟲退開,北君懷狼狽地站在遠處身邊有兩個護衛貼身護著他,眼睛看過去風塵依舊顫抖著坐在馬車邊上,他有一身計謀,有一張絕色的臉,可是……他卻手無縛雞之力。
北君懷看著其他人廝殺一團,眼裏複雜地看著風塵,最後還是喊了一句:“去保護他!”
“是!”起身往風塵那裏去。
風塵見北君懷讓他的貼身護衛幫他,心裏不知什麽滋味,一咬牙下車跑開,他們之間隻要有恨就夠了
不知道是誰猛然一掌,芒悅隻覺得全身晃動,然後整個馬車都破裂了。摔在地上感覺有人慢慢走近,抬起頭,因為陽光她竟然看不清那個人的眼睛,包裹在黑衣之內,他的眼睛有讓人難以捕捉。
感覺到身體被無情地拉起然後夾在他腰間以風的速度,瞬間消失不見。
蒙祖見芒悅被帶走,整個人都憤怒了,“你們這些畜牲,敢跟爺爺叫板!”
飛到兩個護衛身後,一掌拍在他們身上,感覺一股黑氣湧入那兩個護衛身體裏,蒙祖拿出兩顆藥給他們喂下去,仿佛地獄惡鬼一般般聲音指揮道:“給我撕了他們!”
掛剛說完,北君懷就發現自己的護衛就跑全身頓時沒有一絲人氣,全身泛起黑色的氣息,那眼睛已經沒有焦點,如同死人一般。
一出手就是直接插進對方的肚子裏,然後毫不手軟地抽出來一堆內髒。風塵趴在車門後嘔吐,這太惡心了。
蒙祖沒時間在這裏等著看那些藥人被他的人撕了,聲音不太好地衝北君懷喊:“王爺,我們要去找芒悅,她不能離開我十丈遠,快!”
本來就隻有三輛馬車,現在毀了一輛,看著滿地死的藥人屍體,還有五六個護衛,蒙祖眼裏一點感情都沒有,直接上了另一輛車,“王爺,快!”
大家匆匆上了馬車,蒙祖從護衛手裏接過韁繩親自駕車,“駕~”
芒悅被人橫攬著懷裏,不斷從林子裏往外跑,如同禦風而行。
突然之間,芒悅覺得全身一陣針刺得痛感,芒悅忍不住喊出來,“啊~痛!”
藥人沒有一絲放鬆,一直從一個偏僻的懸崖上飛過,然後穿進一個滿園梅花的莊子裏才停下來,扔下芒悅,毫無感情如同一個會動的屍體一樣。
芒悅在地上掙紮著痛苦地嘶吼,可是沒辦法,身體如同有萬蟲在爬動一樣, 皮膚不斷湧動,似乎有東西不斷地來回爬動,噬咬她的骨血!
藥人一雙冷眸看著芒悅,然後轉身離開,推開門進去,可是沒有看到一個人,眼裏閃過疑惑,拿起桌子上的紙條:藥奴,讓她好好活著等我回來,師父去找一味藥。
讓她好好活著?
大步走出去,看著趴在地上的女人已經沒有一點呼吸聲了,她的脈搏微弱,藥奴蹲下來,用綠色的指甲劃破她背上的皮膚,立刻一條透明的蟲子爬了出來,藥奴眼裏閃過詫異,然後撿起蟲子放進嘴裏。
抱起芒悅往進走,心裏隻有主人給他的命令,必須讓她活著……
芒悅感覺自己被放進一個非常溫熱的地方,有東西不斷在她身上滑動,而且似乎自己並沒有穿衣服,這種感覺很奇怪,好像自己在大海中一樣。
身體被溫柔的包裹住,溫熱的,暖暖的,沒有一絲壓力,更加不用擔心外麵的危險,芒悅覺得自己的意識不斷在大海中慢慢恢複,那些噬魂蟲好像一下子全部都安靜下來,身體和意識的痛感一下子全部都沒有了。
藥奴雙手伸開搭在池邊,身體泡在不斷翻滾的紅色水中,眼睛眯起來不知道是在休息還是在觀察芒悅,他的眼睛很空洞,但是仔細看又會覺得他似乎隱藏在空洞後不斷觀察敵人。
藥奴長得很俊美,甚至用俊美都不足以來形容他,一個充滿了危險和神秘的冷漠男人總是能夠很快引起別人的關注。
他的臉上有一道很長的青色痕跡,那道如同文上去的青色紋身一般,代表一種能夠區分藥奴的印記。但是苗疆的人都知道,那個痕跡代表一種奴隸契約,隻要他們臉上還有痕跡,他們就注定不能成為普通人而要去成為別人的棋子,痕跡越深越猙獰就說明這個藥奴無比強大。
看著芒悅似乎就要醒來,藥奴睜開眼睛看著她,感覺到芒悅的銀白色的頭發更加灰白, 她的身體不斷晃動,然後身體不懂蠕動,藥奴舔舔嘴巴,然後在芒悅還沒有睜開眼睛的瞬間,如同鬼魅一樣從芒悅身後抱住她,然後毫不留情咬在芒悅脖子處,然後眼裏閃過奇異的光芒慢慢吮吸起來。
在雪山之巔,一直因為飛魚的躲藏而不悅的月星辰剛要隨著大家去進入大殿,突然身體被一股力量強製控製住,還沒反應過來,身體消失在眾人眼中。
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剛才還在的月星辰突然就這樣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中,頓時在心裏又做了一番打算,這樣的雪山掌門,他們心中的打算似乎要另做打算了。
月星辰隻覺得一股怒意,他就站在房間裏,看著遠處池子裏的糾纏在一起的男女,隻覺得心裏有一股難以舒緩的怒意。還沒搞清楚,手已經比思考先行一步,一掌襲擊上去,趁藥奴躲開的瞬間,解開衣袍把芒悅摟著懷裏,一雙紫眸帶著絕殺之意:“憑你,也敢碰她?”
剛要出手,外麵突然跑進來一個人,那個人氣喘籲籲,跑進來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幕,於是還沒有站穩就直接開口:“你不能殺了你!”
月星辰眼裏閃過疑惑,但是瞬間就明了了,看了男人緣一眼,然後抱起芒悅瞬間消失在房間裏。
藥奴似乎並沒有過多的反應,重新走進藥池裏,然後閉上眼睛繼續沉默。男人放下采回來的藥,歎口氣問:“你到底有沒有變成藥人?芒仆,你到底聽得懂我的話嗎?”
不錯,他就是席未央,那天被芒仆拉著從懸崖上跳下去,他賠了半條命,芒仆確實整個人已經徹底斷氣了。席未央不想讓這個人死,就把他帶回苗疆做成了藥人,可是這個藥人說他沒有意識,他卻能給自己拿主意,有時候甚至有自己的想法;可是說他不是藥人,他卻這麽久不止沒有說過話,而且也沒有吃過東西,沒有痛感。